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头风之症
长乐宫里，太后头风发作，痛苦不堪。
“微臣参见太后”慕希铭跪拜服礼道。
“起身吧”太后一直揉着太阳穴，甚是难受的样子，“听说是你救了成王妃，被皇上新封了太医令，叫什么名字？”
“回太后，微臣慕希铭。”
“慕？皇宫里姓慕的不多”太后自言自语的呢喃后看着慕希铭缓缓的问道“慕华生与你何亲”
“正是家父！”
太后有些激动坐起身来，盯着看着慕希铭感慨的称赞到“原来你是他的孩子，难怪年纪轻轻就能当上太医令，快过来，让哀家瞧瞧”。
“是”慕希铭小心翼翼的应声着，背弓着到太后身边跪下。
太后细细的看着慕希铭，不由的叹了口气“眉宇间像极了你父亲！”
“父亲死的早，当年微臣才刚刚5岁，已不大记清父亲长相…”慕希铭一面说着一面打开诊箱，取出小方枕，垫于太后手腕下，
在太后手腕上盖上丝巾后，把上脉搏。
“当年兰嫔那个贱人将哀家寝殿花卉换成夹竹桃，差点害死哀家，幸好你父亲救了哀家一命，却留下这头风，还好有你父亲一直为哀家诊治，谁知那贱人竟怀了龙胎被封为贵妃，你父亲奉旨为她保胎，那个贱人却临盆丧命害死你父亲。”太后有些痛苦的说道“若你父亲还在的话，哀家定不用受这般罪的！”
“太后，微臣医术自是不及父亲，但也定会尽心为太后医治”慕希铭轻轻的说着。
“你父亲能有你这样的孩子，也可以安息了”太后感叹着。
“太后，微臣要为你施针了”慕希铭轻声的说道。
“好”太后应了声，慢慢闭上眼睛。
慕希铭打开银针卷布，取出银针为太后诊治。针灸后，太后慢慢睡着了。
慕希铭收拾了诊箱，由婳兮送出长乐宫，准备回太医院为太后熬制汤药。慕希铭刚出长乐宫，便见卫青急忙走了过来说道“慕太医，皇上照见，您快去吧，奴才得将这苏刺决明谷枕给太后送去，就先告退了”
“好的微臣这就过去，卫公公，慢走”慕太医躬身让过卫公公离开，自己便向御书房敢去。
慕希铭来到养心殿，皇上正在与大人们商议国事，便静静的等候在问外。
皇上依旧温和宽厚，与大臣们谈话也是诸多细心的讨教，并不专断独行。
似乎谈了很久，大臣们才从御书房里退了出来，慕太医站的有些酸乏，听见太监叫他进去，忙整理下进了去。
屋子里的人都被皇上退了出去，太监也关了房门。
“微臣参见皇上”慕希铭知道皇上突然召见，应是与太后头风病症有关，便小心翼翼叩拜。
“起来吧”皇上一边整理着奏折一边说道。
“慕太医，太后病况如何？”皇上开口问道。
“回皇上，太后头风乃是旧疾，只能温调静养，实难根除…”慕希铭如实的禀告道。
“是真不能治愈，还是你不想给她治愈——”皇上突然阴冷下来，起身走到慕希铭身边悄声的说道“当年太后毒死兰贵妃，害的你父亲陪葬，你就不恨太后，不想她死――”
慕希铭未料过皇上会这样说，猝不及防急忙跪地磕头道“微臣惶恐，从未存过此心，父亲失职被斩首，断不敢埋怨到太后身上――”
“不敢？”皇上再没有如玉般的微笑，如今阴冷无情，恍惚以前的温柔都只是错觉，“若朕让你做呢”语气依旧平和，却令慕希铭毛骨悚然。
“皇上，微臣…？”
“这是圣旨，你若抗旨，朕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父亲，若你送了太后一程，朕便赐封你为一品锦乾御用太医令，该怎么走，你自己选择。”
慕希铭倒吸口凉气，微微说道“皇上…微臣不懂皇上的意思…太后她是您生母…”
“不懂？”皇上反问，又冷言说道“与大沅江山比起，其余的皆不重要！你只需遵旨就是。”
“微臣…遵旨，只是太后的汤药，都是要有人试药的，吃了伤药必会有反应的”。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婳兮是朕的人自会守口如瓶。”
“是，皇上”慕希铭应声道。
“下去吧。”沅子湚拿起桌上奏折批阅起来。
“微臣告退”慕希铭躬身低着头，退出御书房，关上房门。仍心有余悸，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个催命符，做与不做只怕结局都只有一条，就是死――
慕希铭想了想，出了皇宫做马车向成南王府奔去。慕希铭来到西苑见到馨儿说道“馨儿姑娘，麻烦你通报一声，微臣来给成王妃换药。”
“慕太医来了”馨儿笑着一边引慕希铭进了崇承殿偏殿，一边说道“多亏了慕太医，我家娘娘伤处都结痂了，慕太医医术真是厉害。”
慕希铭也微笑着说道“也是馨儿姑娘照顾的好，按时为王妃擦药，才能结痂如此之快。”
馨儿亦笑了笑将慕希铭引进房间，“娘娘，慕太医来为您换药了！”
“有劳慕太医了…”纳颜伊温
笑着坐到矮塌桌几前，将手臂搭在桌子上，慕希铭小心翼翼的开始为纳颜伊烫伤的手臂换药，慕希铭突然开口很小声的对纳颜伊说道“微臣有要事想与姐姐相商”
纳颜伊知道慕希铭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于是说道“你们都下去吧，馨儿在外间伺候就行。”
见众人退去，慕希铭将皇上欲害太后之事告知纳颜伊，连纳颜伊也大吃一惊，“当今孝康太后可是他亲母。”
“皇上一向温和孝顺，微臣也不曾想过会是这样。”
“皇上自小，养在成南王母妃孝仁太妃的别苑，也许有你我不知的隐情。”纳颜伊想着说道。
“嗯，也许是”慕希铭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此事与你并不是好事，我们要早些打算。这么不光彩的事，皇帝是断不会允许这个秘密活着的。”纳颜伊忧心的说道。
“正是如此，还请姐姐护弟弟周全”慕希铭为纳颜伊包扎好纱布。
“我这条命都是你给的，我一定护你周全。”纳颜伊坚定的说道，纳颜伊想了想说道“除了你，婳兮是唯一知道内情的人了，你要找机会和她谈谈，套套她的话，若她有转机想办法缓解毒药给她带来痛苦，一旦出事，第一时间将她藏起来，万不可让她死掉。只要皇上找不到她，断不敢随便伤你性命。其余的我们只能见机行事了。”
慕希铭再拜道“多谢姐姐。”
纳颜伊急忙扶起慕希铭说道“不必多礼，随时递消息给我”
“好，微臣这就告退了。”
“嗯”纳颜伊轻轻应了一声，心中思虑着办法。
话后，慕希铭退出成南王府离开了！
长乐宫里，太后睡梦中紧皱起眉头，一阵痛苦，突然一双手为太后轻轻的按揉着额头。
“还是你按的哀家最舒服”太后醒了过来，没有睁眼就知道是芸姑，她们太熟悉，太后开口说道“你身体不好该好好休息，这些事交给婳兮做就好！”
“奴婢伺候了太后30多年，最是知道太后，您头风发作只怕又会伤怀，奴婢不来怎么放心的下”芸姑叹气着说道。
太后半躺在床边，这伤痛恐怕今生都不能忘记“当年若哀家能和哥哥抗争打底，也许华生就不会死。”
“太后，您就别在埋怨自己了，当年您绝食对抗丞相，差一点就…慕太医抗下所有罪名，不就是为了让您好好活着吗，何况您还有霍氏一族要守护。”芸姑一边为太后揉着额头，一面劝解着。
太后只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恨自己生在霍氏，一生皆不由自己，华生当年为我治头风，也因哀家当时单纯善良总被后宫妃嫔算计，便对哀家额外照顾，哀家想着这一世能与他知心也不枉白活一场，却不想他也成了霍氏的牺牲品。”
“太后，您之后灭了兰贵妃一族，连当年害死慕太医的人最后都杀了，您拒见丞相已20年，如今还在恨吗？”
“他是哀家的哥哥，哀家不能对他做什么，却也不想再见他，不过哀家时刻都记得哀家是霍氏一族的人，定会护霍氏一族平安。”霍太后心中郁结，这也许是她没办法摆脱的命运，也是她永远的痛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