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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从重庆乘火车向四川的东北部进发,先到达县,然后改乘汽车直驶宣汉,再后是走路。重庆周围的山只能算是深丘,到了宣汉,才是真正进入大山。

远足的第五天,来到花冲的家乡。

三位大学生风尘仆仆,从牛车上下来,一脚便踏上了小镇的石板街。仿佛有鬼使神差,花冲首先将视线扫向傍河的那个砖窑。只见场面铺排得更大了了,在那里劳作的人也更多。花冲心里涌来一种复杂的情感,毫无疑问,孬牛比大哥能干一百倍,他的聪明和魄力原先混饨地沉埋心底,一旦开启,便奔腾出惊天动地的浪花。

大哥是远不及他了,大哥的失败是生存斗争的必然。

只是在感情上,花冲怎么也不愿想象大哥的低能。

夕阳西下,小镇上铺着残阳的余辉,显得金黄而透明。从小镇边沿淌过的一条小河,如缎带一般柔和地飘落在这古老而新鲜的土地上。一些酱醋油盐的香味,夹杂着一丝牛粪的气息,从小镇的巷子深处飘来。

“我的肚皮要贴到脊梁骨了!”页子吼叫着。

花冲也有同感,拿一双饥饿的眼光,巴巴地望着财政部长邹清泉。

“好好吃一顿吧。”部长颁布行政命令。

队伍一阵欢呼。

三人奔到西头一溜儿食店门前,那些站在店门口的男女,见三人鼓鼓囊囊的包裹,就知道是远方来客,忙不迭地招呼,争相介绍着自己店子的好处,有一两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甚至还来帮他们下被包。

他们选了个最宽敞最干净的店子坐下。

“菜不能太好,”邹清泉屁股还未坐热就声明,“吃饱是我们的最高标准。”

花冲和页子只能表示赞同。吃多吃少,吃好吃孬,是邹清泉的权利。

由邹清泉仔细斟酌,点了几样小菜,每人要了半斤饭。等饭菜的时候,三人撩开衬衣领口,摸一摸肩膀上被布带勒出的一条肉槽,紫红紫红的,很痛。

这时,门口急匆匆地走进一个妇人,整个屋子都被她照亮。

花冲抬起头,和那妇人同时张大了嘴。

“弟!”妇人率先惊喜地喊一声。

“雪儿、姐……”花冲叫道。

一见真实的雪儿,对她的刻毒怨恨刹时烟消云散。他其实和雪儿一样的惊喜,只是在表情上尽量压抑着这种感情。

雪儿立即拖一条干净的方凳,坐在他们对面,关切地问他的行踪国的。

花冲把邹清泉和页子介绍给雪儿,雪儿不住地点头,不住地发出“噢噢”的应声。她上身穿一件洁净的丝绸短袖衬衣,下身着一条水红短裤,饱满的胸脯和滚圆的大腿,显现出妇人特殊的佳处。她越来越丰满了,皮肤也越变越白,整体看去,她已经完全脱离了山里妇人的气味。随着身体的移近,一股山里女人身上不易闻到的香水味也令人振奋地飘到三个大学生鼻子里。

花冲快速地看了一眼她露出来的那一段白皙的酥臂,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在后山上帮他割草的情景,想起了她噙着热泪唱的《十想》山曲。但同时,雪儿与孬牛在后山松林里滚在一起的情景挥之不去地钻进脑海。听了张德五讲述雪儿的故事后,花冲曾发誓不再理会雪儿——雪儿既不纯洁,也不善良,与黄土高坡上的刘巧珍比较起来,她只不过是一个沾满了人欲和世俗气息的妇人——可现在面对面地坐着,却被一种温暖而亲切的回忆占据了心胸。

“雪儿姐,”他眼看地下,语气却是友好的,“来看孬牛哥的?”

“不是,孬牛到宣汉县城办牛肉干厂去了,河边的砖窑包给了别人,我在这儿开了个食店。”

“就这家?”

“噢。”

花冲立即从回忆中走出来。

“孬牛了不起——”他说不出是不是敷衍,也可能有真心的赞眼,“听说他上报了?”

“唉,那是几个耍得要好的朋友闹出的事情。他不过是出钱把手扒岩那段路修了一下。”

花冲想把张德五请他写文章的事告诉雪儿,但他忍住了,只问:“听说张德正致富不忘乡邻,也要投资修村小呢。”

雪儿还未答腔,店里一个伙计插言:“客人你听他吹牛,张奸鬼儿是死猪能够吹成活猪。他修啥村小哟,我就和他一个村的,都半年了,连他老婆都没照着他的面,听说全在外面吃喝嫖赌呢!”

哦,花冲有点发愣,这么看,张德五永远是张德五,既缺乏现代企业家的气魄,征服对手的手段又拙劣不堪。

“不是说孬牛当了副乡长了吗?”他又问。

“挂个名,”雪儿说,“也没分配具体干啥工作,只是乡上有啥项目,请他投点资,乡上来了客人,喊他出钱上酒楼。”

雪儿说什么都是平和的、自然的,一点也没有娇柔造作的炫耀。

“那这个副乡长当上有什么意义呢?”一旁的页子说。

雪儿亲切地微笑一下,同意道:“是,我也这么想,可是人家硬是要栽到他头上来,推脱不掉。农村有些事,让你们大码头的人见笑了。”

“这对双方其实都有意义,”邹清泉插言。这个小小的楚辞专家,并不乏对现代社会的理解。

大家似乎明白了这意义何在,也就用不着点破了。

雪儿擦了一下鬓发,露出雪白的耳根。

花冲沉默了,有一种情绪如鲠在喉。他尽量抑制不去看雪儿,但总有留不住的眼光。

雪儿实际上已并不年轻了,她的眼角,过早地显出几条纹路。但是,花冲的心时却禁不住颤抖,像多么希望就叫她“雪儿”,或者——“嫂嫂”。一种女性的温爱和作为长嫂的亲切与宽容,在雪儿身上完美地体现出来。可是目前对花冲来说,她实际上什么也不是。

“弟,你们坐一会儿,我去安排一下。”雪儿说完,一掀分隔餐厅与厨房的蓝布印花门帘,钻了进去。

看雪儿的背影消失,页子赶紧问:“这是你姐?”

“不,”花冲快速小声作答,“一个村的熟人。”

雪儿走出来时,后面跟着两个村姑,各端了两盘热气腾腾的炒菜。

当两个姑娘把四个盘子放在花冲他们面前,他们都禁不住吓了一跳:大蒜烧肚条一份,腌卤牛肉一份,节节脆(烧腊猪尾巴)一份,外带一份青椒肉丝。

花冲的脸胀得通红,好半天说不出话。

“大姐,”邹清泉诚恳地申明,“我们没带多少钱,我们……”

“哎,”雪儿插断他,“放心吃,还要给你们烧个平菇三鲜汤。我招待弟和他的好朋友,收啥钱呢?”

邹清泉和页子一齐拿眼看着花冲,花冲的脸依然通红,凝然不动。

见花冲这样,两人也不敢动筷。

“喊他们吃呀,弟!”雪儿央求道。

花冲冷静了,但还是没动。

“弟!”雪儿的叫声里似乎含了哭音。

花冲搓了搓手,对邹清泉和页子简单地说:“吃吧。”

雪儿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不知怎么的,却兀自红了起来。

直到天黑,他们才吃完饭,出了店子往家赶。

“花冲,”在麻麻黑的山路上,页子说,“你在故乡人的心目中,地位太高了。”

花冲不说话,低了头默默地带路。

他们在花冲家住了三天,这是发起正式冲锋前的最后休整。

对着花冲的同学,全家人显得格外小心殷勤,弄得那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花冲背着人埋怨父亲和大哥,他们却反怪花冲不讲理性。

“别人跟你一样,”大哥脸上一直挂着崇敬的神情,“都是有大出息的呀!”

父亲跟着点头。

花冲泄了气,不再劝阻家人的热情。

晚上,往光溜溜的地坝上铺一张竹席,三人一起躺在上面,看着横斜的银河,捕捉不经意从天上溅下来的流星,让带着干燥的泥土味的山风拂过敞开的胸怀,人就觉得了与自然交融的惬意。

两个伙伴在热烈地讨论着乡风民俗与都市冷漠相比的优劣,感慨着文明的进步又总是以纯朴和纯洁的终结为代价的话题。花冲却无法契入他们的气氛,雪儿的身影总晃进脑海。

大哥在堂屋里宰猪草,砍刀砧在木墩上的“嘭嘭”声在空旷的夜色中悠远绵长,仿佛已经响了几千年,现在不过是几千年不曾中断的声音的一部分。父亲则在用荆条编织一只背篓,黑阴阴的身子在地坝对面的屋檐下,象一尊枯老的古树。

他们都还不曾休息,他们在白天的劳作之后,晚上还要继续白天的辛苦。那么,如果雪儿还在这个家,雪儿也一样不得轻闲,尽管大哥待她特殊,但她能逃避得了大山加在她身上的重负么?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以后,美丽的她就变成一个典型的山中老妪,皱纹满脸,皮肤黧黑,首如飘蓬,脚上沾着鸡屎牛屎,然后等待着岁月之剑慢慢将之刺穿,直到进入另一个世界。

她在老实的大哥身边,虽然会得到宠爱,得到呵护,但她会以丧失青春的享受、丧失性爱的滋润为代价,她将象老树上的一棵核桃,在凛厉的山风中逐渐风干,掉人泥土,腐烂成泥,化为什么都不是的一股轻烟。

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了自己的馆子,请了小工,用钱买自己喜欢穿的衣服,脸上可以抹城里女人才搽的雪花膏。她可以定期跟着孬牛去宣汉、去达川、去安康、甚至去重庆、去武汉……世界在她眼中舒缓地展开,她的生命在展开中得到丰满。

那么,她不该得到这些吗?让自身跃人一个更高层次的努力不应得到肯定吗?

就人的本性来说,她的追求是无懈可击的,高加林式的“走出去”应该得到鼓励,而刘巧珍式的“坐待”则是小农经济条件下无奈的悲哀,在现代商品经济开始发展的今天,刘巧珍是得不到同情的。是注定要在泪水和哽咽中消解的旧时代的符号。

可是苦了大哥,他娘的便宜了孬牛!

花冲不愿再往深处想,他觉得一碰到实际,任何理论上的雄辩都会变成无血的苍白。

十五天后,他们已在川陕交界处的大巴山中穿行了好几天。

这个晚上,天上没有星星,深山老林,是一望无涯的黑色海洋。他们摸索着在树缝间寻找一块寄身之地,然后将塑料薄膜铺开,躺上去,盖上毯子,再将薄膜卷过来,把毛毯裹住——从花冲家出发时,他父亲一再这么交待,否则,夜露会把他们全部淋湿。

十多天来,他们第一次露宿。以往,总会遇到炊烟袅绕的人户,总会遇到纯朴好客的老乡。然而,真正的大巴山深处,却杏无人迹!

他们紧紧地拥在一起,象胆怯的女人。人是多么渺小啊!狰狞的黑暗随时可以把你撕成碎片,随时可以击垮你的意志和信心,把你交给死亡!满山株树,在夜风中发出阵阵轰鸣,象茫茫海涛,一浪一浪地撞在黑色的礁石上。轰鸣之中,时时卷来一些愤怒而悲伤的吼叫,不知是豹,还是野猪。鸟声是没有的,在暗沉沉的险恶的夜里,除了翅膀象烂蓑衣似的“座山雕”,还有什么鸟儿能穿破黑夜的网呢?

三个旅人十分疲倦,但不敢眨一下眼睛,也没有心情睡去。

是啊,在大学校园那个小小的圈子里,自己浑身溢满了光彩,可是一旦跨出那个门槛,在雄奇壮丽的大自然面前,人是显得多么渺小而黯淡。

大山和黑夜一起睡去,轰鸣而来的天籁,只留下丝丝缕缕的余韵,在草根上隐约拔响。一几个浑身疲惫的大学生,感触着大自然的体温,承受着它厚大手掌的爱抚,逐渐感到兴奋起来,思想和情感也似乎随之变得博大。他们知道第二天还要赶路,强令自己睡过去,蓄积足够的体力来应付明天更为艰难的里程,却总是不能奏效。

一个说:“干脆说一下话吧。”

另两个便道:“不行不行,谁说罚谁的款!”

可是,至多一分钟后,就有一个不怕“罚款”的人提起了话头,另外两人根本不予追究,因为他们也正憋不住呢。

如此几番之后,干脆放开来,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充其量今夜不睡觉,难得这么潇洒一回。

“花冲你父亲当军人时,到底杀过多少人?”页子问道。

“据他自已说,用枪射杀九十四个,用刀砍杀二十一人。”

“喝哟。差不多一个连了!”邹清泉大叹。

“我听人讲,”页子认真地道,“杀人太多,眼球就会凸出来。那天在你家,我仔细观察你爸,真有这个特点。”

花冲觉得新鲜,回忆爸的样子,果真如此。“嘿,”他说,“我倒没有注意呢。”

“你爸讲的战斗故事很动人。”邹清泉说,“我觉得,在生存意志和坚定的信仰方面,我们都不如父辈。就说黄教授,虽然有学者骂他投机取巧,哗众取宠,但他自有自己的信念,且一旦认定,就九死而犹未悔也。这确实是值得我辈学习的。”

“你知道,我爸以前是从不向人提起他的那段经历的。也有一些好奇的小辈子想从他口里掏出一星半点的战斗故事,但他三缄其口,只管摇头。”

页子忙问道:“为啥呢?”

花冲长长地叹一口气,幽幽地说:“因为说他是叛徒。”

“叛徒?”邹清泉吃惊地张大眼睛,他不相信这么一个强武的士兵,会成为叛徒。

“这就是历史。”花冲的思绪飘走了,飘到父亲在母亲的坟前第一次给他讲述这段故事时的情景。收回眼光时,看到了邹清泉和页子的惊讶,他向他们复述那个年代久远的传说。

邹清泉和页子屏神敛气地听着,教科书上读过的那一段抽象的历史,在花冲父亲身上复原为活生生的具象。末了,他们一起正色道:

“花伯伯由小长工而红军战士,又由红军战士而回归山林,这是客观历史事件造成的,一点也不能作为认定他是叛徒的依据。”

“当时,”花冲说,“我在母亲坟前听了他的故事,也抱着同样的看法。可是现在——”花冲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他的的确确颓唐了,他以前从不提他的当年之勇,现在却逢人就讲。”

邹清泉和页子默不作声,陷入静穆的思索之中。

人的声音一旦停止,黑暗就形成一种巨大的威压,向他们逼来。

页子打破了沉默,问道:“你父亲为啥要到你母亲坟前给你讲他的这段经历呢?

你想过吗?”

“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花冲说,“我母亲去世很早,我对她没有深刻的印象。但村里人不管与她有仇没仇,没有一个不说她能干的。我记得在为母亲死时为她‘办夜’那天,村里的大人小孩都涌到了我们院子,许多人都流了泪水,一个老头抹着眼泪,连声说‘可借了可惜了!这方土地上又死了一个能干人!’我想。我母亲当年是不是也和我现在的想法一样,认为父亲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徒,是她的父亲用生命救了我父亲的呀,而后来他却不思进取,这是否会深深伤了我母亲的心呢?

虽然在人前人后,母亲都义无反顾地维护着我父亲的名誉。父亲到她坟前表白,是不是想告诉她的在天之灵,同时证明自己身上某种不屈的东西呢?或许是,或许我的推导与父亲的思路一点都不沾边——说不清!”

“你的推导可能是对的,”邹清泉感慨道,“人生,本身就是一部复杂的历史,没有哪一部历史有人生的历史复杂了。”

“而且,”页子补充,“唯其因为复杂,所以更变得沉甸甸的了。”

“这么说来,”花冲说,“就不仅是知识分子才有心累的感觉,凡是活人、有感觉的人,活得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我深刻地理解我的父亲,因此,当人们全都厌弃听那些嚼烂了的故事时,我会做出聚精会神的样子来。”

“你这是一种欺骗。”邹清泉说。

“但至少可以让他得到精神的慰藉。”花冲辩解道。

“这才是真正的悲剧。”邹清泉说。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

后来花冲说,“你们在镇上看到的那个丰腴漂亮的妇女,也就是我们去过的饮食店的女老板,她就是……”

“是什么,快说。”邹清泉与页子同时来了兴趣。

“是我的嫂子——雪儿。”

邹清泉和页子“噢”了一声。

“我说她怎么对你这么好呢,原来是你的嫂子。”页子叹一声,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不,这不是主要原因。”

“什么是主要的呢?”邹清泉的眼光抓住花冲的心灵。

花冲深吸一口气,庄重地道出他的结论。

“善良是她本来的秉赋,而不是因人而易的权变。”

天何苍苍,地何莽莽,第二天,徒步旅行者们渺小的躯体,穿进了一段危险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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