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色的嘴唇轻轻开启,说出一个陌生而美丽的名字。
少年梦中的笑容更胜流光夜雪。
而那两个字就如同十二点的钟声,让我这个冒牌的灰姑娘像被电击了一般推开他的手!
我没有成功逃走。
妫遥的手指更似柔软的灵蛇,带着无法抗拒的魔力攀附到我的后脑,微微地用力,把我刚刚撑起来的头再次向他压去。
我半梦半醒地被他掌握了节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我与他已双唇相贴。
从近处看,他的每一寸肌肤仿佛都是由无瑕月光凝结而成,细腻得无法看清毛孔,每一处细小的曲线弧度都是匠人的鬼斧神工,或许这么说有点儿夸张,就算他只是一具人偶,但在如此接近他的地方,我无法不把他当做绝美无双的少年。
由于他合眼的关系,我看到他紧贴着眼缝的淡淡眼影,淡得透明的桃色,细致中揉进万千的风情与魅惑。
妫遥他……在我认识他之前,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他的睫毛扫过我的脸,微微地发痒,像是无数的小爪子在挠着我本就无法坚定的心情。
那个吻如此轻,如此冰冷,如此深情。
我甚至以为他喜欢我了。
可是梦境总会碎掉的。
下一刻,浩麟彻底清醒了。
我以为我不被挫骨扬灰就会被大卸八块,没想到当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是我的时候,只是抗拒般地把我推开,自己坐起来按住太阳穴,看上去非常懊恼。
“浩麟?”我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他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这才是我认识的他,对我就不会摆什么好脸色,刚才果然是在做梦。
“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接近我吗?你是聋子吗?还是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里?”
“我……”我被呛了一下,终于想起了来意,“那个,我收到了夜昼茶会的邀请函,嗯,那个我想啊,五年一届多不容易啊,如果错过了的话一辈子都会遗憾的……”
“所以?”
“所以……我想,我可不可以跟浩麟大人您请个假,明天下午就让我去吧。”我无限期朌地说。
他这才正眼看我。
“你忘了你还在训练?是不是你觉得一个无关紧要的茶会比你要成为操偶师的目标更重要?”
好啊,理直气壮地偷换概念啊你。一日寒冻不了三尺冰,少练习一天我就不能成为操偶师了?
我气结:“喂,人家是尊重你的意见才来跟你请假的,你好歹摆出个好脸色吧,我又不是你的佣人,你犯不着给我脸色看!”
他反倒冷笑起来了。
“那你说,你是我的什么人?主人?我不会承认你的,你最好死了这条心。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妄想窥视安雅琊家族的财产—哼—”
我握紧拳头。
“你太过分了!”
他无所谓道:“我从来都很过分。”
想着能跟他和平请假的我是猪!我竟然会觉得我喜欢他?幻觉也该有个限度!他果然是坏蛋!大混蛋!
“哟,你现在倒跟我摆谱了,不知道刚才是谁呢,抱着我都要哭出来了,一直在叫袋拉,袋拉的。”
估计我是被气得失去思考能力了才说出这句话来的。
——浩麟那家伙的脸色明显变了。
他虚起眼睛盯着我,冷漠的样子倒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杀气。
我的腿开始没用地发软。毕竟那眼神传给我的信号就是——他随时可能像踩死蚂蚁那样干掉我。我心里暗暗的想我才不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