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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心结难解情难系

冯啸远的神色一变再变:“如茵,别……别这样说,好不好?我……我的工作……我可以换工作,照样的,我可以……”

林如茵的口气凌厉起来:“你重新换一种工作可以,我相信,但你的职位是和现在一样的吗?爸爸呕心沥血培养你,就算不是依靠你光耀门楣,至少不是希望你越来越不长进的,这一点你比我明白。在这件事情上,我可以帮到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目明白我的话。”

冯啸远的眼睛挣得大大的,露出惊慌,更是惊异,只是说不出话。她能帮助他?她有什么本事帮到他?

“我知道这个社会是一夫一妻,所以男女关系可以作为被人要挟的条件,我知道。我不会让你的仕途上因为这个而有障碍,我会成全你,哪怕是你不愿意的,我也要为冯家着想,为爸爸着想……你知道吗?他经不起你这样的折腾。如果你辞去你的工作,想想会给你的爸爸造成什么样的打击。”林如茵的声音里透出悲凉,无论怎样这都是让人伤心的。

“你……你想怎样?”冯啸远的一张脸完全变白。没想到……真的没想到林如茵知道了他的事。

“啸远,我们离婚……让我离开这个家,好吗?这样我也得到解脱了,你……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和曲承欢组织家庭。那么你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情,就不是事情,旁人再也不能拿这个要要挟你。也只有这样,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办法。”说出了最想说的话,林如茵如释重负。尽管一双眼睛里泪光闪闪,她却是笑着的,她难过更不舍,可是没办法的。冯啸远是很优秀的极好的男子,她不能拥有。她也不能在得到袁曼成的同时继续拥有他。

在最后的时间里,帮到他,是她的福气。这样做是最好的,无论对他,还是对她。

冯耀清许久不见妻子返回卧室,还是跟了上来。因为没有电,李如画手里只拿着一只手电筒,他怕黑暗中她磕碰一下,毕竟上了年纪,

身体都不灵便了。他看到了倚在墙上的妻子,林如茵最后的话他听到了,他伸手搀起妻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偎依着慢慢离开。

第二天早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冯啸远和爸爸一起吃完早餐各自上班,林如茵和婆婆一起吃早餐,林如茵怀里抱着孩子,本来郝春燕要给她抱让她吃饭的,她不许。一只胳膊弯里是可爱的让人心痛的孩子,另一只手里拿了筷子,郝春燕从烤箱里烤的面包片金黄酥脆十分好吃,林如茵夹起一片放在婆婆面前的碟子里:“妈,多吃一点,我觉得这个十分好吃,也想让你多吃一点。”也许没有多少机会和她坐在一起吃饭了,还有……今后的时间里,也可以如这般的叫她妈妈吗?她没有女儿,林如茵看得出她这次回家她是把她当成女儿看待的。

可惜……一切都晚了,她们的婆媳缘分已尽。林如茵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在都看明白的时候还是悲剧。

李如画忍着眼里的泪,很高兴地说:“好好,妈妈也喜欢吃。”她夹起了林如茵为她夹过来的面包咬了一口,泪水已经一点点流出眼眶,顺着脸颊往下流。她素来注重仪表,清晨起来是用浓妆掩饰了那憔悴的,可是眼泪滑下来破坏了她的妆容。她的手抖着,筷子上的面包还是掉到了餐桌上,“如茵,妈妈之前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可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你原谅妈妈……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林如茵的泪汹涌而出,如果不是因为她特殊的身份,她真想就这样和冯啸远一起守着两位老人,孝顺他们,可是她不能。她不敢说出她的身份,不敢说出她的一切……

三十年,她在人间只有三十年,如果可以,她的这三十年里有两对爸爸妈妈,不,是三对,她的爸爸妈妈,神瑛侍者的爸爸妈妈,还有冯啸远的爸爸妈妈,甚至,冯啸远的爸爸妈妈是她的爸爸妈妈更是名正言顺。

老人也许之前有很多的错,可是她已经幡然悔悟,林如茵懂得什么叫“立地成佛”,她唯有感动:“妈,我有一个请求,不管我和啸远是什么样的,我都希望您还继续做我的妈妈,好吗?”说完,她已泣不成声。

李如画惊了一下,忙说:“不许说这些话,什么继续做你的妈妈,我原本急速你妈妈!”又叹道,“之前我是有许多做错的地方,也觉得对不起你,以后……以后我会补偿你,我们好好的在一起生活,不是很好吗?”

林如茵摇摇头又点点头:“妈……”内心的纷乱叫她不知道怎么说。

终于,林如茵还是回到了林家。赵小环正要出门却看到了女儿回来,她惊喜中带着意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啸远愿意让你回来?”

林如茵歪了歪头:“当然了,他不同意我怎么能够顺利回来?我想爸爸妈妈,想回我们家住,他当然的同意了。”

赵小环正要张口说话,手机想了起来,她忙拉开手包拿出手机,是女儿的婆婆,李如画的电话。

赵小环笑着接听:“是亲家母啊。”

“如茵回来了,刚刚进了家门,谢谢你惦记,她好好的回来了。呵呵。”

李如画说道:“好,那我就放心了。如茵说想要回家住一阵子的,还是多麻烦你照顾她。我这个婆婆没用,不能让儿媳安心,那什么,等她住几天了你好好的劝说她回来……亲家母,当初是我的错,是我说什么让如茵回那边恢复什么记忆,其实无论是当初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很好。现在……我都舍不得她了呢。她想回去住就回去住几天,随便她高兴了,你就帮我把她给劝说回来,拜托你了。”

赵小环发怔,随即笑着:“不成问题,你放心,我第一不虐待你家儿媳,第二我会给你带回去的。哈哈,她的孩子就有劳你多费心,她这个妈妈也是枉担虚名。你好好的保重身体带好你孙子,剩下的你放心,有我。”

林李如画欣喜:“好好,有你这句话我都放心了呢。那……我就挂了,你也照顾好自己——我们都上了年纪,身体好才能谈别的。”

赵小环隐隐听出了什么,李如画的话里似乎潜藏了什么,因为这不是她一贯的做法,她习惯了李如画的苛刻,对她突然的客气反倒而不适应,不过不能说出来了。她想不出是什么改变了李如画?很突然的,不过李如画这样她还是高兴的:“好的,我会注意。我们的好日子都在后头,当然一切都需要注意了。好吧,挂了吧,有事我们在联系,再见。”

“好好,再见。”李如画把手机从耳边取下后交到抱着孩子的那只手里,用这只手慢慢地拭擦眼角滚下来的泪。

赵小环把手机装在包里,一颗心还是觉得不对劲,看着在她面前笑着的女儿,疑惑着:“如茵,你们家里没有什么事吧?”

林如茵笑着:“……有事啊,啸远的妈妈不愿意让我来这边住了,可是我还是想回我们这里住,我想爸爸妈妈。”

再次踏进房间,还是那个粉红色的浪漫雅洁的世界,林如茵却有恍如隔世的感觉。其实,也仅仅只是隔了一夜。可是这一夜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她,冯啸远,冯啸远的一家,那个变化实际上是经历了一个过程的,感觉中变化如此之快不过是她的心境,林如茵知道。如同隔着一层纸,内里一直是在变的,只是被遮盖着,突然把那层纸捅开,赫然暴露出来的就是完全不同的境地,让人震撼。

累……她突然觉得虚脱一般的累,脚底仿佛踩着一朵云,她轻飘飘悠到床边,不顾一切扑倒在床上。这里完全是属于她的,只要她不允许,不会有人来打扰,哪怕是她的爸爸妈妈。

很难解决的问题原来很容易就解决了。一直以来她都觉得无法找得到合适的机会说出她要说的话,却在那不大的时间里一口气说了出来。那话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可她有一种不是她的感觉,也不知道是什么支配着她把那些伤人的话说了出来,还冠以堂皇的理由,把她卑劣的行径遮掩的滴水不漏。她,本是可耻的,却戴上了高贵的桂冠,她感觉到灵魂都受到了谴责。

本来是她有错,是她决意要离开的,却利用了冯啸远的错,好像是她在成全他,这样的理由够高明也够毒辣,林如茵真不知道她的内心深处还有那样龌蹉的一面。可她也别无选择……只能这样了,成全她的时候顺便成全冯啸远,两个人都好。

她潸然泪下。

仅仅一夜,一切都改变,真快。她不知道冯家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她千真万确的难过。这里,爸爸妈妈还不知道,短时间内冯家的人不会说出这些,她更是不会说出。用时间沉淀一下,看看,以后再找适当的机会和爸爸妈妈坦白吧。林如茵知道冯家的人不说出来是希望她回心转意能够回去,能够和冯啸远重修旧好。而她不说出来却是另外的理由。实际上她的心还在摇摆,她嘴里是绝情的,不等于内心绝情,冯啸远纵使有错也是被人暗算,又对她始终如一,这份感情极其珍贵,林如茵不是不知道。

林如茵更加明确的一点是,她的灵魂是另外一个,所以只有那一个灵魂才是她的归宿。她又想到了袁曼成,如果他知道了她已经彻底的和冯啸远摊牌,也就是说他们在不远的将来就能够名正言顺的走在一起……他会多么高兴呢?当然,暂时,在事情还没有丝毫眉目的时候她半个字都不能对他吐露。

“神瑛……这一世我们得以成全,归天以后就万事归零。以后我会潜心修炼再不想你。”林如茵暗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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