“怎么都下来了?上去,上去!”
长途车的司机走了过来,看见杨光一伙人下车,不由皱起眉头,挥手边赶边斥。
司机是从对面走来的,身边还跟着三四个村民,看模样,双方似乎对‘过路费’一事已经谈拢。
这儿是正儿八经的山村,路边就是菜地、洼塘,杨光等人一不小心都能一脚踏空,所以,面对司机的挥赶,除了躲回车上,似乎别无退路。
“可以走了?”
杨光没动窝,而是盯着司机使劲看,并且问:“他们是谁?是堵住车的人吗?”
司机瞅了杨光一眼,不耐烦地说:“管那么多干嘛?先上去,交了钱就能走了。”
他身边三四个村民只是盯着杨光和几名下来的乘客冷笑,充满了讥嘲和轻视,就像是瞧待宰的猪羊般。
“交什么钱?”
杨光没说话,旁边几名乘客就对着司机嚷了起来:“要交费也是你交,干嘛上去交钱?还有你们,随便堵路收费,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国法了?”
一个领头的村民踏上一步,嘿声道:“国法?好高的调子!你们闯进了我们村,就得遵我们定的规矩,有钱坐车,没钱买路?不交钱,就给我原路退回去,请问,这么做有哪点犯了国法?朋友,说话要负责哦,别欺负我们农村人没文化,诽谤这种罪名我们还是知道的。”
“你!”
被乡下人顶得语塞,几名乘客都是年轻气盛的性子,当下忍不住就要和对方犟起来。
“怎么,想动手?”
领头村民冷哼一下,旁边的同伴就亮出了明闪闪的锄头。
“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司机连忙打起圆场,对杨光等人道:“几位大爷,求你们先上去吧,要是闹大了,他们能把车掀翻了,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你们不会想在这里过夜吧?”
杨光说:“好,就看你们有什么话好说,大家都先忍一忍,上边还有不少妇女和儿童。”
或许是看杨光穿着不俗,或许是因为杨光第一个下来,几名乘客都点点头,狠狠瞪了那几名亮锄头的村民,然后,嘴有忿忿地回到车上。
车上,司机和几个村民站在车头。
司机道:“现在每个人交两百块钱,我们就能过去了,多简单的事,这年头出门在外,谁还没个两百块啊!我来收一下,大家配合点啊。”
一车人三十多,每人两百就是六千多块。
没错,两百块不多,谁都出的起,但这口气谁能咽下?
司机说完,底下就炸开了锅。
“车票才五十多,凭什么要交两百块?”
“车是你开到这荒山野岭的,要交钱也该你交!”
“谭司机,你的车牌我们记住了,不要逼我们打举报电话!”
“敲诈,你们这是敲诈,是违法的!”
“不交,反正我不交,我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的。”
吵嚷一阵,矛头就指向了那几个村民。
“你们滚下去,狗头狗脑的,掉钱眼里了吧?”
“现在城市乡镇化,最受益的就是你们这些村民,什么都不用做,就有补偿款拿!明明富裕了,还堵路收费,简直丧心病狂。”
“这就是刁民,华夏就是你们这种人太多了,才会被别人瞧不起!我就瞧不起你,滚蛋吧,乡巴佬,老子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们!”
车厢里,唾沫星子横飞,一些激动的乘客还要离开座位去指着村民鼻子骂。
“不交钱,嘿嘿,我们走。”
领头村民冷冷一笑,对茫然失措的司机道:“这种情况,就怪不得我们不厚道了。”
“啊,别!”
司机只喊了一声,就被一村民踹倒在地,接着,那几个村民就噔噔噔下了车。
他们要干啥?
车厢被那一脚弄得立刻安静了,鸦雀无声,乘客们都在嘀咕:这些乱收费的村民是去哪?
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被自己这边骂跑了。
很快,车身一阵摇晃,杨光第一个冲下车,看到之后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王八蛋在干嘛?还不停手?”
原来,村民多到七八个,拿着锄头在猛撬长途车的轮毂,看情形,只怕很快就要把这辆车弄翻。
“傻X。”
看到杨光一个人下来,离的最近的就是那领头村民,只见他呸一口痰,骂一声后,继续用力地撬车轮。
“草你妈,上边有人,你们想谋杀?”
杨光心火上涌,冲上前,一拳朝那领头村民打去。
杨光的身手从来不赖,要不他也不能救下走夜路的方馨华,只是结巴后他一向低调,做的又是烧开水伺候人的活,所以要说打架,好像都荒废两年多了。
不过,荒废归荒废,杨光底子还在,比一般人还是强出许多。
这不,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那领头村民的肩上,强大的力道,将对方打退三四步,差点就栽到旁边的菜田里。
“草,揍他!”
领头村民险些阴沟翻船,恼羞成怒下,一挥手,旁边的村民早就举着锄头围了上去。
杨光躲了几下,车上也下来了几个热血小青年,不过到底抵不住凶悍的村民。
俗话说,赤手空拳难敌板砖一块,没过几个回合,热血小青年****趴下了,而杨光也有一次躲避不及,被锄头砸中了胳膊,鲜血唰唰流下,一块好肉也差点刮了下来。
当然,村民也不太好过,两个人被杨光抽空踢中了下边要害,倒地不起,而那个领头村民,更是被杨光盯着,一个侧肩撞终究还是给撞进了黑黑的菜田。
不过听底下隐约的咒骂,貌似底下不是菜田,而是臭气哄哄的垃圾池。
就在杨光左支右绌、马上就要****倒之际,一道闪亮的流星划过。
是的,杨光敢发誓,这是他看到的距离最近的流星!
流星一闪,亮瞎人眼,一个村民倒下。
流星两闪,狂风拂面,两个村民倒下。
流星三闪,噗通乱响,剩下的村民都去垃圾池与他们的头作伴。
杨光捂着受伤的手臂,看着静下来的‘流星’,惊呆了:那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十二三岁,头上扎着古装束髻的白衣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