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定在一扇陌生的门前。心里的刺痛感慢慢的强烈起来。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我回过神来时,面前就是这扇漆黑的木门。只能从不远处的窗户投进的月光勉强分出我仍旧处在安雅琊的大宅里,估计我已经来到了宅子的最深处。
就在是时候:
八音盒的乐声停止了,婆婆女仆的歌声也听不见了,而我也奇迹般地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可是此刻我的身体不由觉疼痛起来,特别的强烈,使我的呼吸受到了一点威胁,我突然想逃走,可是我的脚步无法移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前的门渐渐开了,可以说只开出一点缝隙,我这才明白,是要我打开这扇门么?
我伸出手,握上门把,手指跟银质门把冷到同样的温度。
太奇怪了。这一切确实太奇怪了。
就在一个星期之前,我还跟奶奶幸福地生活着,一个星期之后的现在我就要面临如此诡异的情形。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搞错了?或许真的就如那个婆婆女仆所说,一切的答案就在这扇门后。
我强迫自己压下心中的不安,拧动门把。
吱呀——
从生涩的摩擦声可以听出,这是一扇很久很久都不曾有人开启过门扉。
我咽下一大口口水,轻手轻脚地踏进去。
眼前是一片浅蓝色的光芒。
我无法分辨那是否是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洒进来的月光,我也无法驱动大脑再对眼前的景象作出相应的判断,因为我彻底地呆住了。
在朦朦胧胧的银光中,我可以看见窗棂旁有一张跟我房间里差不多大的深色的床,床柱上是一束银质的锁链,而被锁链缚住双手的……
那是银白色光芒的中心。
跟月光融为一体的,散落一地的银白,是他铺落一地的长发。
是一个以被束缚的?势沉睡的少年。
他看上去并没有痛苦,甚至可以说,我无法确定他是否是一个梦境中的幻象。
一切都是那么冰冷优美,唯独,没有生命的迹象。
我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在少年的面前蹲下身来。
他的肤色跟一般人有些不同,更像是凝结的月光,若是常人,白到这种程度一定会无法掩藏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但我却看不到血管的存在。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件绝世的艺术品。没有生命气息的人。我心里感叹到:这个男孩肯定才十六七八岁,这么年轻就死了,真是可怜。
他纤细浓密的睫毛浸透了破碎的月光,遮盖了长长的眼缝,形成沉睡的姿态。
我伸出手去,在少年挺窄的鼻下,却感觉不到呼吸。我望着他,对着他微笑。
回过神来时,我触电般地收回手。
我……我……我,我是怎么了?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叫人来去找医生么?我、我居然色心大发,盯着他像花痴那样看了半天,还对着他微笑,我灬我灬我,在这一刻我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反正他已经死了,多看少看又有什么关系。
哗啦——
我退缩的动作太快,不小心带动了床柱上的锁链,我怔怔地望着锁链上被我碰到的地方变得透明,同时那个诡异的八音盒乐声再次响起。
这次的声音不是缥缈的,所以我可以肯定,那个该死的八音盒就在现在的房间里!
左右环顾了一下,只可惜四周一片影影绰绰,除了家具的模糊轮廓,再清楚的东西都看不到。
呼——
我长吐了一口气。就在打算无视那诡异声音的时候,身下低一点的地方发出了响动。我下意识地低头,只见一双琉璃碧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是刚才的那个少年。他?他怎么醒了?他不是死了么?啊不,我的意思是说,他不是没有生命的么?
那双猫眼石般深而绿的眼睛眨了眨,少年好看的眉头缓缓地蹙起。我望着他,在这一刻,我居然脸红了,靠,我可不是一个花痴女,不是?永远不是?
他朝我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