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传有些受不了了。这叫什么呀?净人家一个人说,无非是想叫他说说心里话嘛!反正酒劲也上来了,便借着酒劲道,新月你信不信?我,我岂止是喜欢,我这辈子都后悔当年的事情哩!新月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当初我不叫你上俺家去,我只是想给你看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家,于是我就回家让我爹给装修房子,我想把属于你和我的新房拿给你看,可是等我装修好了房子去找你,你却……
顾传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顾传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控制住自己,便任由其流淌。酒这玩意儿就是煽情的东西呢!再加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还能控制得住自己?
新月却面如止水,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顾传。
顾传不说了。新月说你说完了?顾传说你还想知道什么?新月“腾”地一下站起来,一巴掌打在顾传的脸上。
新月这一巴掌把顾传给打愣了。顾传说你为啥打我哩?新月打完顾传眼泪就流下来了,新月说该死的,当初为啥不找我哩?当初你为啥不早跟我说哩?
新月说完这句话便拿一张餐巾纸捂住了脸。
我……
顾传望着新月就愣住了。顾传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新月,他望见眼泪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顾传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平静了许多。男人们就是这样,一旦把眼泪抛洒出去,似乎所有的烦恼也就着抛洒了。
顾传犹豫了一下,从桌上的纸巾盒里抽了纸巾先把自己的脸擦了,又抽出一条纸巾来,却起身,到新月身边,他轻轻碰了碰新月,新月一把把纸巾夺过去,在脸上用力地擦着,可是她的眼泪似乎没有止住,她一边擦着,那泪还是如同泉水般涌了出来。
她索性不再擦了。她把目光投向了顾传,她泪眼朦胧地望着眼前的顾传,年轻时的一些东西又在她心里浮出来了。她似乎觉得体内有股子火在燃烧,似乎想要把她给熔化掉哩!她顾不得,她啥也顾不得了,她只想着熔化。她突然靠近了顾传,她伸出双手一下子就紧紧地搂住了顾传的脖子,她的温热的躯体和着一股淡淡的清香便一起飞人顾传的全……
顾传的大脑感觉突然清晰,又突然浑浊,一股体热一下子冲上他的头脑,他再也顾不得什么,一下子死死地回应着搂住了新月……
似乎所有生活在社会上的怀着正统道德观念的人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一幕。这叫什么呢?旧情复燃?感情冲动?
是的,这对于新月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可对于顾传来说,现在却成为一种严峻的考验。没有几个人会相信这个社会上的男人女人在感情方面的意志是坚定的,尤其是男人,在这种场合下,只要几滴眼泪,便会轻易地把男人的意志摧折得无影无踪。
正在绞缠着,桌上的电话铃却突然响起,但只响了两下便停住了。
顾传怔了一下,和新月的亲吻继续着。
不,不要,我不要……。新月突然用力地推开他。
事情的发展却真是出乎顾传意料。新月这是怎么了?明明是她先开情始的啊!顾传刚才紧紧拥住的那个温暖柔软的躯体,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是火山将要爆发的征兆。
顾传全身的激情已经被冲击得将要爆发了,他已经在努力着向新月身上寻找新的突破口,在疯狂的亲吻和抚摸中,他的手开始向着新月的敏感部位进发,她的肌肤是那样的柔软细腻,她的……
可是,现在一切却被新月给主动终止了。
不要。新月死死抓住了他的手。
我真的不能要!新月把话说得斩钉截铁。
不,新月,我真的很想……
顾传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是啊!人这一辈子;会有多少次激情爆发的时候呢?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并不是谁和谁都可以体会到的。
不,真的不行。新月从顾传的怀里捧脱出来了,新月并不看他的目光。
顾传,请你尊重我好不好?新月坚决地退后了一步。
新月将脸转到一边去了,只给了顾传一个背影。新月的背影颀长而玲珑,里面刚刚爆发过火一般的激情,可是现在这身材却变成了一座冰山,使整个世界一瞬间又恢复如初了。
短暂的宁静。望着新月的背影,顾传突然觉得无话可说。
还是新月先开了口
新月说顾传对不起,请你理解,我真的不行,你也不能。为了你和你的家!
新月的眸子里含着一丝忧伤。
顾传闻言微微一征。他很认真地看了新月一眼,可是新月却回避了他的目光。
顾传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知道今天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自己除了马上走人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顾传说那我就回去了。
新月说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公共汽车了,要不我找车送送你吧!
股传说不用了,我自己打的就行了。顾传说完之后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新月只送他到门口就停住了
在大门口,顾传再一次回转身审视新月,新月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顾传望着这张虽然显得动人但的确已被人生折磨得有些痕迹的脸,内心忽然一阵冲动,便做出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的决定。他第一次主动向新月提出一个要求。
南槐漸月,漸月的表情已经恢复如初。
动向新月提山一个要求。
顾传极认真地对新月说,握一下手可以吗?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倒无所谓……
新月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把手伸了出来,和顾传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新月的手温软如故,但那颗戒指却有些硌人。她肯定不会是自己买给自己的,这样的戒指似乎很贵呢!
新月根本就想不到顾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顾传说,新月,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照顾你的未来。
顾传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新月一直望着他搭上了一辆的士。新月的心里挺乱,她想不到今天跟顾传会弄成这个样子。
正在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轿车在她家门口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西装革履且理着很整齐的头发的中年人,他看到新月在向远处张望,跟着朝远处望了望,好奇地问她,你在这儿干嘛?
刚才来了一位老同学,我才送他走了。新月平静地答道。
是男同学吗?那男人追问。
是的,是男同学!多年没有见面,我们多聊了几句。
新月答道。
那男人听新月如此说,带些疑问地又向着远方张望了一下,摇摇头,对新月说,进屋吧!我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陪你。
那中年男人先进了屋,新月看了停在门口的汽车一眼,犹豫一下,也跟着进了屋。
两个人走进房子之后,新月对那个男人道,你以后不要把汽车停在我门口行不?
男人说为啥?新月说为啥你不知道吗?你要再停那儿我就不叫你进来了。
那男人听了哈哈大笑,说以后我停远点儿不就行了?
顾传搭乘一辆出租车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
田娟看到顾传一脸疲惫的样子,心疼地问你吃过饭了没有?物我给你做点饭?顾传说不用了,我今天很累,咱们早点儿歇着吧!
面对着自己两天未见面的亲爱的男人,田娟的内心里当然有一种渴望。
是的,现在已经不是封建社会了,并且在以前来说,这应该也顧传最渴望的。以前哪一次出门回来,顾传不都是主动?田娟很喜欢自己的男人对自己的那种粗暴劲儿,那正说明了他是爱她的呵!
可是这一次顾传却没有,他竟然一仰身躺到床上,根本就没和田娟说一句话,并且把眼睛给闭上了。
顾传这是怎么了?难道会累成这副样子?该不会是在外边有……?
不会不会,田娟立刻对自己的想法做出了否定。
想想吧!结婚十来年,自己的男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那么一定是累的,男人对家庭的付出可是太大了啊!
田娟想到这里,便急忙给顾传打来了洗脚水,还在里面加了热水。热水解乏,用热水洗脚,一定可以睡上一个舒服觉的。
田娟把热水放到地上,抬头望望顾传,犹豫了一下,便主动把顾传脚上的鞋子袜子给脱了。
顾传一惊,间她道你要干啥?田娟对顾传道,你坐好了,今晚我给你洗洗脚吧!
顾传闻言却是下了一跳。虽说是夫妻,但当田娟在他面前蹲下双手捧起他的臭脚,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个大男人呢!能有那么娇贵?
便急忙坐起来,自己把脚放进水盆里。望着站在面前的这个温柔贤惠的女人,他不由得又想起白天发生过的事情来。
他当时是怎么了啊?怎么回那么冲动?是的,在他的眼里,新月是可怜的,她真的很需要关心。可田娟呢?她就不需要他的关心吗?就因为新月,他就要伤害田娟吗?不不,他不是那种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那样做。可是为什么还要对新月做出那样的承诺呢?
新月啊新月,你现在叫我咋办呢?
顾传正想着,田娟却已经蹲下身去。虽然以前田娟也曾为顾传洗过脚,可是顾传每一次都不好意思。一双臭脚让自己的女人用手捏来洗去的,多不好意思?顾传就说我自己洗就行了。田娟却说,还是我给你洗吧!看你让这个家累的,我也该给你洗一洗脚轻松轻松嘛!
田娟一边说着,一边就下手洗了。已经有一年多没下地干活了,田娟的手保养得也像城里人一样了。
奇怪,顾传心想自己以前咋没察觉到呢?望着蹲在面前的田娟,顾传竟开始怀疑自己今天与新月之间的行为了。
想到这里,心里便满含歉意。等田娟倒了洗脚水上了床,却一下紧紧搂住田娟,在她耳边道,田娟你对我真好!
真的吗?田娟微笑着偎依进顾传的怀里。男人的胸怀很坚实,很容易给女人一个安定的感觉。可是停一停,怎么了?顾传身上咋会有一股子异常陌生的香水味道?
真的,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女人对自己男人的嗅觉永远是敏感的。就在顾传抱住田娟的一刹那,田娟的神经告诉她,顾传的脖子上有一种清新的香水味道。是的,那是一种很高级的香水的味道,极清新而又极具诱惑力。那种香水一定具有长久的保持力,而且味道很特别,是具有很诱惑很煽情很复杂的那一种。田娟坚信,要是让男人们闻到它,恐怕没有几个心里不产生冲动的。
田娟的大脑里闪过一道不祥的电光,这香水味道是打哪里来的?难道自己的男人在外边出啥事了了不会的,一定不会的,顾传可不是那样的人。可这香水味儿到底是咋回事呢?
田娟陷入迷惑之时,顾传却已经开始冲动了。顾传紧紧搂住田娟,在她的怀里拱来拱去。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今晚的田娟反应却不强烈。
顾传已经进入了一种状态,他啥也顾不得了,他已经在渴望着某种更加强烈的刺激。虽然他一直清醒地知道自己搂在怀里的是田娟,可是在朦胧之中,他恍惚觉得躺在自己身边的是新月。他紧紧地抱住田娟,开始疯狂地亲吻着她的头发、眼睛、嘴巴、脖子……,凡是他能吻到的地方,他都不放过。他一边热烈地吻着她,一边两手开始脱她的衣服,他完成了他所需要做的一切前奏,然后就疯狂地扑到了田娟身上……
在以往,田娟很喜欢他的这种疯狂,这常常让她陷入爱的高潮之中。可是今天晚上却不行了,从顾传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竟异常清晰地印在了她的脑海里,控制着她的大脑中枢,教她不能领略顾传的疯狂所带来的美好的感受。
顾传的疯狂愈来愈加剧。那一刻,顾传不由得想起新月温软清香的身体,顾传的大脑似乎出现了暂时性的失盲,朦胧中,他下意识地呻吟着吐出一个字来:“新……”
心?田娟一惊,立刻诧异地反问他道,你说什么?你在说什么?
心里想你呗!想死了。顾传吓了一跳,慌忙掩饰说。或许是因为这心理的负担,顾传终于忍不住,瞬时一泻千里。
顾传很奇怪地看了田娟一眼,就躺下去了。
好像男人还没有出轨,否则他不会这个祥子……
顾传的终止似乎给了田娟一个明晰的信号,田娟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
不过,印在她心里的那种香水味道始终未消。
顾传只在家里呆了三天,便又要出去走走。
田娟以前从来不反对顾传出去的,这一次却反对说,现在粮食那水不好调,不行就别出去啦!
顾传说不出去哪行?孩子需要治病,咱们的房租和生活都得花钱,不忙活咋行?
顾传其实不想撒谎。他以前对田娟从来不撒谎的,现在这是怎么了?连顾传自己也说不明白。他只知道,如果不这样对田娟说,那么他就无法再隐瞒自己心里想的一些东西。
顾传执意要走,田娟便不好再阻拦,虽然她心里第一次对顾传有了疑问,可男人总是要出门的,无论是哪个女人,都没有理由把自己的男人留在家里不出门。
顾传这一次并没有急着远去,他直接去了县城找新月。
短短的三天,顾传竟然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的确,他现在有一种迫切见到新月的感觉。
这不奇怪。因为就在那天晚上,他已经把田娟当成了新月。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咋会出现那样令人感到可耻的幻觉呢?这可是他和田娟结婚十几年来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啊!
见到新月时,新月依旧是那样的光彩照人。
新月真会收拾自己的衣妆,总把自己打扮得那样光鲜靓丽。新月今天穿了一套紧身的黑衣和黑裙,裙下露出两条穿了黒网格丝袜的腿,这身装扮加上她脸上精心涂饰的妆容,让人无论如何也看不出她是一个曾经结婚生过孩子的女人。
新月正在和一位顾客讨价还价。看到顾传又来,脸上的表情便平常如故。她似乎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来了?你先坐坐吧!她很客气地对顾传道。
顾传没有坐,他现在无所事事,便抬起头来想看看墙上挂的衣服,可不巧的是,他所站的地方恰恰是一些女人的内衣挂架。那些内衣五颜六色,且都是些半透明的,很扎眼。
顾传只看了一眼就把头掉转了。那些东西真不是一个大男人应该关注的。
顾客买上衣服走了,新月习惯性地背转身提了提裙子,把钱塞进丝袜里。顾传偶尔看到,脸上似乎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