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石通过禁忌仪式之后,希维对他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既不是悉心培养也不再提防控制,而是将他与自己放在了对等的位置,适当引导。他知道,现在小石翅膀已硬,潜力更是深不见底,强行控制反而会适得其反,不如以一个师傅的身份与他和睦相处,维系一个平衡,这样对双方都有好处。
这天,他把小石叫到身边,对他说:“我教导你不少时间,你的师兄们已经开始工作,现在你也成长起来,也要工作才是。”
小石想起在古树小镇遇到他们的情景,工作就是和那时一样进行坑蒙拐骗吗?
希维摇摇手说:“你的那些师兄不成器,不得已才靠那种手段为生。你和他们不一样。我这有一处制药的秘籍,你拿去好好研究,若能制成这些药,每月拿给我,我找人出去销售,赚得的利润给你50%,剩下的留作中介费。”
小石翻看了这部秘籍,发现里面记载的全部都是禁药,有些药他只有过耳闻,据说药效奇特,但不被常规渠道认可,有些药甚至连听都没听过,但毫无疑问的是,每一个配方都需要极高的巫术做辅助才可炼成。
小石兴致勃勃地钻进这秘籍里,经过一段时间的领悟,他对书中的理论已掌握的十有八九,但要制成这些药,最难的一点,还在材料的获取。他在书中翻了一圈,准备先从冰片这种禁药入手。这个药最重要的材料是一种叫黄麻草的植物,必须用巫术对黄麻草进行提取与炼合才能达到效果。
为了制成这种药,小石需要先亲眼见识一下。他向师兄打听这方面的消息。对于这个魔鬼似的小师弟,他的师兄各个躲都来不及,但这次见他缠得紧,又是问这么个敏感的话题,知道他是铁了心要得出个结果,也只好告诉了他,“这里有个平民窟你知道吧。平民窟一直往里走,到能见到黑乌鸦的地方就一直跟乌鸦多的地方走,那里有一处禁药场,里面有买卖禁药的地方,这冰片就是其中最流行的一种货色。”
小石沿着小巷去找禁药场。越往里走,路面越泥泞,正巧阴雨绵绵,湿黏黏的泥巴裹在他脚上,连行路也不方便。到了平民窟,路的两边搭的都是漏雨破败的草房,一颗颗警惕而又惶恐的眼神从草房的缝隙透出,戳在小石身上。小石浑身不自在,转头去看他们,这些人赶紧躲了进去,偶尔看到几个人影,发现都瘦得离奇,筋条暴露,牙齿又脏又黄,让人想到脱了毛的猴子,连给人的感觉都是动物的模样。
雨越下越大,第一只乌鸦从墙角飞出,羽毛被淋得湿漉漉的,嘴里叼着什么肉呼呼的东西,它飞到电线杆上,大口大口撕着嘴里的肉,这时小石才看到它嘴里叼的是人的一根已经腐烂的手指。看见小石靠近,乌鸦停止了进食,“呀呀”的叫了两声,被咬的稀烂的腐肉掉落在小石脚前,它扇动着翅膀,又朝巷子里飞回过去。
转过了这个墙角,乌鸦果然成片片多了起来。这些乌鸦比一般看到的大不少,身体散发一股恶臭味,在雨水的浸泡下显得阴森可怖。小石每往前走一步,乌鸦散开一波,走到最后,出现了一个完整的套房。小石敲了敲门,有人从窥视镜望出来问话。
“我是巫师。”小石将漂浮在手上的水晶球展示出来,“我想看看你们这的冰片。”
问话者叫他等着,走开一会后,把门打开了,两个双臂刺青的男人过来接客。到了棕色的沙发前,一个戴着墨镜,含着雪茄的人坐在前面,他旁边各站了其他一些人。小石对这人的第一印象不好,他觉得这人的身材像蛤蟆,给人的感觉却像饿狼。
“我叫莫迪。”莫迪伸出一只手,热情得让人不自在,“巫师大人到我这有何贵干?”
“我最近正在研制冰片,想看看真货。”
“你会研制冰片?”莫迪用眼睛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太年轻了……”他在心中摇头,即便是成年巫师,也少有人能研制出高品质的冰片。“我这里倒是有些材料,巫师大人想试试吗?”
“那好极了。”小石道,“只是给我一点样品,我需要一点时间。”
莫迪派人给了他一些货。小石将货拿在手上,和书上写的一样,呈白色的结晶体,他用手磨了磨,放在鼻子前,用力一吸,一股强烈的刺激直蹿大脑,神经瞬间亢奋了起来。“怪不得会产生这么大的瘾。”他在脑子里图像式地理了理思路,大约过了三分钟,对莫迪说:“好了,我想我能做了。”
莫迪将信将疑地给了他一些材料,派人前后左右的盯着他。小石将材料攥到手心,暗黑色的漩涡来回转动,黄麻草一点一点漂浮空中,提取出******后,在暗中微调,没过多久,几片纯蓝色的结晶体落到它的手心。
“这么快?”莫迪很是吃惊,叫他把成品拿过来。“蓝色?”他从没见过这种颜色,用手指搓了搓,往鼻子里吸了一口,霎那间,整个人都跳起来了。“太他妈刺激!”莫迪叫道,根据以往的经验,他知道这玩意的纯度绝对在百分之九十以上。“巫师大人,您真是个天才!”从今以后,只要你制成这种货,随时到我这来卖,价钱好谈,我们就当做个朋友,如何?”
小石第一次做冰片,上来得到了这么高的评价,心里喜滋滋的,当下答应了下来。回去后,他找希维要了一大批材料,花了一周,制出几批同样质地的禁药。其中让出一批给希维,另一批直接售给了莫迪。
对于小石新做的这一批禁药,希维比预想的还要满意。“果然不错,这小子是个制药的天才。”这批药刚从希维手里转出,就被疯狂购买,短短几天时间就被全部售空。就这样一直维系了一个月,希维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消息,“市场上有一批货与我们极其相似,很可能出于同一个巫师之手。”
“这个小混蛋。”希维咬牙切齿地想把小石叫过来,但音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忍下来调查这件事,终于弄清了那批相似冰片的源头。第二天,希维与一批打手悄悄地去了平民窟,自那以后,莫迪那一脉被彻底从世上铲除。
事后,希维把小石叫了过去,说道:“之前我听说有人模仿你做的冰片。这对我们是个不小的威胁。不过不用担心,前不久,我找人把他们一锅端掉了。以后,你继续踏踏实实做禁药。除了冰片,你可以再尝试一些更厉害的禁药,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控制这片区域的全部禁药市场。”
小石哪里不知道老师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自那以后,他专心为希维提供货源。除了冰片,但继续挑战更高难度的火焰花素。火焰花素推出后,希维瞬间挤垮了这片区域的其它同行,直接垄断了全部禁药市场。可是希维的野心还不止如此,他心里一直有个心结。二十年前,他被人从利亚联邦赶了出来,差点命丧途中。
“现在时间成熟,该回去了。”在年近古稀之时,他没想到还会有翻身的机会。
一周以后,他将这片区域的资产全部变现,带着他的十三个徒弟乘着客船向利亚联邦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