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回学校的火车,我没心没肺的和对坐的大爷聊了一路,听他一生的传奇故事。大爷已经70多了,却依旧硬朗,看上去就好像才50多。
大爷终身未娶,为了理想他放弃了爱情,为了爱情他放弃了一生的幸福。
大爷年轻的时候酷爱音乐,为了自己的梦想,周游全国去收集民谣。期间种种辛苦自然不必说。大爷在村里是村长家的儿子,虽然跟现在比起来不算富裕,但是那时候在那个地方也算有头有脸。所以大爷喜欢什么,家里人也随便他闹。
那时候,16岁的他徒步走出大山去,去城市见世面。虽然回来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回来,但是村里人仍然对这个出去闯荡过的男孩刮目相看。回来时,大爷已经到了娶媳妇的年纪,从小青梅竹马的女孩子,村长看着也是满意,聘礼都下了,就等回来办事。可是大爷人回来了,心却没有回来,外面世界这么大,怎么肯住在这山坳坳里一辈子。
“你等我3年,3年后我回来,带你出去。”大爷对女孩说。
订了亲,拜了堂,一夜春宵,他又走了。再一走就是10年。再回来,物是人非。村长夫妇身染重病双双亡故,那时候没有电话,写信也不知寄去哪里。留下女孩一个人,独自一个人,半夜被村里的小伙子强暴,怀上了孩子。稀里糊涂的被扣上了通奸的罪名,最后只能跟了他。
见到女孩时,她看上去像个40岁的妇女,拉扯着几个孩子,身上有伤,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个男人老是打她。
女孩说:“我以为你都死了。爸妈没了,我对不住你!”
大爷潸然泪下,10年,在外面不但没有功成名就,连家里的妻子都没有守住,看着被自己连累成这样的爱人,他不停的扇自己。
女孩握住他的手,泪流满面却不说话。
“你跟我走吧!”大爷说。
女孩拭干眼泪,摇摇头:“我已经配不上你了,你去城里再找个好的。”
这一幕恰好被女孩的男人看到,回去就是一顿暴打。
当谈晚上,女孩就在后山上吊死了。大爷走到歪脖树下,看见自己的心上人就这么孤苦伶仃的挂在那里,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大爷一病不起,病了一年多,病好了以后,他想带着女孩的孩子走,未能如愿。他离开了那个村子,再也没有回去过。
“我这一辈子,追求个理想理想没追上,还糟蹋了我媳妇一辈子的幸福。我这人啊……”大爷苦笑着,拭去眼角的泪水。我听得已经是泪流满面,但是大爷始终是淡淡的说,似乎在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只是最后眼角泛起一丝水光。
大爷望向窗外,唇齿间飘出一缕忧伤的歌声,宛转悠扬,年近七旬的老人,居然能有这般天籁的歌声,车厢顿时都安静了。大家都在听大爷唱歌,一曲毕,大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原本唱到深情出,大爷又眼圈微红,被这掌声愣是给哄回去了。
“大爷,再来个!”大家起哄道。
“别别别,我还和这女娃聊天呢!你们玩你们的。”大爷有些羞涩,慌忙推脱了。
直到下车,我脑子里还全都是大爷这辈子遗憾的爱情故事。汹涌的人潮将我往出口推,我感觉自己像是河底的一粒泥沙,在尘世中翻滚浮沉。谁能为我掬起片水涡,给我一个宁静的港湾。
我觉得我做的最明智的行为就是不带太多行李,在别人大包小包步履艰难的时候,我能够踩着细高跟,扭着猫步来去如风。
突然人群中伸出一只手,把我拽了过去。啊……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要干嘛,绑架啦,拐卖少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