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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你就是盛楠吧?”穿着黑色占星袍的男子对我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星盟了。个子比白斩鸡高那么一点点,正是因为一点点,难以辨析到底是真有其事,还是错觉在作怪,或许是他那鞋根比较高的缘故,为他的身高增色不少……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视觉神经出现一些问题……星目剑眉鼻梁高耸,一副统领八方八方朝岳的雄浑态势。唯一不同的是,他那雪白色的飘逸齐肩的短发,明显比白斩鸡一干人等的要短很多……

“嗯……”我点头。

“你知道来这里是干嘛的吗?”星盟问。

“拯救世界……”我有些支吾,“解除英德烈的诅咒。”

“对……”星盟说,“知道我们要到哪去解除英德烈的诅咒吗?”

我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就在这啊!!!!难道星盟脑袋被门挤了,而且还不止一次,而是反反复复没完没了地挤了很多次……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的脑子进水了,当初白斩鸡说跟他一起去拯救世界,就先入为主误认为是在这儿解除英德烈的诅咒,为了防止被星盟抓住辫子反将一军,我决定采用灵活机动的迂回战术,“难道不是在这吗?”

“不是……”星盟盯视着我,盯得我浑身不自在,若非我后来听白莲说他有盯着人讲话的习惯,我还真以为我前世跟他结下了不解之仇亦或他别有用心垂涎我的美色,别看我大大咧咧的像个大男人,其实一旦小女人起来,这销魂蚀骨软玉温香的本事,恐怕连坐怀不乱的柳下惠都心潮澎湃心动不已哩……

“在哪?”我问。

“异域……”星盟说。

“异域在哪?”我不厌其烦刨根究底儿。

星盟没有回应我。直接转过身,面对多功能显示屏,用手指在多功能显示屏上轻车熟路轻轻地按了几下,随着屏幕映像繁复而快速的切换……,身后传来了物体渐次抬升时所发出的类似于金属共振的声音……

“哇……”我惊叹不已,这种科幻场面也就只有在电影院戴着3D眼镜意意淫过过瘾……没有想到我竟然可以在有生之年亲眼目睹亲身体验……鲁迅先生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送给瞿秋白,我把【人生得以梦想成真足矣】送给自己……

一架偌大的圆柱什物崛地而起,继而渐次旋起,到达一定高度后,什物的上半部分遽然四散开来,一束白光骤然射出直冲穹顶,本以为这束白光会直插云霄一去不返,没想到他居然看出了我的心思,砸锅卖铁也要跟我对着干,破天荒地又从不知名的地方斜斜地射入穹顶,伫留在一扇门上。而且这束白光从外面兜一圈回来后,身体远比刚才刚出生时要壮实得多,棱角也多了,变成立体型的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够在短短的俄尔就异变得如此强壮厚实,也不知道是他召唤了那扇门,还是那扇门召唤了他……因为这一切的发生实在是太快了,仅凭肉眼根本就捕抓不到……

“看……”星盟指着那扇门说,“就在这里面。”

我望向那扇神秘的大门,与刚刚在回廊遇到的那扇门不同,这扇门明显要大得多,神秘得多,门壁上还或多或少或密或疏地刻有看不懂琢不透的不规则铭文和图案……从外往里瞧,瞧不出个所以然,能瞧到的就只有一片白茫茫的神秘空白……

“你说……”我迟疑了会,指着那扇浸润在白色光芒里的神秘大门说,“异域就在这里面?”

星盟没有回应我,其他人也没有回应我,我的声音仿佛被断层的异度空间吞噬掉了,这无疑是在寻求楚楚可怜的自我安慰。他们没有回应我的真实内幕是:出于本能很少有人会愿意反反复复重复啰嗦不厌其烦地给别人确认同一件早已确认无疑的确事……当然也还有一个擦边的原因:那就是别妄想一个人遇到了新奇神秘的新事物还会回过头来研究早已丧失神秘未知的旧事物……而我就是那在他们眼中早已丧失神秘未知的旧事物……

我走过去用手去抚摩镌刻着神秘铭文和图案的门壁,冰冷冰冷又不无细腻光滑的触感顿时沿着神经脉络传至大脑皮层的感受中枢……我想更深入地了解眼前这一神秘新奇的通往异域空间的大门,于是我壮着胆把手触伸到溢满白色光芒的门面,一股暖意如同暖意融融的温泉般霎时流进我的体内弥漫我的全身。我沉浸在这美妙无比仿佛春风拂面般的暖意洋洋中,我想要更深入更彻底地沉浸其中,可是无论我如何地想方设法拼尽全力都无法再往里伸入,无形中仿佛有一块无形而坚不可摧的玻璃挡在外面。

“不可能的。”星盟看出了我的企图,“没有钥匙是打不开这扇无形胜有形的神秘大门的。”

“钥匙……”我突然想到白斩鸡跟麾月之前谈论的那最后一把行踪诡异的钥匙,“是白斩鸡跟麾月刚才在神殿外面谈论的那把吗?”

“对……”麾月说,“记性还不错!”

“那为什么说最后一把……难道说……”我试着作最后的确认。

“嗯……”麾月说,“总共七把钥匙,就剩最后一把没找到了。”

“你们说最后那把钥匙行踪诡异,很难找到……”我顺藤摸瓜,“这是怎么回事?”

“这该怎么说好呢?”麾月正在琢磨着该如何措辞才可以尽量做到言简意赅切中要害,而不至于废话连篇言不及义,“好吧……如此考验一个人组织语言遣词造句之功夫的好事就交给我们天之国最优秀的全能神白斩鸡白先生。”

‘全能神’我心里暗忖:怎么没听说过的,白斩鸡什么时候得此殊荣的?这事来得太突然了,我需要一些时间缓冲消化。于是我准备将这八卦先搁一边,等空闲下来再Gossip也不迟……

白斩鸡白了眼麾月,只因白眼动作幅度过小,以致分不清这究竟是心怀不满的眼神,还是满不在乎的眼神……既然话都说到了这节骨眼上,岂有临阵脱逃急流龟缩之理,何况这压根就算不上什么急流湍险,反而是一个尽展自己才华的百年不遇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

“最后一把钥匙跟之前找到的那六把钥匙有很大的不同,之前那六把钥匙只要找到他们的所在地就可以顺利地找到他们。而最后一把钥匙却很诡异……”白斩鸡显露出了平常难以睹见的匪夷所思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就在我们找到他的所在地以为就要触手可及唾脚可得之时,他突如其来地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你知道吗……他居然毫无预兆仿佛顽劣不化玩世不恭阴晴弗定的爱变脸的小屁孩般蹦的一下就跑到别的地方去了……我们几个人就是这样反反复复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地陪他玩永远捉不到迷藏的恶作剧……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没有想到白斩鸡居然把这么多成语毫不客气有条有理地串在一起,更要命的是还把麾月觉得难以付诸语言的诡事讲得生动形象头头是道,还用了比喻拟人等写作手法,倘若不知内情的人还会以为写这段话的家伙必定是个彻头彻尾地地道道的中国人……

“听不懂……”我很不爽,不知道这是出于嫉妒还是出于妒忌,“你叙述得过于生动形象,以至于产生物极必反的效果,我没听懂……”

“好……”白斩鸡顿了顿,“那我再复述一遍,我也是可以理解你的苦处,毕竟不是每个人的理解能力都可以这么正常的,也不排除极其少部分奇葩的理解能力有缺陷……”

“好了……”就在白斩鸡自甘堕落地想要一五一十地如同声音僵化拖沓的老式复读机般复述之际,为了让我的耳朵少出些老茧……,“就在方才的火石电光之间……我顿悟了!!”

“是吗?”白斩鸡跟我杠上了,“孺子可教也……”

我懒得跟他多费唇舌,转而继续刚刚的话题。

“照这样说……”我搜肠刮肚试图找到更好的措辞,“那你们可以像猫抓老鼠一样,偷摸过去,在那把钥匙发觉你们之前把他逮住……”

“看来真的是我讲得太生动了,以致让你真把那把钥匙当做了顽劣捣蛋的动物。”白斩鸡一副无可奈何又无话可说的样子。

“别妄想靠近那把钥匙……”麾月及时而恰到好处地插话,“就算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他不认可你,就算你整个人熊扑上去把他十拿九稳确切无疑地拢在了怀里,当你带着喜不自胜的晴好心情慢慢地揭开真相时,留给你的就只有悻悻然的无尽的失望……”

“那么……”我终于从井里跳出来了,“你们是说只有被选中的人才可以靠近那把钥匙,并拿到他?”

“目前来说……前车之覆的成果……”星月顿了顿,“也就只有这种可能性了。”

“那你们之前的那六把钥匙都是人跟钥匙一一对应才拿到的吗?”我问。

“不是……”白莲似乎对此深有感触,恶狼扑食般急不可耐地插话了,“我一个人就找到两把钥匙……我的意思是说找到并亲手把这些钥匙带回来。”

“那就奇怪了……”这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不过细想一下也不奇怪,倘若人跟钥匙是一一对应才能拿到的,那么这行踪诡异的第七把钥匙不就只需等那个被选中的人来拿就OK了,又何必浪费人力物力大费周章地去寻找呢?想到这里,我才意识到自己就是那个被钥匙选中的人,“那我不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吗?”

后半句话刚出口,其余四人像打量绝无仅有的上古稀有动物般看着我,就差彼此之间面面相觑地当着我的面说长道短了……这时候我才后悔自己说漏了嘴,本来自己在这帮家伙当中就如同一个一无是处的麻瓜般苟延残喘无足轻重地活着,这下子倒好,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自己说自己是笨蛋傻瓜,活该自己往自己脸上掴几巴掌……

“连你都这么觉得……”星盟注视着我说,“看来也就只有这种可能性了……无……出……其……二……”

“那我要跟着你们一起去吗?”话刚脱口才知觉自己问了句废话,不过有时废话也能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

“不用……(当星盟说出‘不用’这两个字时,我还以为星盟的大脑短路了,抑或语言转译珠也有神经错乱的时候)”星盟顿了顿,“你明天早上跟白氏两兄妹一起去,到了那里,逸尘和冷月会接应你们……”

“那……”我决定替猫拿耗子,“你跟麾月干嘛?”话刚出口,我才发觉怎么自己说的这话有小家子气的嫌疑,好像在责问星盟跟麾月,“你们两个无所事事,又不跟我们一块去,猫在家里躲懒啊?”

“我们去异域之前,还有些事需要处理……”星盟直直地盯视着我说,也不知道是不是内心的阴暗面在作祟,总觉得星盟仇视着我,巴不得把我整个给吞下去,“你们五个人一起去寻找最后一把钥匙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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