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窗户都遮了光,房间里昏暗非常,床帘拉开,谢宝兰抱着膝盖窝在被子中间,脸色苍白,眼神充血,较先前瘦削不少。
林氏坐在床边,连连叹气。
“兰儿,已经半个月了,你如果再这样下去,指不定会有什么流言传出。谢宝灵还在外头等着看你笑话,你难道就这样认输了吗?”
谢宝兰猛地抬起头,一把抓住林氏的肩膀。
“母亲,我要她死,我要她死,只有她死了,这件事才会平息,只要她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了。”她说道,状若疯狂。
林氏回握住谢宝兰的手,“好,就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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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现在?”巧儿惊讶的问道。
侍女点头道,“夫人说,难为五小姐在寺中陪伴了这么久,甚是过意不去。如今大小姐的病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送五小姐回府了。”
“可现在天快黑了,明日再走不行吗?”巧儿道。
“夫人说,五小姐今日回去是老祖宗的决定,她做不了主,只能委屈五小姐了。”
“老祖宗?天黑赶路这么危险,老祖宗怎么会下这样的命令?”巧儿嘟囔着。
“姐姐在说什么?”侍女问道。
巧儿赶忙摆手。
“没什么没什么,我这就去通知小姐。”她说道,转身往房里走。
谢宝灵端坐在梳妆台前,往发髻里插了一根金蝴蝶发簪。
“小姐,夫人她…”
巧儿话未出口,谢宝灵便已起身往外走,巧儿急忙跟上。
“小姐,小姐你去哪儿?”
谢宝灵停下脚步。
“回府。”她说道,抬头望着沉沉天色。
巧儿讶异的瞪大眼睛。
“小姐你怎么知道?”她说道,一拍自己的脑袋,“我真笨,肯定是刚才小姐听到我们说话了。”
谢宝灵浅笑,不语。
马车停在山门外头,车头悬了一盏明灯,茫茫夜色下极为显眼。
巧儿捧着斗篷出来。
“夫人真细心,还特意给小姐弄了一盏灯。”她说道,给谢宝灵披上斗篷。
谢宝灵带上帽兜。
“母亲这是爱护我。”她说道,爱护到巴不得她去死。
车夫带着一顶尖头竹编帽,帽檐压得很低,将脸挡了大半。
待她们走到近前,车夫低头行礼,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原来竟是个哑巴。
巧儿有些怯怯,低声道,“小姐,这人看起来好像鬼。”
谢宝灵安抚道,“不怕,上了车,睡一觉便好了。”
巧儿重重点头。
“有小姐在,我不怕。”她说道,扶着谢宝灵上了马车。
车厢里点着一盏琉璃灯,谢宝灵伸手拨弄了一下灯芯,灯盏顿时发散出淡淡的清香,巧儿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道,“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困?”
“困了便睡吧,睡醒了,就到家了。”谢宝灵说道。
巧儿眼睛一闭一睁,犹自挣扎着不想睡去,奈何睡意浓重,终归沉沉睡去。
外头车夫发出一个响亮的哨声,马儿一声嘶鸣,开始在夜色中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