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笑眯眯地看着夏若冰,却突然叫了一声:“咦?”
夏若冰将西瓜咽下,问:“怎么了?”
“哎呀!”林霜突然一声惊呼,唬得旁边的人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却见这一岁的小女孩突然紧紧地抓住夏若冰的小手,脸上一副“相见恨晚”的表情,“原来哥哥也会说人话!”
“对呀,可是好多哥哥姐姐看着我的表情都怪怪的……他们说,像我们这种年纪不应该说这么多人话的。”夏若冰一脸委屈样,“难道我会说人话有错么……”
“啊?!”林霜一脸惊恐相,“人话怎么会这样?”
“人话真不是好东西!”夏若冰紧紧攥着林霜的手,满脸“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悲愤,“幽幽你的哥哥姐姐们有没有不陪你玩啦?反正我就是!”
“太恐怖了太恐怖了……我感觉像生了病似的,有一次爹爹对我说,幽幽,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啊,呜呜,看来会说人话的是生病了!”
“完了,我一直改不过来……呜呜呜呜……”林霜突然捶打着桌子嚎啕大哭,“完了!完了!我不要说人话!我要死了!呜呜呜呜……”
众人瞬间黑线,只得对两个孩子好一阵劝阻。广门府的佣人将夏若冰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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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林霜的闺房里。宁夫人坐在炕上,小林霜由王妈妈抱着,一旁站着几个丫鬟。
宁夫人叹道:“不行啦不行啦,得吃药了!王妈妈,你去将那仙丹取来!”
“是。”王妈妈应声下去了。
“要吃仙丹啦?”林霜一听“仙丹”二字,竟然像中了魔咒似的,立即乖乖地坐好了,“娘亲我要吃仙丹!”
“等一等仙丹就来啦。”宁夫人笑道,“幽幽你最后一次吃仙丹了,一定要好好吃下去。”
“知道啦知道啦。为什么要好好吃下去呢?”
宁夫人道:“吃下去病就好啦。”
“哇!”林霜倏然喜形于色,“这样我就不会说人话啦?”
众人再次黑线。
宁夫人一脸严肃地对佣人们说:“这事过了就过了,幽幽吃了药就能完全恢复正常,倒是你们——”
她故意把下半句话晾着不说,拿眼一瞟,见佣人们个个神情惶恐却又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吱声,心中甚是满意,便将后半句狠狠地道出:“小心自己的舌头!”
“是……”身旁的佣人诚惶诚恐。她们知道,宁夫人如此想挽回小林霜的生命其实是有原因的。
正在说话间,只见丫鬟掀起珠帘,王妈妈捧着一个裹着丝绸的精致檀木小盒子毕恭毕敬地递了上来。宁夫人亲手打开檀木盒子,只见一颗药丸裹着蚕丝,舒舒服服地卧在精美的丝绸上。轻轻地拨开那层蚕丝,便是一枚恍若初升旭日般橘红的药丸,闪着圆润的光泽,一股说不出的甜香充溢在屋里,令人心旷神怡。
宁夫人从丫鬟手里接过一双银箸,将药丸夹起。林霜看到药丸,立即张开嘴巴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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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将时针逆转,回到林霜刚来到林府不久的时候。
林老爷看到闺女儿虽只有一点点年纪却机灵清秀,不禁心中十分疼爱。
于是,专门布置了房间,派遣了好几个体贴心细的丫鬟和一个忠厚的奶娘,添了百来件做工考究的衣裳。一个几个月的小婴儿,整天被宠的不知道该选金饭勺呢还是选人参汤。
只是有一天,一个贴身丫鬟抱着小林霜到院子里玩了一会儿后回来,小林霜便脸色蜡白、食欲不振,似有生病迹象,于是在床上躺了数天,请医问药都未见效,反而越来越糟糕了。一个星期不到,便已经瘦了一大圈,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可急坏了整个林府,林老爷更是焦急万分。一日,正当他在房里看着医生给小女开的药方时,忽然听奴仆来报说有广门府的朋友夏古将军求见。虽说心底并不爽快,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谁知夏古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一打听,原来是他们府的大少爷夏若冰也病得十分严重,府中都闹得人心惶惶。不过,那夏古又添上了一句话,这句话让林老爷重新萌生了希望。他说:“但有一日我们为少爷驱鬼的时候,打听到有一位法力高强道长,有妙手回春之术,我们便找了来,他给了少爷十粒金黄的丹药,每日子时服一粒,用药时会出现奇特反应,但千万不要因此停药,不过饮食上并无禁忌,如此服十次便痊愈了,大老爷让少爷试服了一粒,果然大有成效,才见呼吸都弱了呢,转眼间便能坐起来了。”
林老爷听闻此言,顿时喜形于色,忙问:“贤弟可知那仙道的住处在哪里?”
“恐怕一时半会很难找着,莫若小弟代仁兄去请?”
“多谢贤弟诚意,只是愚兄觉得还是亲自去请妥当些,顾此失彼之处,请贤弟见谅。”
“仁兄若执意要去,小弟听说在离城不远的郊区里,一座名叫‘霞山’的山里,到了山顶便是了。只是那道人从不黑夜接客的,仁兄最好赶在前一天出发较为妥当。”
那林老爷便千谢万谢了一番。正欲别过,却又倏地记起了什么,拉回夏古问道:“可否再请教贤弟,那‘奇特反应’究竟是哪一种?”
“就是行为比平日多很多,不过仁兄放心,行为不过是小儿玩耍而已,定不会过甚。但..话语会有些奇怪..凭空多出了几个字,不过仁兄若是悉心照料,过了几日便会恢复如常的。”
林老爷再次谢过了夏古,当日便准备起行程来。
一行人来到山顶,果然见到了那位道人。那位道人名号“雪幻穴迁”,自是剑眉星目,明眸皓齿,风华正茂,气度不凡。当他从丫鬟手中抱过小林霜时,脸色突然像蒙了一层薄霜般凝重,他凝视着小小的林霜,目光里似乎有一丝的悲哀,再看久点,便又是一丝惊诧,最终,悲哀与惊诧相溶,是一种叹悟的厚重。
雪幻穴迁幽幽开口道:“请各位贵眷在外等候片刻,贫道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