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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无头木偶(1)

“这是大卫·科波菲尔的断头魔术吗?”他被这个“无头木偶”诡异的举动惊呆了,感觉一切都是那么多不可思议。他有些嫉妒,这世上居然还有如此震撼无比的杰作。这真的是一场魔术表演吗?那颗头到底藏在哪里了?表演者是怎么操作的?

周六晚上,三十年校庆联欢晚会即将开始了。

参加魔术表演的同学们正紧张地排练着。

程东拨了拨张旭的手机号码,还是无法打通。奇怪,这小子已经两天没露面了,为什么连个招呼也不打?在他的印象中,张旭虽说玩性比较大,但对魔术事业非常热爱,根本不可能缺席这么重要的表演,除非他遇见了什么……

“真邪门了!”他狠狠地摇了一下头,竭力克制自己去胡思乱想。

因为临时少了张旭这个骨干,原先预订的节目被打乱了,一些环节不得不重新编排。程东忙得有些晕头转向。

这时候,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一下。

他点开一看,是张旭发来的,屏幕上写着:“我在道具室。”

这小子搞什么鬼?程东怒气冲冲地回拨过去,可那边却传来“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

程东放下手机,正巧碰见从外面走进来的小朵。

“小朵,你去道具室帮我拿几个气球来。”程东道,“要是碰见张旭的话,把他给我叫过来。”

“好的,没问题。”小朵爽快地答应了。

程东掏出钥匙给她,叮嘱道:“表演就要开始了,速去速回。”

道具室在魔术社的三楼。

刚路过楼下值班室,小朵突然感到心头一颤,一种莫名的紧张涌了上来。值班室的窗口里点着几根蜡烛。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那个干瘦的管理员老头有些像恐怖电影里的僵尸。

“喂!同学,这楼停电了,你当心点啊。”管理员老头说。

小朵“嗯”一声,咯咯噔噔跑上了楼梯。

此刻,楼道里一片漆黑。小朵轻轻地向前摸索着。

走廊里安静极了,能清晰地听见外面沙沙的风声,宛如摇摇欲坠的呻吟。虽然平时已经熟悉了这些布局,但她这时还是难免有些害怕,感觉有一股阴冷冷的气息正在楼道里弥漫,还有某种察觉不到的东西正在向她缓缓逼近。

她尽可能屏住呼吸,不让脚下发生任何声音,生怕这时发出的声息会惊动那些潜伏在周围的东西。她走得很慢很慢,长长的楼梯台阶仿佛没有尽头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终于爬上了三楼的台阶。道具室就在不远处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儿,长长地喘了口气,没事干嘛自己吓自己呢?真是风声鹤唳。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

“呼……呼……”从什么地方传来一阵阵怪异的响声,小朵侧耳倾听,终于辨别出那声音是从道具室发出来的。难道张旭在里面?但门上却挂着一把沉甸甸的铁锁。

“谁……谁在里头?”她抬高声音问道。

门里面并没有回应。

她心跳速度加快,睁大眼睛寻找门缝,可那扇门像是一堵密不透风的墙,什么也看不到。

到底该不该进去呢?

小朵不知该如何是好,光是站在这里,就让她害怕得全身起鸡皮疙瘩了,然而……她却无法压抑自己想进去看看的好奇心,况且社长还嘱咐她拿几个气球道具回来。

她掏出了钥匙。

“来吧……嘿嘿……来吧……”

小朵恍惚听到一个声音,不禁汗毛竖直,恐惧从每个敞开的毛孔里钻了进来,沿着血管游走侵袭全身。她越来越恐惧,也越来越好奇了。按理说,她应该避得远远的才是,可是为什么却偏偏要进去呢?她的双腿似乎已不受自己控制了。

她克服手心里滑腻的汗,将钥匙插进了锁眼,锁“喀嚓”一声开了。

一推开门,只觉得有一股怪异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小朵皱了皱眉头,那次和美美过来时似乎都没有这么浓重的味道。

有凉风灌了进来,将破窗帘吹得“呼呼”作响。

房间里太黑了,她打开手机翻盖,利用背光巡视着周围。各种物品杂乱无章,柜子、凳子等任意倾倒在墙角。

忽然间,脚下一软,小朵感觉踩到了什么,只听见“砰”的一声,有什么东西破了。再低头一看,好几个各种形状的气球正躺在地上。

她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往前走了一步,不料又撞到了一个柜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柜子的玻璃窗里,竟然放着一个白森森的头骨,脱尽了血肉的骷髅咧着嘴,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表现出令人惊恐的笑意,黑洞洞的眼眶深不可测,正和小朵的视线相对。

她顿时觉得毛骨悚然,一声惊叫冲到了喉咙,心里不停地安慰自己道:“别怕别怕,那只是道具而已。”

四周充塞着阴沉沉的气息,一股无法形容的寒意升起,光这么站了一会儿身体便开始微微发颤。死气沉沉。小朵忽然意识到,房间里缺少的就是生气。这不像是活人生活的地方。这个想法令她越发地害怕,心里暗道:算了,还是早点儿离开为妙。

她低头拿了几个气球,刚准备离开,忽然间,前面隐约地传出“丝丝”的声响,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与此同时,小朵的脑海中不由主动地想起了贞子:白衣女鬼正一步步向她面前爬来,拨开长发,露出惨白的脸,她的双眼几乎没有瞳仁,其中的一只眼已经掉了出来,露出一个黑洞……

小朵浑身战栗,汗毛那一刻都根根直竖起来。

紧接着,那个东西停止了蠕动。

她举起手机,借着屏幕里的蓝光,试图看清楚那个怪物。但距离稍稍有些光,什么也看不清楚。

小朵壮大胆子,一步一步移了过去,在眼睛逐渐熟悉黑暗后,就可以辨识出些微模糊的影像——那是一个人的模样。

“你……是谁?”

小朵打了个哆嗦,拿着手机谨慎而缓慢地靠近。

手机的背光射了过去,小朵突然觉得有一双眼睛在冷冷地注视着她,她又将手机凑近了一点,顿时全身的所有血液全都涌到脑门儿上,骤然冻结:在墙边,正躺着满头是血的张旭。

他的面孔,一看就知道已经死去:面上毫无血色,白得像蜡,皮肤因为僵硬而绷紧,眼睛瞪得极大,张大的瞳孔里,似乎还残留着恐惧的神色;嘴大张着,仿佛临死前仍旧在大声呼喊着什么,整个面部扭曲变形……

小朵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僵住了。她想大喊一声,牙齿却在不停地打战;她想转回身往回跑,但双脚却不听使唤,任凭她怎么用力都迈不开步。

“呜……呜……”小朵低头捂着嘴,死命压抑着不哭出来,全身剧烈地颤抖而完全无法制止。

这时,窗外响起了“砰砰”的声音,许多烟花直冲天空。

小朵刚从极度恐惧中缓过神儿,骤然间,又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很轻很轻的。但是,她却紧张地几乎跌倒下了,粗重的呼吸根本不由自己控制,她觉得自己的手脚都在颤栗。她知道后面有什么东西……

然而,她却始终没有勇气回过头去。

冷不防的,一束光射了进来,黑暗被光亮劈开一道缺口。

“小朵,小朵,你怎么了?”小朵就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住凌飞的手臂。

凌飞看着小朵充满惊惧的眼神也吓了一跳,又问了一句:“小朵,到底怎么回事儿?”

小朵这才意识到什么,战战兢兢地指着前面道:“张,张旭死了!”

“什么?”凌飞心里咯噔一下,循着小朵手指的方向望去,但是什么也没有。

“小朵,你眼花了吧?”

小朵瞪大了眼睛,又使劲揉了揉,奇怪,张旭的尸体突然不见了,为什么在一瞬间不翼而飞了?她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抓过凌飞手里的手电筒扫了过去,然而,老天像是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张旭的尸体转眼间已经不翼而飞了。

“怪了,刚才明明在的。”小朵心有余悸地用手摸着自己的心口,“难道见鬼了?”

“鬼才信你!”凌飞忍不住笑出了声,心想,这小姑娘又开始对我玩恶作剧了。

小朵看着凌飞的脸,坚信不疑地说:“真的,我真的看见了,我保证……”

凌飞又在周围仔细搜索了一遍,这次连箱子柜子也不放过,仍然没有找到张旭的尸体。

“小朵,你不会给我开玩笑吧。这黑灯瞎火的,你可别说我趁人之危。”凌飞打趣道。

“真的,我没骗你,我明明亲眼所见的。”

“好了,我来看看这个,”凌飞拉着小朵的肩膀走到窗户边,说,“这个窗户只开了三分之一,你试想一下,张旭一百六十多斤的身体能钻出去吗?”

小朵顿时哑口无言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难道是我眼花了?还是……

“你不会对我说这是哪个魔术师的新点子吧?”凌飞笑道,“好一个大变活人,哦不,是大变死人!”

小朵白了他一眼,说:“快走啊,烟花过后,演出就要开始了,那边还等道具呢!”

“小朵,估计是你最近睡眠不足,神经绷的太紧了,多调节调节就没事了。”凌飞拍拍她的肩膀。

小朵苦笑,说:“你以为我刚才是精神错乱吗?”

“我可什么也没说,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凌飞有些担心的看着她。

小朵轻轻叹口气,不管怎么说,刚才的场景有如一场难以忘记的噩梦。

她忽然预感这只不过是噩梦开始。

露天广场上站满了数千人,凌飞、顾晓光、小朵、美美也挤在普通观众席中。

终于临到魔术社的节目了。光芒四射的舞台上,幕布徐徐升起。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小朵捧着凌飞买的爆米花兴奋地说:“我们伟大的金牌魔术团上台了,和我一起为他们加油哦!”

在激烈的音乐声中,衣着鲜艳的程东与思瑶等人完美地出场,追光打得恰到好处,引得学生们的阵阵尖叫。

舞台中央摆着秋千。秋千上坐着美丽的思瑶,在灯光的渲染下,犹如下凡仙子,然后魔术师程东走过来,双手在思瑶面前挥舞了一下,思瑶好像被催眠了一般,缓缓地歪着身子躺了下去。程东把秋千渐渐移开,思瑶还悬浮在空中,接下来,程东接过助手递上来的金属环在她身上套来套去……

现场霎时淹没在雷鸣般的掌声中。

小朵激动地甩掉爆米花,一把拉扯住身边凌飞的衣袖道:“快看快看,好棒呀!”,那一把还特用力,几乎把凌飞一把拽进自己怀里,然后猛然觉得太失态,一抹绯红飘上脸颊。

凌飞笑了笑,心里琢磨着,我什么时候也可以上台表演呢?那小朵肯定会爱死我。

接着,舞台骤然响起一段优美的打击乐,把大家带入另一个神秘的氛围中。

郭台亮缓缓出场,身着魔术师的标准行头:黑色的礼服、长裤、魔术帽、白衬衣、白手套、黑色的魔术杖。

他将魔术杖放在桌子上,然后回过头来,脚下踱着步,走到台前,抬起双手,手指晃来晃去,突然双手一搓,搓出两幅牌,手一挥,扑克牌天女散花一般向四面飞出去,煞是好看。随后,他又拿起一个气球,把牌向气球一抛,那扑克牌竟神奇地掉进了气球里。

同学们当然不吝啬他们的掌声。

郭台亮回到桌子前,把魔术帽摘了下,上下抛了抛,又在手里转了两圈,表示里面是空的,然后放回桌子上,又拿起一块红布抖了抖,表示没有问题,然后将帽子翻过来用红布盖住,用魔术杖一点,“啪”打了个响指,将红布拿开,从魔术帽里蹦出一只小白兔。

“哇……”台下发出一阵惊呼声。

接着,郭台亮把小白兔放在笼子里,又作了一次同样的动作,又拿出一只小白兔。

“哇……”台下又发出一阵惊呼声,这次比先前更大了。

郭台亮不停地从魔术帽里拿出小白兔,台下的掌声一次比一次热烈,郭台亮一连从魔术帽中抓出八只小白兔,把学生们看得惊叹不已。

“他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那么多兔子?”台下议论纷纷。

郭台亮把装小白兔的笼子交给助手后,向观众张开双手,鞠了个躬。

欢呼声、口哨声、掌声响成一片。

“你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吗?”小朵问旁边的凌飞,美美也朝这边看了过来,显然也想知道答案。

凌飞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顾晓光,刚想开口问,顾晓光先说话了。

“别问我,我不知道。”

“你这小子……”凌飞想了想,说,“我猜,关键就在魔术帽里。”

“不可能,”顾晓光道,“就算魔术帽里有夹层用来藏兔子,也不可能放这么多吧。”

“是啊。”

“问题不在帽子里面,魔术师拿着帽子转来转去,还抛了几下,肯定是没问题的。”凌飞笑了笑,说,“而在魔术帽摆放的位置。”小朵皱了皱眉头,还是不明白。

“魔术帽摆在桌子的边缘部分,兔子不在帽子里的话,已经在桌子的那一侧,用黑布裹着吊在那里。”

凌飞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魔术师将小白兔用黑布裹着,吊在桌子的内侧,观众是看不到的。在把魔术帽翻过来的时候,帽子的内侧是背着我们的,兔子就在那个时候被放进了帽子里,由于有黑布裹着,加上用红布盖上了,所以观众看不到。然后,他假装施展魔力,将兔子从魔术帽里拿出来。接下来,他只要重复这个动作就可以了。”

“原来是这样……”小朵和美美这才恍然大悟。

三个人正窃窃私语时,魔术社的薛洋已经上台了。

薛洋脱下魔术帽向观众席鞠躬过后,走到一边的小圆桌前,说道:“下面呢,我想请一个观众上台来和我一起表演。”

“谁愿意上来和我一起表演?”他问道。

“嗯?”他看到台下踊跃的同学们,略微一沉吟,说道,“你们也能看到,我是个帅哥,所以我想找个美女来搭档……”观众席上一阵笑声。

“那位同学,请你上来和我一起表演吧!”薛洋指了指中间的地方。

“我?”美美指着自己的鼻子,涨红了脸,一脸兴奋的样子。

“你快上去吧!”小朵笑道,把她推了上去。

美美上了台,走到小圆桌的旁边,坐在椅子上,薛洋则坐到她的对面。

薛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轻声说道:“别太紧张了。”

“嗯。”

“同学,请问您的名字是?”

美美拿起话筒,说道:“我叫许美美。”

“哦,美美。”薛洋笑道,“请看我的手。”

“啪!”打了个响指,然后拇指和四指一搓,手里多出来六张扑克牌。

“这里有几张扑克牌。”薛洋说道,“是普通的扑克牌,请你检查一下。”美美接过牌,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好,现在请你把它们整理好,全部背面朝上,然后给我。”薛洋说道,“你们可看好了,这是魔术‘不可能的翻转’。”

美美仔细将所有的牌都整理了一遍,然后交给了薛洋。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薛洋又问:“所有的牌都背面朝上了吗?”

“是的。”

“我给检查检查……”薛洋说道,接着用手将牌摊开。

“Oh!”观众席上发出一阵惊叹,美美也睁大了眼睛。

刚才明明已经把所有的牌都翻了过来,背面朝上交给了薛洋,薛洋也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动作,但是现在,随着牌的摊开,大家都发现,最下面一张牌已经被翻了过来,变成了正面朝上。

观众们发出了惊叹,美美也睁大了眼睛。

“看来,没有全部翻完嘛……美美,麻烦你再整理一次。”薛洋又将扑克牌交给了美美。

“你看出什么没?”台下的顾晓光问凌飞。

“别出声,先仔细看……”

美美接过牌,看了看,最下面那张牌的确被翻了过来,变成了正面朝上,而不是双面都是正面的牌。这次,美美仔细地一张一张把牌放好,看了看薛洋,薛洋正看着观众席呢。

将牌整理好以后,美美又将牌递给了他。

“哦!”薛洋说道,“看来这次整理好了……我来检查检查。”

又将牌在手上摊开。

观众席上又响起了一阵惊叹,奇怪,最下面那张牌又被翻成正面朝上了。

美美眨了眨眼睛,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

“看来是有点问题……”薛洋又把那张翻过来的牌放到了上面,笑道,“再检查一次。”

“看出来了吗?”顾晓光又问道。

小朵虽然眼睛看着台上,但也留心听着。

“嘿嘿!”凌飞微微得意地一笑,说道,“谜底在他的手上。”

“他将牌摊开前都要甩一下拿牌的手,”凌飞道,“这时候他的食指就把最底下的那张牌反卷起一个角,最底下的牌就和上面牌分开了,只有那一个角的地方是连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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