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梦痕的推论可谓一鸣惊人,很快便惊动了深莞市执法总部。
期间不少人提出怀疑,讽笑他故弄玄虚危言耸听是为了造势以便维持自己第一神警的殊荣,只有少部分真正了解白梦痕的人和一些有独断见解的政客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只是这样的人实在不多。
“是的,把破坏力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也能在人的周身形成安全空间,这也刚好诠释了爆炸现场罩内罩外两种截然相反的极端现象,想想为什么这么大一场爆炸过后却没接到任何人的报案信息。”
“你是说,他拥有隔绝空间的能力,别人压根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或正在发生什么?”
“非常有可能,唯有如此才能解释这次爆炸事件一系列的反常现象。”白梦痕认真道。
“可是凭当今世界的发展水平,就算发达如美国也不至于掌握如此超然科技。虽然白警官被誉为深莞直辖市成立以来第一神警,但这种论调着实天方夜谭,我们自己开开玩笑倒也没什么,传出去怕是有悖个人声誉啊!”
“刘副社长,这和声誉问题无关,我的意思是过去不可能的不代表现在不可能、以后不可能,科技的步伐从未停止,每天都有新的事物在产生,不是吗。”
“白警官,你是有身份的人,你的言行举止也并不仅仅只代表你个人。个人声誉事小,以你无凭无据的推论长时间折腾下去必然降低民众对执法部门方面的信任度,为什么这个事情一直压着没有曝光,就是在维护白警官你的公众形象。”
“这个事情其实很简单嘛,十几年过去了谁知道如今的赤名是疯子还是傻子,事业失败又得知爱人病故后备受打击、且多年来未尽到身为人父的责任与义务,无颜面对子女然后做出冲动决定和疯狂的行为,这种事情很正常嘛。”
“李社长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既符合人的心理反应又吻合事情的发展轨迹,最主要的是逻辑清晰、实在明了,没有那么多玄乎其玄的推论在里面,相信李社长的定论是完全可以被京都那边接受的。”
“说到反常,白警官是不是最近案子办多了,办案能力又上升到了一个新的水准,触碰到一些我们常人难以企及的新思维啦。”
“嗨,其实工作压力那么大身体也是要紧的,白警官的辛劳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呀完全可以申请一个假期调理下身心,我相信总部这点面子还是会给白警官你的。”
“…”
声誉、名利、地位、面子…白梦痕表面平静内心却已如炙如焚,就是因为这种有章不遵、有律不循、自私自利、心无正气的狭义之人太多了才会导致社会的糜烂。
他很清楚,现在根本无暇顾及个人的名利得失;他只知道,很有可能一种全新的次世代超然科技已经出现在了这座繁华的大城市,甚至在国家的其他重要城市也已经存在了这种超然科技。
若是这种超然科技不被中央执法总门完全管控,他可以想象接下来这个世界将会发生怎样的可怕事情。
“嗯,或许这次的爆炸是赤名先生有意释放情报,我对他的了解实在太少,看来还得去找赤义聊聊天。”
…
得知父亲赤名并没有殒命爆炸现场后,赤义决定要找到他将所有的事情问个清楚。
家里的房屋被炸毁后就被执法方用隔板圈篱了起来,并且隔板上还粘贴了封条。
但赤义还是忍不住偷偷摸了回去,他本想翻些留有纪念价值的东西带走,却不想爆炸过于惨烈现场被毁的一塌糊涂。
逗留近一个小时后赤义才若有所失的默然离去。
这是一条略显偏凉的黄泥小路,不足一米宽的道路两旁杂草丛生,微风下蒹葭上的米黄色绒毛轻轻摇曳,抚愈着一颗受伤的心。
赤义漫无目的游荡在这片往事如风的草野里,脑海间闪烁的全是物是人非的童年回忆,一会傻笑、一会迷茫、也有那么几会儿他很悲伤。
‘为什么你回来了都不看我一眼又走了,也许你带走了遗憾却留给我一大堆茫然,难道你忘了曾经抱着我在这片草田上幸福的奔跑,也忘了你曾经在这片草田上教会妈妈骑自行车吗…’
“你在哪…爸!”
不知不觉赤义走到草野的边缘,一颗大叶香樟劲展风华守候已久,比水井还粗一倍的树身说明它的年龄比赤义还大的多。
“大樟树,你还好吗!”
赤义微微抿嘴,就像见到了久违的故人,竟是忍不住将手掌触贴在了树皮之上。
还记得以前爸爸也会带他来这里钓鱼玩,因为离樟树的不远处便是一大片美丽的荷塘,只是时至今日,望眼过去却只剩下一潭荒凉的死水。
触景伤情,赤义又无意间想起了当年爸爸钓鱼所用的钓竿,好长,好长…
“爸爸,为什么鱼和我们都回家了,鱼竿没有回家?”
“哇,这都被小义发现了,我儿子真乖,过来让爸爸啵一个…”
“因为鱼竿喜欢住在树洞里面啊,那里才是它的家。”厨房里传来妈妈温馨的话音。
“哦…”
鱼竿住在树洞里,难道是这颗大樟树不成?赤义也不曾想过自己这会竟然无厘头的围着大樟树开始找起了鱼竿。
当赤义绕到大樟树的侧面时,还真是在粗壮的树身下面发现一个偌大的树洞,看上去这个树洞被风吹雨淋有些年限了。
从迹象上可以发现,这个树洞从底部一直延伸到了树上两米左右高的一处结疤。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赤义想也不想便伸出右手缓慢的探入树上的结疤内,当手掌只没入结疤三分之二时,赤义的脸上立刻表现出了惊喜,因为他的手指确实在树洞里摸索到了树干以外的东西。
用手指夹住然后慢慢往上抽,当被抽出的东西露出一小节的时候赤义的眼眶湿了,因为他看到的正是一截钓竿。
钓竿上面依稀残留着斑马纹,只是丝线早已不在,剩下破败不堪的干子。
赤义尽量缓慢的一点一点的将钓竿扯出树洞,他看着自己手上的动作,脑海里想象着当年他的爸爸也是这样做的。
就在钓竿被全数拔出的那一瞬间,赤义被眼前兀然的一幕惊呆了。
因为在钓竿的最末端缠绕着一样东西,确切的说是一条于他陌生而又熟悉的挂坠,当年妈妈送给爸爸临别时的信物——‘十字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