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绪二十七年十月，大内银库发生了一件惊天大案：十多吨黄金被窃。第二天，银库总管李文卿亦悄然遁去。
这年农历叫辛丑年。
无独有偶，也是这一年，清政府与日本国签了个《辛丑条约》，赔款本息合计九点八亿两白银。库里丢了这么多金子，再到哪儿弄钱去，这不活活愁煞大清的当家人么！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内鬼闹的妖，可是堂堂大清丢不起这面子，于是朝里朝外封锁了消息，权当哑巴让驴给弄了，暗里却下令：全国缉拿李文卿。
皇令下至各州府县衙，一队队清兵呼啸乡里，还有“粘竿处”的大小“血滴子”，现在的话解释，粘竿处是特务机关，血滴子就是特务。他们如猎犬似的东闻西嗅。不长时间，有两个“血滴子”提着李文卿的头回来了，竞得了皇上的赏赐。官员们私下都扁嘴皮，那根本不是李文卿的脑袋。从此，这件案子就结了，可李文卿这人就像谜似的一直萦绕在百官的心头。
事情原来是这样：
一个黑沉沉的夜里，李文卿正在书房读书。忽地一阵清风扑来，烛光骤然而灭，黑影里腾地跳下一个着黑衣黑裤黑头巾的人，亮出一枚暗光幽幽的令牌。接着，又把一封家书搁在桌子上。
一阵惊悚蓦然袭来，李文卿慌忙问道：让我干什么事？
黑衣人压低嗓音道：初八晚上寅时打开国库大门，黑蝙蝠要行动。说完，一纵身不见了。
李文卿阅毕家书，后脊粱一阵阵冒凉气儿，这不是把人逼上了断头台吗！李文卿不敢想下去，用两手撕扯着头发，心里七上八下的拿不定准儿，悔恨当年恍恍惚惚的入了蝙蝠会，如今找上倒霉事了。
三天过去了，李文卿还是犹豫不决。初八日，也就是大限这天，他从总管府回至家中，陡然惊住，夫人和子女全没影了，满府上下只剩了几个丫环和佣人，这时候他才明白，自己真的被推到悬崖上，不干要死，干或许还有生的希望。
是夜，李文卿咬牙下了命令，让库兵打开了三道库门。谁知蝙蝠会的黑衣人——黑蝙蝠们早已埋伏在周遭儿，库门一开启，他们就像一团黑云似地卷了进去。后面的事情李文卿就不知道了。
李文卿不敢久留，换了身商人装扮，出了京城，朝着西南方向打马狂奔而去。
一拨追他的清兵怪怪的，他一跨上马，这拨清兵也跨上马，他停下马，这拨清兵也停下马。李文卿不知是计，只是催马儿快跑。
红丸似的太阳落入西山，晚霞如血。一会儿，夜色如幔布似的悄悄罩了下来。空旷的荒野上，李文卿单骑奔跑着。突然咕咚一声，他的马陡然跌入土沟里，李文卿翻了两个跟头昏死了过去。醒来后发现，一个绊马索横在那里。李文卿望着越来越近的清兵，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他扶着一株树干站起身子，心想，大事都干了，死也要死得壮烈些。
那拨清兵兜圈儿围了上来，在火把的映照下，一个坐在马背上的“血滴子”，嘿嘿地笑了几声，说：“李总管，跑啊！大清的地面大着呢，看你能跑到哪儿去？我跟了你三天啊，快把金子交出来吧，要不的话，我怎么向皇上交差呢？”
总管是个厅级干部，手下有千余库兵，护着皇上的金银。所以血滴子见了李文卿也畏惧三分。李文卿板起脸子，抬手指着那血滴子，斥责道：我是户部大员，你竞敢对我如此无礼！什么金子？哪与我有什么相干！
血滴子的脸咣当一声落下来，扁了扁嘴说：“李总管，别装蒜了，大内的库底子都被你拾掇干净了，朝里上下谁人不知，恕小人无礼，来呀！给我拿下！”
清兵们一拥而上，正欲绑缚李文卿，突然，身后传来了嗷嗷的一片喊杀声。李文卿定睛一看，恍惚中见一群黑衣黑裤黑头巾的人横空掩杀过来。李文卿一矮身，悄然隐身在那棵树干后。
这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厮杀。当李文卿睁开眼睛时，清兵已倒下了一片，余下三人，丢掉马匹和兵器落荒而去。黑蝙蝠也战死了二十几人，为首的头目负了重伤。李文卿悲怆地搀扶起那个头目的身子，用手掌堵住了他腹部汩汩流血的伤口。
那头目的身子挺不住，又后仰了下去，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李总管，会长让我们暗中保护你。你快走吧，清兵还会追来的，会长正等着你呢。”
李文卿低下头问道：会长？什么会长，他在哪里？
黑蝙蝠头目吃力地仰起头，慢慢地睁开眼睛，用手指着东南方的天际，说：“你看，那颗最亮的星星！你朝最亮星星的方向一直向前走，会发现一座山，山上有盏灯瓦亮瓦亮的……”黑蝙蝠头目还没说完话，哇地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不动了。天空骤然黑暗，一大群黑蝙蝠飞来，黑压压地遮住了半个天，围着黑蝙蝠们的尸首翻飞哀鸣。这时，李文卿看见黑蝙蝠头目左胳臂皮肤上纹了一副红蝙蝠黑蝙蝠对飞的图案，中间有“大顺”二字。
漆黑的荒野上，死一样寂静，唯有远处山上的灯一闪一闪地亮着。李文卿朝着灯光处走啊走，约半个时辰，走到了一座山前，朦胧里见山上有一座道观，道观前有三百六十级台阶，象天梯似的陡峭，山门上题着“三清宫”三个大字。
山门里是一座座殿。左廊下是九天殿、紫薇殿、北极殿。右廊下是太乙殿、三官殿、驱邪殿。殿墙捣椒红泥色，上覆灰色小瓦。殿内供奉着神，有的神平和而安祥，有的神怒目圆睁。
李文卿咚地一步踏进山门，正在惊骇中，突然从暗影里窜出一道童来。吓的李文卿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道童给李文卿行了礼，说：“李总管，别害怕，会长等候您多时，请跟我来！”
李文卿迟迟疑疑地跟着道童入了大殿，殿庭高宏，恐怖的令人心里一阵阵发紧。摇曳的烛光里，一位独臂老道人坐在一把高椅子上，微闭着眼睛，捋着山羊胡子正哼着曲儿：
李家血 大顺魂，
老天生个蝙蝠会，
无亲无义无友情，
唯有大爱凝心中
……
李文卿一步撞进来，老道人嘴里的曲儿戛然而止。抻长了细脖颈，瞪起两只灯笼似的上眼皮，死瞅着李文卿，一脸狐疑的神色。
这个瞅人的架势，把李文卿弄得心惊肉跳，手脚不知搁哪儿才好。
过了好一阵儿，老道人问道：李总管，你取了大清那么多金子，可犯了灭门之罪呀！
李文卿一时被唬住了，惊煞煞地看着老道人的眼睛，说：“我可没有取他们的金子！你是什么人？咋这样血口喷人！”
“我是司马楚天。”老道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总令牌，在李文卿眼前亮了一下，令牌是金制的，上面有一对飞的红黑蝙蝠，中间是“大顺”两字，令牌下面镌刻个亮晶晶的大写“令”字。
李文卿见状，赶紧趴下身子，像叩见皇上那样，跪到地上行礼，说：“原来是会长。文卿有眼无珠，亏了会长指点，不过我只是给他们打开了银库门子，那些金子不知取来了没有？”
司马楚天仰脸嘎嘎地笑了，说：“取来啦！取来啦！我们黑蝙蝠干这等事，如囊中取物。亏了当年我把你安插进户部为官，没你做内应，谁能敲开大内的银库？你做了件大好事呀！上合天意，下合地理，中合人心呀。”司马楚天抬了下手，示意李文卿坐到椅子上说话“我和几位长佬合计了下，大清气数将尽，你别跟着那臭老娘们干啦，回蝙蝠会里做事，眼下咱总部里正缺人手。既然决定你和他们分手，咱就趁机搞他点东西出来，不搞白不搞，否则的话，这些东西也会被洋人拿走。”司马楚天说着又嘎嘎地笑了几声“你知道吗？咸丰十年洋人烧了咱皇上的圆明圆。可是他们只烧了个空圆！一万七千三百二十六幅书画，还有无数的珠器宝物早被咱偷出来了，哈哈哈！拉了七十多车，也是咱蝙蝠会干的！”司马楚天乐得抬手拍了下椅子扶手。
李文卿两眼惊骇地瞪着，天下竞有这等玄事？
司马楚天的干脑壳歪了歪，眼中迸出冷煞煞的光，像磁铁石似地吸着李文卿，说：“皇帝老儿没个好玩艺儿，他的东西都是搜刮老百姓的，是没良心的钱，咱就偷他的抢他的！专取他们的好东西，还不伤天不害理。满天下人谁能想到，中国的地下还有我们这么伙侠肝义胆的人。盛世古董乱时黄金，咱弄这些东西，又都藏进山洞里，兴许将来能派上个大用场。”
李文卿知道蝙蝠会手里有笔富可敌国的东西，却不知这些东西从那条道上来的。听会长说蝙蝠会的前身是梁上君子，心中不由的有些困惑起来，堂堂蝙蝠会，怎么会捣弄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司马楚天看出了李文卿的心事，不再做声儿，嘱他去后殿歇息。午夜时分，司马楚天悄悄地唤醒了李文卿，拉着他的手又来到阴森森的大殿上，殿中央矗着座七十二吨重的铜铸玉皇大帝，像山一样耸立在那儿，通身泛着熠熠的寒光。司马楚天拍了拍玉帝身子，玉帝身子发出了咣嗡咣嗡的声音。司马楚天对李文卿说：“你来搬一下。”
李文卿望了眼玉帝庞大的身躯，用肩膀顶了几下，玉帝身子纹丝不动。
司马楚天笑了笑，伸手拨开了李文卿，咚的一声站个马桩，低声默念几句口诀，道：天开缝地陷角，龙击水凤鸣林，左转五右转六……独臂突然发力，只听喀嚓喀嚓一阵山响，玉帝身子轻轻地移到了一边。
李文卿倒吸一口冷气，暗道：此功力可撼山矣！他低头一看，只见底座下面露出一个黑乎乎的大洞口，一股凛冽寒气沁入心脾。
司马楚天燃亮一支蜡烛，只手高高擎起，两人缓缓步入洞中。在地道里猫步走了好一时辰，然后下了三十二个台阶，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偌大的洞库。洞中有一座大殿，有点像皇上的金銮殿模样。司马楚天用烛火点燃了玉栏上的一支蜡烛，只听忽啦一声，大殿上下数百支烛光瞬间齐明，一片金碧辉煌。惊起数万只黑蝙蝠忽啦忽啦地向黑暗里飞去。
司马楚天低声说：“你看吧！这是明朝的，一百多个檀香木箱子，装的是金砖银砖，我祖爷爷李自成退出北京时搞的，我是李自成的十代孙，我叫李继瀚。”
李文卿眨巴了下眼睛，问道：会长，为什么如今姓司马呢？
“后来改的呗！干咱们这行的，哪有真名真姓的，我已经有十多个姓名，就要以真乱假，以假乱真，不然就会遭坏人的算计。”司马楚天说着，伸手揭开了另几个箱盖，烛影里，堆堆珠玑霎时闪烁出逼人的珠光宝气“像这样的洞库，咱全国有八十二个。咱国家的富人们都有个怪僻，特别是唐朝以来，哪个朝代行将败亡时，都喜欢暗里藏匿点好东西，这都是从老百姓骨髓里榨出来的，不能让少数人拥有。蝙蝠会觉得不公，就夺他们的，偷他们的。”
“唐朝就有了蝙蝠会？”李文卿惊疑地问道。
“不！明末时期。我祖爷爷李自成创立的。大顺军一夜间转民了，不能再喊大顺，旋即生出个蝙蝠会，都是由米脂的将领们组成的，转入地下护宝。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世上许多事好在钱上，也坏在钱上，祖爷爷当时喊出个闯王来了不缴粮的口号，可是攻下京城后，发现大明的国库是空的，于是一边追赃助饷，一边急命李过回商洛山搬运早年囤集的财物，然而其时巳晚，当李过的押运队伍行至半路时，京城陷落了。李过押运的财物全部归入老营，分头藏进全国八十多个山洞里。经过十几代李家人的征战，黑蝙蝠死伤了万余人，终于保住了这些洞库。”
李文卿长吁了一口气，又问道：原来蝙蝠会第一任会长是李闯王呀！
“是的，我祖爷爷年迈后，辞去了会长职务，领着家人悄悄隐居到肥水大雄村。所以你是李自成的十一代嫡孙，也是蝙蝠会的后裔啊。”
李文卿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惊愕地问道：我的祖宗也是李自成？
司马楚天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说：“蝙蝠会这帮人不是守财奴，咱们有自己独特的大胸怀大目标，历史上已经进行了数次行动，但都没有成功。康熙盛世时，咱们就要把它献出去，以哺民众。这时皇帝老儿昏了头，平三藩征准噶尔伏台湾，把钱全用于战争，咱蝙蝠会觉得这样可不行。到了乾隆时，蝙蝠会又想把东西献出去，偏偏这时朝里出了个大贪官和珅，把个国库掏成了空壳，蝙蝠行动又搁浅了。钱能富国，钱能弱国，钱还能改写历史，如今咱中国又出个臭娘们掌权，让洋人治的，又割地又赔款，谁敢把东西献给她，那……”说着，他把空袖筒一拽，露出左膀臂的一截残肢。
蝙蝠会的历史，李文卿知之不多，听了司马楚天几句话，一股崇敬感油然而生。他借着烛光，一边走一边看，成箱的玉、璧、翡翠、水晶石、红玛瑙、琥珀、猫眼、红宝石、绿宝石，还有一箱一箱旧钻石，码得像小山似的，这儿一堆那儿一垛。奇怪的是还有一顶金皇冠，一顶金风冠，这肯定是宫庭的东西。李文卿的眼睛都看花了，如今的老佛爷也没有这么多东西呀。
回至后殿坐下，司马楚天还没说话，李文卿突然把衣袍向后一甩，拱手说：“会长，我明白了，蝙蝠事业是为劳苦大众的事业，蝙蝠会的人是天地大英雄。从今往后，我生为蝙蝠会生，死为蝙蝠会死！为了蝙蝠会的事业，我愿赴汤蹈火！”
司马楚天在黑影里点了点头，刹那间眉梢上凝聚出一股铮铮杀气，说：“文卿，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几十年来，我的眼睛一直在看着你。咱们是老会长的后人，身上流淌着蝙蝠血，就要效忠蝙蝠会。你记住，不信天不信地，一生只信蝙蝠会。”
“感谢会长教诲！”
趁李文卿弓身向其施礼的当儿，司马楚天箭簇般快的手指插进他的左眼窝里，挖出一枚血糊拉的眼球，丢进嘴里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李文卿疼地大吼一声昏死过去。
司马楚天拍了拍李文卿的背，从怀里取出一粒丹丸，塞进他的嘴里。
这丹丸奇妙极了，稍倾，李文卿从地上站了起来，伤处没了疼感，脸部却变成了猪皮色。
司马楚天笑吟吟地说：“在我们这条道上滚爬，那个不死过几回？连条胳膊腿都不舍得卸下来的人，担不得大事。”他抬手反指着自己的下身“我这一嘟噜玩艺儿被我师傅一刀削去，就因为我管不住他，如今尿尿都要像女人那样蹲着。你剩一只眼就好了，形象虽不佳，‘血滴子’却认不得你。从今天开始，你的名字叫李共朝。三个月后，各山各洞的蝙蝠会都会知道你的。”
从此，李共朝随侍在司马楚天身旁，巡视了各山各洞。凡匿藏东西的洞库，都留下了他的足迹。还拜见了张静江、李济夫，公孙策、李烈焰等长佬。
这天，司马楚天坐在三清宫密室的太师椅上，一脸正色。太师椅旁有一香案，香案上有个香炉，炉中插着三支香。刚一点燃，几缕清烟就袅袅上升着。地上竖着三把寒光闪闪的龙泉剑，每把剑尖上插着一个人骷髅头。司马楚天拉着长腔说：“跪下，我有话说。”
李共朝迟疑了一下，他从来没见过这阵仗，顿觉有股寒意袭来，慌忙跪在三把剑前。
司马楚天郑重地交给他三个精致的八重宝函，一函盛着一张狐皮秘图，一函盛着一本物帐簿，一函盛着一枚总令牌。
李共朝疑惑地把三个宝函接在手中，独眼呆呆地看着司马楚天。
司马楚天脸若枣红，一字一顿地说：“三个月前，后堂五位长佬就做了决定，由你来接任蝙蝠会会长，今天我把这些世上最珍贵的东西交给你。总令牌可号令天下蝙蝠会众，违令者杀！狐皮秘图是祖爷爷李自成亲手绘成的，上面暗记了全国八十二个洞库地址，物账簿记录着每个洞库资产的数量和规格。还有几件清政府与外国签订的契约文书和印章。我有子嗣，但他们都不成器，只有你堪当此任。蝙蝠会是隐藏在地下的特殊群体，专事护卫民族财产，咱不找朝庭的事，不找洋人的事，也不与任何帮派为敌，天下太平也好，天下大乱也好，咱都管不了，但谁想动咱蝙蝠会洞里的东西，那他可是瞎了狗眼，得罪了蝙蝠会就是得罪了天老爷！我交给你的是个乱摊子，你的心要像铁石一样硬起来，整肃好这群黑蝙蝠。你死了，传给你儿子，你儿子死了，传给你孙子，子子孙孙传下去，千万不要祖爷爷留给咱的东西落入乱党贼子手中。三尺之上有天眼，我在天上看着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会长，可是您干什么去？”
司马楚天哈哈地干笑了几声，说：“我明天就死了，这是天数啊。”
次日早晨，司马楚天不见了。李共朝带领道士们四处寻找，最后在道院后面的山洞里发现了司马楚天，他静静地卧在那里，天性早已升空。卒年八十二岁。
李共朝在清理司马楚天传给他的函内物件时，发现物账簿后面用毛笔誊写着密密麻麻的人名，是蝙蝠会的组织体系和领导人名单：
后堂，最高决策机构。后堂由五人组成：司马楚天、张静江、李济夫、公孙策、李烈焰。
中堂，执行政策机构。由九人组成：李圣钦、何应天、周海清、李德夫、赵醒初、辛可定、田耕、战山、季平堂。九佬之后还有孙承、胡志鸣、周一成、李宗可……
前堂，基层机构。由三十六人组成：……
蝙蝠会直属六个局：华南局、西北局、西南局、华东局、中原局、东北局。局辖省，如西南局管云南、贵州、四川、西藏、广西、越南、老挝、缅甸、柬埔寨、香港、澳门。
蝙蝠会总计十万八千人。三十六路人马。三分之二人马在国内，三分之一人马在国外。
名单上还记载着九条龙……五只虎……九头牛；十八匹马；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四大金刚八大护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