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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令人神往的历史文化分期(1)

我们满怀喜悦,径直下山来到大地湾文物保护研究所工作人员宋跟雄家,宋家就在研究所院内。昨日来时正值暮色沉重,对文管所环境的印象还是一片模糊。今天艳阳普照之下,文管所看起来在邵店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大门上方,高悬着马文治先生题写的“大地湾遗址”匾额,粉墙青瓦的房舍与之浑然一体。走进大门,国务院颁布的“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石碑立于院中,宽畅的大院里北、西、南三面为办公室和宿舍,院中坐落着大地湾遗址文物图片展馆和捐赠书画作品珍藏室。

宋跟雄先生说,要对大地湾遗址有一个较全面的了解,还是先看一看图片展。我们客随主便,随他走进了图片展室,室内成百上千幅图片基本反映了大地湾遗址的发掘过程和出土文物概貌。宋跟雄侃侃道来,如数家珍,他对大地湾遗址的了解和熟悉程度令人惊异。

宋跟雄以他特有的秦安官话和非常专业的知识向我们介绍说:

大地湾遗址,根据土质土色和出土物的区别,可划分为四大文化层。从上往下第一文化层相当于仰韶晚期,第二文化层相当于仰韶中期,第三文化层相当于仰韶早期,第四文化层即遗址的最下层为大地湾一期。地层中有多组叠压打破关系。经碳14测定,其最早年代距今7800年,最晚距今4800年。遗址的文化内涵主要分为五个时期。

大地湾一期(前仰韶)距今7800~7300年。在时间上与陕西的老官台,河北的磁山及河南的裴李岗遗存相当。大地湾一期文化遗存的陶器均为红陶,陶质以夹细砂者为主,仅有少量的泥质陶,但不见细泥陶。从陶片分层剥落的现象来看,它的制法不是泥条盘筑,而是敷贴模制。器种主要有圜底钵和风格鲜明的三足钵、三足罐、圈足碗,还有深腹罐和小口壶。纹饰以交叉绳纹最为常见,部分钵形器上绘有紫红色宽带纹,罐和碗的口沿多呈锯齿状。值得注意的是,在钵形器的内壁发现有十多种彩绘符号。生产工具以打制石器为主,磨制石器约占石器总数的十分之一,石、骨器多在刃部或使用部位磨光,未发现钻孔石器。在这层文化遗存内发现了三座圆形半地穴式房址。穴口直径在2.5~2.7米之间,居住面积仅六七平方米,居住面亦不平整,为一层经长期踩踏而成的硬面。曲转的门道呈斜坡状。没有发现灶坑。穴壁上发现有向室内倾斜的柱洞。似为圆锥攒尖式的小屋。墓葬皆长方形竖穴土坑,单人仰身直肢,一般均有随葬品,并见双手交叉于胸前的葬俗。大地湾一期的发现改写了甘肃史前史,是西北地区考古研究取得的突破性进展。

他说:大地湾仰韶文化早期,距今6500~6000年。基本上与关中地区的半坡类型相同。陶质以细泥红陶为主,夹砂红陶为次,有极少量的灰陶。制法一般为泥条盘筑,已开始使用陶轮,有的小型器物为捏制。器种有钵、盆、罐、瓶、瓮、壶和器盖等,圜底器多于平底器。钵有直口和微敛口两种,陶胎较厚;盆有圆卷唇、叠唇、窄平沿等,皆圜底,基本不见平底盆;罐以侈口鼓腹或垂腹小平底为主,器口泥质,器身夹砂,最大径多在中腹部以下,还有侈口圆唇曲沿平底罐、敛口带盖平底小罐、圜底罐等;瓶以葫芦状居多,也有少量的葫芦口尖底瓶,底实心瘦小;瓮为圆唇鼓腹平底;细颈壶有长、短颈两种,其中盘口长颈彩陶壶器形特殊,器盖为圆钮覆碗状。常见的典型器物为直口钵、叠唇盆、侈口垂腹罐、葫芦瓶;纹饰以绳纹为主,多饰于夹砂罐、瓮的腹部,还有少量的弦纹和剔刺纹。彩陶多绘黑彩,个别的为红彩,饰于盆或钵的口唇部和上腹部、葫芦瓶的头部、细颈壶的头或腹部。常见的花纹是宽带、鱼纹、直边三角、平行线和折线,基本上不用曲线和弧线,显得简朴平直。鱼纹比较写实,均绘于盆的上腹部;宽带纹则饰于直口钵的上口沿外部。在宽带纹上还发现十多种刻画符号,每种符号均单独使用。

房址为方形或长方形半地穴式,结构分为居住面、墙壁、门道、灶坑等部分。居住面积一般为20平方米左右。居住面和墙壁上皆抹有草拌泥。居住面往往铺泥多层,说明经过多次维修。门道一般呈斜坡状,有的还有台阶。灶坑多为瓢状,较浅,正对门道处有一火种洞,有的置火种罐。柱洞多不规则地分布在居住面上,穴壁上很少见有柱洞,可能还没有大量使用木骨泥墙的建筑技术。墓葬均为长方形竖穴土坑墓,单人仰身直肢葬;不见合葬墓,但有少量的二次葬。一般均有随葬品,放置在骨架的坑中,随葬器物组合多为葫芦瓶、圜底钵、夹砂罐。小孩使用瓮棺葬,夹砂瓮上扣置圜底钵。甘肃对于仰韶文化的发掘始于大地湾,自此甘肃是否存在仰韶文化不再成为疑问。这里揭露出可称为“陇原第一村”的较完整的原始氏族村落,以广场为中心,房址呈扇形分布,周围以壕沟环绕,平面为向心式封闭格局;展现了神奇的原始生活画卷。”

在介绍大地湾仰韶文化中期文化时,宋跟雄说:

据专家们考证,“大地湾仰韶文化中期,距今5900~5500年,与河南庙底沟类型相当。陶质以细泥红陶、夹砂红陶为主,灰陶比早期增多,还有少量的橙黄陶。较多地使用陶轮制作,大型器物增多,有些器底很薄,只有1毫米,非常均匀。底部有轮旋切割痕迹的渐多,反映制陶技术有所进步,錾耳等附属物较前发达,器物种类变得丰富,除早期常见的钵、盆、罐、瓶等外,还有甑、盘、杯、器座、缸。平底器增多,但圜底钵、盆仍有相当数量。钵多敛口,出现了曲腹钵。盆有卷沿曲腹凹底和敞口卷沿浅腹圜底,还有一种具有特色的圆卷唇斜直腹平底盆。罐以夹砂者居多,泥质的较少,夹砂罐口沿内外都有较深的沟槽,绳纹粗疏。器表往往经手按压做成横列而凹凸有序的泥棱形状。新出现了直腹罐。瓶有双唇口、葫芦口两种,除尖底瓶外,还出现了有双腹耳的平底瓶。大型缸、瓮,一般均圆卷唇,大口深腹,下腹内曲。还有几种独具风貌的陶器,大喇叭口、卷唇、腹斜直、内凹小平底盘;干底敞口、口内有两小耳、口沿内饰齿状压纹的杯形器和口沿外有一对小环耳的圜底彩陶钵。由敛口钵、卷沿盆、凹凸唇夹砂罐、葫芦口尖底瓶、大喇叭口盘、圆卷唇直领深腹缸构成这一时期的陶器基本组合。陶器上的纹样仍以绳纹为主,还有一定数量的弦纹、线纹、附加堆纹,少量的划纹和齿状压纹等。夹砂罐、缸、瓮的腹部常印有绳纹,葫芦口尖底瓶的颈部常旋转印宽而浅的弦纹。瓶腹部多划印线纹或绳纹,彩陶发达,多采用黑彩,偶见红彩、白彩,多施于盆、钵的口沿和腹部,盆、钵中已有微量的内彩器。由弧线、弧三角、圆点、条线等母题组成变体鱼、鸟纹、勾叶纹、垂弧纹、四方连续弧边三角纹等图案,比早期图案更流畅生动而富于变化,当为仰韶彩陶的鼎盛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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