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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 夜游宫

锦心殿内,灯火通明。

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已经对坐无语半天了。

坐在上首的人,一身富丽堂皇的明黄衣袍,嘴角扬起高深莫测的弧度,全身散发着天子贵胄特有的凛然气息,给人一种沉沉的压迫感。

坐在下方的人,一身冰绡似的白衣,似笑非笑的样子在烛光之下,恍如明珠玉露。

坐在上首的是昭秦帝穆赤霄,坐在下方的是安平君沐流歌。

“联姻的事情定在何时?”沐流歌开口问他。

“新凉国的公主其实此刻并不在宫中。”昭秦帝微微一笑。

“无妨,只要到了时间,他们就是变也会变出一个公主来。”沐流歌轻轻勾起唇笑了一下,抬头看向穆赤霄,“倒是你,一直没有用兵的打算,这可不是你的作风。”

“你似乎并不喜欢那个凉肇国的女将军。”他一针见血。

“喜欢不喜欢,这和你似乎没有关系。”他瞥了他一眼,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什么时候皇上会这么关心照顾起他的喜好来了。

“如果朕对凉肇用兵的话,你将会怎样?可会担心那位女将军的安危?”似乎十分好奇,昭秦帝以一种非常感兴趣的语气问他。

“你会因为我的担心而放弃一座唾手可得的金矿吗?”沐流歌低笑一声,“皇上这么说的话,谁会相信?”

“她若知道是你把那个金矿的消息告诉给我的,你猜她会怎么想?”穆赤霄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带着算计的光彩。

“谁有心情理会一枚棋子的心思?”沐流歌勾起嘴角,当作在微笑。

“真不知道是该说你比较狠心,还是我比较狠心。”穆赤霄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君临天下的昭秦帝说自己不够心狠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再说,我要放弃的只是一个女人,而你若是放弃的话,却是你逐渐到手的天下,我这枚棋子,在你登上权力之巅的顶峰之前曾经被你摆在对你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应该为此感到荣幸的不是吗?”沐流歌转过脸去,没有看他,语气里仿佛带着自我解嘲的味道,“更何况,你对我如此纵容,要得还不就是我心甘情愿的臣服?”

他那种语气,还真是让人不自觉地怜惜……

穆赤霄目光炯炯地含笑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他一句话尚未说完,就听到“咯”的一声轻响突然传来,在暗夜里立即清晰无比地传入人的耳朵里。

“谁!”数声冷喝之后,伏在锦心殿房顶的人眼见数点剑芒寒星一般刺来,于是身下一矮,“砰”的一声翻身撞开身下大殿之门,飞身闯了进去。

“谁?”昭秦帝穆赤霄立即推案而起,脸上虽然略带惊讶之意,手中却无半丝慌乱之态,回身拔出挂在壁上的宝剑指向那闯进大殿的人。

“护驾!”

一群黑衣人不知道从暗处哪里闪出,齐齐拦在昭秦帝面前。

闯进门的人却并无任何动作,只是伸手一带,将沐流歌拉离他们数丈之远,随即佩剑挥处,以一种傲然的姿态立在他们面前。

一身的仆仆风尘之色,黑色的紧身衣,星眸里满是焦灼和终于松了口气的欣喜。

“是你?”沐流歌诧异地侧脸看着她。

“别担心!”她转脸对他一笑,把他拉在身后,抬眼看向那众人口中如神话般存在的帝王。

“沐流歌是我的,不许你动他。”面对那凛然自生威的昭秦帝,她面上殊无惧色,谈笑自若,“所谓联姻的事,请务必取消!”

“哦?”昭秦帝微微一笑,“你凭什么?”

“就凭我手中这把剑!”她举剑,平平指向昭秦帝。

“小姑娘,口气未免大了一些。”很难想象的情况,昭秦帝居然以近乎和颜悦色的表情面对着她手中的利刃。

“我只知道你不能强迫他。”她被他那很亲热的一声“小姑娘”喊得面色变了几变,这个人,怎么会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话?

“我也只知道他这么做于我昭秦有利。”昭秦帝扬起唇角。

“他是人,不是被你随便安置的棋子,你凭什么主宰他?”她转头看一下沐流歌,回头愤愤不平地瞪了昭秦帝一眼。

昭秦帝被她一瞪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果然还是个小姑娘,我愿意拿他做棋子,你又能怎么样呢?”

这莽撞坚毅却又热情大胆的女子就是“她”的妹妹吗?

被他说得脸色一沉,雷夕照重重咬了下唇,抬头看向昭秦帝,“不管怎么样,你不许逼他联姻。”

“若我就要逼他,凉肇国的雷将军又要如何呢?”昭秦帝朗声一笑,伸手给那群黑衣人做了个手势。

雷夕照立即推开沐流歌,飞身向前,提剑直直指向昭秦帝穆赤霄。

她的动作快速,那排黑衣人也不遑多让,剑光挥动之处,顿时在昭秦帝身前舞成了一个密密的剑网,以滴水不露姿势抵挡住她雷霆般快捷的一击。

就在她连躲那排黑衣人十二式剑招之后,一阵破空之声传来,一枚石子突然从外面飞进大殿之内,挟带着呜呜风声冲入黑衣人的剑阵之内,将那片剑网顿时破开,她眼疾手快,急忙欺身上前,伸手便要扣住昭秦帝,谁知昭秦帝挥起手中的宝剑,“哧”的一声割下了自己半边衣袖便脱身而出。

眼见机会已失,雷夕照抓起那半片衣袖飞身而出,正要回到沐流歌身边,一支弩箭此时却在她毫无防备之际当胸向她袭来。

“闪开!”殿外有个声音突然迅疾响起。

并不是躲不开,可是……

当她顺着那弩箭方向看过去之时却惊讶无比地僵住,任由那弩箭直射向她。

对面,沐流歌手里握着一把弩弓,正漠然地看着她。

愣愣看着对面那眉眼仿佛突然陌生的男子,电光火石之间,那弩箭早已飞至,她不动不闪之下硬是被那支弩箭贯穿了肩膀,突然袭来的强大冲击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朝后撞去,她踉跄退了数步后身不由己地撞在了大殿的柱子上,手中的剑“铛”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在做什么?

为什么会是这样?

沐流歌眼神依旧,心却突然乱了一拍,呼吸差点窒在当场,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清晰地听到弩箭射入人体内的钝感。

痛!

雷夕照一脸震惊得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

“你不能走!”他冷冷开口,虽然别人看不到,但是沐流歌自己很清楚,他握着弩弓的手在发抖,他无法对视她震惊向他询问的眼神,所以他只好把视线转向昭秦帝,“皇上,如果现在扣押下她,我们的伏军正好有机会一举拿下赤攸和凉肇,金矿的事正好就此解决。”

“如此甚好……”昭秦帝沉吟地看向被人倒戈相向的女子。

伤了她,只怕有人会责怪他吧?

“你要把他们玩到什么时候?”大殿之外的那个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昭秦帝挑眉看向殿外,“你是谁?”

是谁居然如此嚣张,把他的皇宫当成什么场所了?

一个青衣人信步走了进来,将这昭秦国的皇宫俨然当成了他闲庭信步的好地点。

“十三?”雷夕照抬起头看着青衣人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自然是要你尽快赶回凉肇,赤攸国勾结西昌国已经同凉肇开战了。”

“真的?”雷夕照左手握着刚才从昭秦帝身上撕下的衣袖捂住被弩箭射伤的肩膀,看十三的神情又不像在骗她,她咬了咬唇,狠下心来,伸手抓住肩膀上的弩箭,用力处那弩箭硬是被她给拔了出来。

“我立即回国。”她面色一冷,看着昭秦帝对他举了举手里的半截衣袖,那上面已经被她的血晕染了一片,“不许再逼他,否则下次撕的也许就不只是一件衣袖了。”

“他伤了你,你还要如此为他?”昭秦帝要笑不笑地看着雷夕照。

是啊,他伤了她,她怎么还会如此为他?

可是站在他的立场,她似乎没资格去指责他。

如果他能得到凉肇的金矿,只是做了一件对昭秦有利的事情而已,他也说过,只要有利于昭秦国的事,他都愿意为了昭秦帝做。

可是……真的没有想过会这样被伤害……

十三叹口气走过去支撑住面色逐渐苍白灰败的雷夕照,然后抬头看向那似笑非笑的昭秦帝。

昭秦帝惊讶地看着那叫十三的青衣男子,把他和印象中的另一个人的影子重叠在一起。

“一别十年,好久不见了,”十三看着昭秦帝微笑,“我知道你素来做事必有因,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果然……果然是你,你怎么会来?”昭秦帝脸上突然浮现出狂喜之色,推开那些保护他的黑衣人,走到了十三的面前,看他那个表情,简直就是想和十三把酒言欢了。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十三的态度简直根本没有把他当作那个睥睨一切的帝王。

“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昭秦帝笑着伸手指向雷夕照,“证明她足够强。”

“强到足以让某人可以放心地把一切事情托付给她?”十三挑眉一笑,这下子不只是雷夕照,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察觉到他眉眼中含蕴的风情,一个相貌不怎么出色的男人,怎么会有这样的风情?

昭秦帝抬起头看着他朗声一笑,“果然,你果然还是那么聪明。”

“而你,却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得那么惊天动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你的聪明才智一样,”十三微微一笑,“人我带走了,至于你留下的这个烂摊子,记得要好好收拾,希望你不要再打明罗公主的主意……”他倾身上前,对着昭秦帝耳语,“因为,她会成为你结拜大哥的妻子。”

对着昭秦帝错愕的表情大笑一声,十三低下头看着身边受伤的女子,“我带你回去?”

“多谢。”雷夕照不知道自己怎么还可以如此镇定,她的目光斩钉截铁般坚定,“我得尽快回到凉肇!”

十三心领神会地对她一笑,示意她看向沐流歌,“那他呢?”

雷夕照抬眼看着那一脸冷峻表情的沐流歌,心内一痛,“他……”

她居然不知道要将他怎样了……

可是她这次来的目的难道她忘记了吗?

没有,她没有忘记。

包括她之前许给他的承诺,她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

“你……要和我走吗?”她咬唇,轻声开口。

沐流歌抬眼看着她,过了片刻,突然勾唇一笑,“我待你如此,你还要我和你一起走?”

她再次咬唇,“你有你的立场……我不怪你……”

沐流歌只觉得心上仿佛突然被人捶了一拳,痛得厉害。

她居然这么说……

明明是他伤了她,明明她知道自己为的是什么,可是她依然对昭秦帝说不要再逼他,为他的举动找着借口,她根本不知道他蒙骗了她多少,毫不追问他以前的作为,只是一径相信着他。

只有她才会那么相信他是个好人。

只有她对他说过,纵被无情弃,不能休。

从没有过一丝怀疑,从最早开始的相遇,到安诏国的巧遇以及来她被他蒙骗过的那些把戏,她从来没有说过他半句不好,毫无条件地相信他……

他怎么会伤她?

他怎么忍心伤她?!

手中的弩弓渐渐垂下,终于重重地砸到了地上,沐流歌握紧了自己的手,遮掩在自己的衣袖中,他的手依旧在不停地颤抖,指甲在手心里掐出深深的痕迹。

直到伤到她,才终于知道自己才是比较痛的那一个,夕照,夕照……

“我带你走吧。”十三一笑,在那一干黑衣人面前带着负伤的雷夕照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出了殿门后他飞身跃上房顶,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昭秦皇宫。

昭秦帝看着自己少了半截衣袖的衣服,微微一笑,负起双手背过身去,脸上却因为十三刚才那句耳语带上了淡淡的笑意。

沐流歌依旧怔在当场,过了许久之后,他终于喃喃自语:“我要去找她。”

“我一定要去找她。”他扬眉、抬头,像在说着什么誓言一样的肯定和决绝。

“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我从来没有想过打那个金矿的主意,不仅如此,所有打那个金矿主意的人,我还会顺便帮凉肇解决掉的,”昭秦帝突然转身看向沐流歌,笑得有点不怀好意,“难道你忘了,我是不会让晚词伤心的。”

他的意思是……

沐流歌这次当真愣住了。

“这个坏蛋,居然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下得了手,太过分了。”说话的女子长着一副清新讨喜的模样,此刻她一边手脚不停地给雷夕照递东拿西地包扎着伤口,一边大声地抱怨。

“明罗,受伤的那个人还没开口,你在这里穷抱怨什么?”等她手上的包扎工作告一段落,十三这才走进房内。

明罗张开五指在雷夕照眼前晃了晃,害怕她受的打击太大变成痴呆,“雷姐姐,你没事吧?”

被十三从皇宫带出来一直到现在都在沉默中的雷夕照终于开口:“我没事。”

没事才怪!

虽然没有亲眼看到,可是十三已经把之前发生的事说给明罗听,所以看着对面女子紧抿的唇、严肃的表情,明罗忍不住再次开口:“就知道他是个大坏蛋。”

身为公主,明罗根本就不会说什么骂人的话,说了半天之后也不过是再次重复某人是坏蛋这句话,不过雷夕照却抬头看着她,从刚才的死气沉沉中醒来,终于有了反应,“别这么说他。”

“你还帮着他说话?喂,你真的是个将军吗?怎么一点判断能力也没有?他根本就是个大坏蛋嘛,居然连你都要伤。”明罗看着垂眸沉思的雷夕照,一副存心要揭人伤疤的模样。

“他曾经问过我,这样的他我还要不要得起,我说我要,因此……既然已经答应了他,我是不会反悔的。”雷夕照抚着肩膀上绑好的伤口,话说得毫不迟疑,心里却一阵一阵的刺痛。

不是因为他想扣留下她,也不是因为他把主意打到了凉肇的金矿上,只是因为这个伤口是他造成的……就分外让她痛。

已经被她念了半天的咒,她居然还帮他分辩?!明罗无语,只好拿眼神瞄向一旁微笑着的十三,示意他来圆场。

“小雷……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十三看着雷夕照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是在透过她而看着另外一个人。

曾经也有一个女子,被他和昭秦帝穆赤霄称呼为小雷……

雷夕照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眼神依旧怅远辽阔,仿佛在追思旧事,“你现在要怎么做?”

雷夕照经他提醒一愣之后,立即振作了起来,提着佩剑站起身来,“我要赶紧回凉肇去。”

十三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沉吟了一下,“我想,你大可以放心,昭秦帝是不会对凉肇的金矿感兴趣的,因为他感兴趣的是别的东西。”

想到之前在大殿之上十三与昭秦帝的交谈,雷夕照的眼神重新变得犀利明亮,“你们早就认识?为什么他说要证明我很强,你们在谈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你们说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十三微笑,“都是些前尘往事呢,你姐姐从来不曾和你说过吗?”

“我姐姐?”雷夕照惊讶地看向他。

“是的,回去找你姐姐好好谈谈吧,她会告诉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十三低头浅笑,平凡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极温柔极细致的表情来,看得雷夕照在心内又生出奇怪的感觉来,总觉得他的人和他的这张脸很不相衬,他那眉眼中的风情似乎不小心就会暴露出来。

明罗很认真也很专注地看着雷夕照疑惑的表情,终于忍不住为她解惑:“这个世界上呢,有一种叫做易容的学问,这个男人是嫌他长得太好看,所以才整出这么一张脸来招摇过市。”

原来如此。

忍住肩上的伤痛,雷夕照提起佩剑就要朝门口走去,“我知道了,我会问她的。”

姐姐十七岁就接掌了王位……

姐姐按照凉肇国的风俗娶了被封为静贤王的姐夫,但是不到半年,那个她如今的记忆里已经快逐渐模糊的姐夫就突然过世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姐姐就一直独身到现在——

难道……

“别再被昭秦帝耍得团团转了,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反将他一军。”十三笑得云淡风轻,目送雷夕照推门而出。

反将他一军,那个将霸气演绎成深沉的男人?

所有的关键词,居然莫名地集中到姐姐晚词的身上?!

为什么会这样?在十三的眼中她看到的自己和沐流歌,简直就像是被昭秦帝玩弄在手中随意摆布的棋子。

沐……

再次想到他时,依然还是一阵痛……

一条青色的人影高踞山头,眼光缓缓巡视着战场的全景。

“楚副将,将军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身后全副武装的女兵终于忍耐不住,问那个穿着青甲战袍的男人。

“就快回来了吧,放心,咱们将军可不是那种将咱们丢到一边不管的人。”楚鸣镝手里提着一杆银枪,警惕的目光不停地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那我们这招诱敌深入的计策到底行不行呀?”另一个女兵斜眼看着他,一副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表情。

状似轻松随意地和她们慢慢下山,楚鸣镝不得不把三丈高的火气朝下压,这群女人,简直欺负人嘛,将军一不在,一个一个全都骑到他头上去了,“好歹我也跟将军学了那么久好不好?”真是的,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可是你没将军厉害,最多学了五成就不错了,你也没有将军英勇。”说话的女兵毫不客气地又回了他一句。

“你们……你们……我哪有那么差劲?!”楚鸣镝嘴角抽筋一样抖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那群能把他气死的娘子军们几乎说不出话来。

而那些女兵们看着身为她们军营一宝的楚副将的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下来了,下来了。”不远处的山坳里,隐伏着影影绰绰的人影,正低头窃窃私语。

为首的男人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子,穿一袭金甲战袍,看上去威风凛凛,颇有大将风采,他就是西昌国的大将成绥。

自天未明他们和西昌国的二骑兵士就已经伏在山坳里了,好不容易逮到凉肇国的楚鸣镝出来巡视,如果能在他们的镇国将军雷夕照外出未归前把他抓住,想要长驱直入凉肇就不是那么棘手的事了。

“传令下去,各将士做好准备。”他大手一挥,果断下了命令。

战场之上,讲究的便是胆大心细,当断则断,不然,如果错过了这次的机会,等到赤攸国练无佑的老对手雷夕照回国的话,只怕他想说后悔也来不及了,不过是一群女流之辈罢了,练无佑居然忌惮成那副模样,怪不得没两下就受了伤,那就让他擒了这凉肇副将楚鸣镝给他看看,好好扬一下他们西昌国威。

“楚副将,后面好像有动静。”表面上踢踢踏踏地朝自家军营方向走去,一干女兵可没有忽略身后那群已经有些沉不住气的敌兵。

“沉住气,我们慢慢走。”一张隐藏在胡子下的薄唇勾起鱼儿上钩的喜悦,楚鸣镝骑着马慢慢带着那群女兵朝凉肇军营方向走去。

只要引他们走入他们提前埋伏好的战圈内,这群笨蛋就等着被他们瓮中捉鳖吧。

“将军,他们有些不对劲。”成绥手下的亲信犹豫地看了看前方似乎气定神闲的那群人。

“好像是有点。”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成绥看看着那悠闲无比的巡逻队,怎么看都觉得有点怪,他可不是初涉战场的菜鸟,而是打过无数胜仗的大将军,想拿这招数骗他?自不量力!

“不追了,就在这里交手。”想到此处,他干脆利落地挥了一下手,对着身后的士兵们下了命令。

一阵嘶喊声响起,埋伏的人马终于完全暴露了出来,向楚鸣镝那群人冲了过去。

“将军!”随行的女兵急忙看向马上的楚鸣镝。

功亏一篑!他到底还是没有将军策划得完美,没有把敌人引到既定的埋伏圈里。楚鸣镝撇一撇嘴,从怀中掏出一个半寸长的东西点燃,那东西着火之后,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后直冲云霄,随即在空中爆出一片小小的火花,有了这个,想必埋伏好的人手立刻就会赶过来了。

“就让我们做先锋煞煞这群男人的威风吧。”一个女兵豪爽一笑,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迎向了那足有百人以上的队伍。那是两把弧度美丽的弯刀,刀身上反射着冷冷的光彩。

“说得是,就让我们为雷将军打一场漂漂亮亮的仗吧。”其他的女子毫无惧色,纷纷抽出了自己的武器,迎上前去。

楚鸣镝哈哈一笑,银枪一挑,策马向那群敌军的领头人冲了过去,“西昌成绥,就让楚鸣镝来领教你的功夫吧。”

一戟一枪“噔”的一声撞击在一起,仿佛溅射出一片冷冷火花。

“楚鸣镝,还是趁早投降吧,就凭你领着这区区十来个娘们想战胜我,别做梦了。”成绥轻蔑地大笑一声,长戟上翻,向楚鸣镝面门上袭去。

百十来个敌军中,穿着凉肇国紫色士兵服的那十来个女兵听到敌方将领居然这么轻视她们,心中一恼,手下更是狠辣无情。

混蛋,也不想想她们的功夫是谁教的,居然敢小看她们?!

看着那些女兵们愈战愈勇的姿态,楚鸣镝手中银枪耍得更是出神入化,虎虎生风,“成绥,你敢小看我们凉肇国的女子,今天势必要你付出代价!”

“那就要看看到底是你们凉肇女人厉害,还是我们西昌国的勇士厉害了。”成绥看着过了这会儿还没有凉肇的援兵过来,想是他猜对了,凉肇的伏兵一定埋伏在离这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既然如此,他应该速战速决才对,抓到了这楚鸣镝,看那个练无佑还嚣张个什么劲。

楚鸣镝和他枪来戟往几个回合之后,也不由得对这个西昌国的大将军暗赞了一声。他果然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当然并不是说他武功有多么厉害,而是成绥膂力过人,每次接他砸下来的长戟时,他都觉得手臂被震得发麻,如果援兵还不来的话,再继续这么打下去,他就是不败,也会被他砸得四肢酸软的,只怕不会坚持很久,该死!

“哈哈哈!”成绥满意地看到在士兵们的包围下越来越聚拢的战圈,想到很快就能结束战斗,打个胜仗抓到凉肇有名的楚副将,他禁不住大笑出声,“怎么样?想投降现在还来得及。”

“还能坚持吗?”楚鸣镝毫无惧色,而那十数个女兵,虽然她们中有人身上已经负伤,但是那眼神,却像被激怒的兽一样,明亮灼人。

这才是凉肇子民的本色,不战则已,战则不死不休。

“放心吧,楚副将。”那些女兵们依旧带着笑,眼神却锋利得像刚开过刃的宝剑。

“既然如此,咱们今天就好好大干一场吧!”楚鸣镝大喝一声,率领她们杀出那个包围圈。

想困住他,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成绥跃马拦在楚鸣镝面前,长戟势如破竹横扫而去,楚鸣镝冷冷一笑,银枪势如流星般划过一道优美弧线后挡住了成绥的长戟,顺势向上一挑,撤掉长戟上传来的压力。此刻他和成绥相差不到一丈,成绥虽然一击未中,却双手一错,那枝长戟居然另有机关,被他一分为二后,顺手凑拼成一把长弓状的物件,他反手向腰上一探,一柄纤细薄巧双面都有利刃的利器经他迎风一抖如箭般拉长了身子后被搭在长弓之上,他手上发力,那东西直直向楚鸣镝飞射而去。

楚鸣镝猝不及防之下,只好翻滚下马,谁知道那个向他飞射而来的东西居然还会回旋,一击未中,滴溜溜打了个转后就要飞回成绥手中。

就在众人眼花缭乱看着那犹如新月般清丽冰凉的双刃利器回旋之际,从成绥侧后方突然传来隐隐的破空之声,然后众人只听见“当”的一声,那双刃利器和一个金黄色的物体相撞之后被迫偏了方向,最终孤单单地落到了一旁的草丛里,而那个砸飞它的东西力道未退,笔直地向一旁飞去,“夺”的一声射入了不远处的那棵树的树干上。

那是一枚女子的发簪,黄金打制而成的凤凰簪身!

黄金凤簪,修武公主雷夕照的随身之物!

*本文版权所有,未经“花季文化”授权,谢绝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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