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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个人的房间

2009年12月5日周六

今天,苗苗回来了。他告诉了我原因。

我说过,苗苗单亲,只有他妈妈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但是,要硬这么说,其实还是不准确的。

苗苗他爸是一个包工头,在活着的时候,他的家里很风光。当同龄的孩子还住在那种老式的房子里面,他的家里二层小楼就已经盖起来了。就是在同一年,也就是苗苗3岁的时候,他爸爸心脏病发作,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他爸爸死亡的消息一传开,工人们就从各地纷纷赶过来,索要自己的工资。“虎落平阳被犬欺”就是这个道理。他妈妈把家里的积蓄都拿了出来,但是还是不够。于是工人们把家里值钱的东西统统抢走了。但终究有几个年纪稍大点的工人说,“人都死了,家里也没什么了,他平时待我们不错,我们要再制造点乱子,就是我们不仁义了。”话说完,他们就走了。

后来听苗苗说,都是他妈妈这些年辛苦劳动,把挣的钱给补上了。她还教导苗苗,他们欠人家的,无论做什么,也要补上。

上周五的下午,在最后一次响铃之后,人们背起早已经收拾好的行李包裹,蜂拥般挤出了学校的大门。

苗苗的行李简单,只有一个简单的背包,里面只放了两件要洗的衣服。

他胜利地从大门的人海中逃脱后,最终没能逃过被挤的命运,因为他最后是站在公交车上回家的。

行途的劳累、加上学习的劳累让他在胡吃海喝之后很早地就进入了梦乡。

他的卧室在阴暗面,里面没有窗户,而且是全封闭的,所以第二天醒来,就要将近十点了。因为房间很黑的缘故,判断不出天是否明了。

虽然晚起床有千万总理由,但是苗苗不想让他妈妈看到他堕落的样子,因为他妈妈也很不容易不是吗?

于是,苗苗就自己收拾了收拾,搬到了二楼。

二楼和一楼布局差不多,也是有阴面有阳面。自然,他要住到阳面的卧室。

卧室的窗户上有两个庞大的丝质窗帘,房间里面还有一张由两张小床拼凑成的一张大床和一个老式的柜子。虽然很简单,但是比楼下好多了。可是因为是突然搬过来的,这里并没有安好灯,而且灯位置的电线压根就不在。

到了晚上,苗苗他妈被雀友叫出去玩牌。无奈,苗苗就一个人躺在被窝里听Walkman。

他尽量地把头埋到被子里面,这样才是彻彻底底的一个人的世界。可是听着听着,Walkman里面的声音突然变得扭曲,又过了一会,彻底的没有了声音。原来是没电了。

可是这会睡觉的确还早,所以苗苗把头伸出来,盯着窗户。

窗帘并没有把窗户完全遮住,中间留了一道缝,有一只手那么大。从缝隙钻进来的光正好照到了门框上。因为是夜晚的缘故,加上苗苗近视眼,所以门是黑压压的一片。他只能看到门框上的光亮,却看不到门框内部的任何东西。

挨着这件卧室的接连的8间房,想到这里,苗苗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因为此时此景和电影情节中,孤身一人站在长廊的一头的场景没有什么区别。越想越害怕,苗苗集中注意力盯着门的位置,生怕有人闯进来,对自己不利。

这时,院落里面的狗叫了两声,他悬着的心才稍微安静下来。

第二天的确醒的比之前早,转眼就到了下午该返校的时候。可是就在刚要出发的时候,苗苗肚子突然痛的厉害,实在坚持不下来,最后他妈妈陪他去了一趟诊所。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就是吃的有点不对了,注意点就可以。他妈妈说,估计回来大吃大喝吃坏了。而苗苗不这么认为,他反而感觉是吃学校食堂造成的。妈妈心疼儿子,就决定让苗苗多休息一天,于是晚上就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假。

晚上,牌友们如期而至,把他妈妈召唤了出去。苗苗拿出Walkman,打开电池盒,换了两节崭新的电池,然后又钻进了被子里面。

他时不时地调换着频道,听听歌曲啊、听听节目啊,时间到也过的快。当他感觉口渴了,准备下去倒点水喝,谁知刚爬出被窝,就被门框上的“人影”吓了一跳。那不是人影,循着窗户的方向望过去,原来是院子子一棵树上挂住了一个塑料袋。他擦擦头上的汗,就去楼下喝水了。

回来之后,为了避免再被吓一次,他把窗帘完全拉上了。这时候房间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了。然后脑子里走廊的场景又突然浮现了出来。他一方面责怪自己平时不应该看这些电影,一方面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想这些。他重新钻进被子里面,听着Walkman。但是,他心里还有一丝恐惧。因为,漆黑对于处在房间的一个人的他来说,是一个障碍。他时刻堤防那个门口,就像堤防着一个巨大的危险。

他又怕危险来了自己不能及时发现,所以把Walkman的声音略微调小了一些。

但是没多一会,院子里面的狗开始不停地叫。

苗苗对家里的狗非常熟悉,它时一只很懂事的狗,只要是看到熟人,它会变得非常温顺,甚至还会在熟人的脚下撒撒娇,根本不会有任何带有敌意地叫;但是它要是见到陌生人,就不一样了。它嘴巴两边的和人的嘴唇同样功效的两块肉会本能一样皱起来,露出锋利的牙齿,向陌生人示威。它那凶恶的表情不亚于一头狼。一回生二回熟,它的叫声的凶恶程度和熟识度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狗狗这一叫,苗苗感觉有人来了。

更惊恐的是,狗的叫声越来越大,好像那人已经到了跟前一样。苗苗的眼睛瞪得滚圆。

但是,没多一会儿,狗的叫声渐渐平息了。

虽然狗叫声平息了,但是苗苗内心并没有平息。在漫漫的黑夜中,他开始胡思乱想。那个人是谁?为什么狗叫声这个厉害?刚才还在这里,现在就走了?是真的走了吗?不会是假走了吧?狗狗有这么好骗吗?这个谁也说不准、、、、、、

这时,不断在他脑海中上演的场景就是一个黑影从门口的位置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些会威胁到自己的器械。而且就只有这一个场景,不停地走进来,就像是电影的重新播放。

过了一会,苗苗想到了一个方式。因为这两层楼的房间很多,指不定那个人会从哪个房间进来。首先别的门有没有锁上不知道,窗户是不是能打开也不知道。这样一来二去,就多出了很多种可能。

所以,苗苗还在担心万一要是那个人从窗户爬进来了怎么办。他想去确认一下,但是,他终究是没有这个胆量。

到了第二天,他的病情非但没有好转,而且还开始恶化了。就在吃完早饭没多一会,他把吃了20多分钟吃的东西,用了不到5秒的时间又全都吐了出来。

根据人们的常识来说,如果肚子不舒服,把该吐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之后就会好很多了。虽然在吐的时候苗苗他妈很担心,可是吐之后眉头舒展了许多。“吐吧吐吧,这样好的快。”他妈妈不停地唠叨着。

中午的时候,她还炒了几个白萝卜,说吃了白萝卜顺气,可以帮助清理肠道。

因为吐的太多,苗苗很快就饿了,虽然平时不怎么爱吃萝卜,但是他倒是也听过白萝卜有这个作用,于是他就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炒白萝卜本来就很清淡,所以他妈妈自作多情,在里面放了几个辣椒。这可倒好,苗苗刚吃了第一口就胃口大开,然后没刹住车,满满一大盘萝卜,他吃了有三分之二。

现在刚过中午,时间还早,他想睡个午觉再返校。于是,定了个闹铃,以免自己睡过了。

钟表一圈一圈地走着,不紧不慢,放佛它比睡觉的人更加惬意。

突然,一阵恶心,熟睡中的苗苗赶紧坐起来,将满口的碎物吐到了地上。这还没完,肚子里面翻江倒海,又接着吐了三四次。苗苗感觉自己的鼻腔、呼吸道到处都充斥着酸酸的味道。

这下子,估计又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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