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而若雨看着施夫人的遗体，心中不由的有些感慨，在碎石城时施氏夫妇从来没有拌过一句嘴，施老爷对施夫人是真心关爱，也难怪施夫人愿意随他而去。“一路好走。”若雨轻轻的说。但是若是南陵轩由施老爷一半的真心也许……但是世上没有也许，若雨暗笑直到现在自己还是对南陵轩抱有幻想，真是无趣的想法。
若雨很快就请僧人诵经做法事，让施夫人入土为安。
而经过南陵辰的调查，证实了施夫人在狱中就已发疯，口中不断念叨的只有丈夫的名字，也的确是思念丈夫，自杀的。所有的线索在这里就断掉了，于是案件调查，陷入了僵局，南陵辰思绪全无。南陵轩则暗自松了口气。
很快的成为皇后的施若雨就为南陵轩举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婚事，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帝都所有的人都知道了皇家的二皇子要娶亲了。
施若雨和南恒亲自在宫中为南陵轩举办婚礼，若雨想起自己嫁入宫中的情形……现在的自己只是在权力斗争中身不由己的人而已。所有人都是笑容满面，若雨只能强颜欢笑，南陵轩至始至终没有看若雨一眼，若雨情不自禁的将目光落在南陵轩身上。当南陵轩与宣王妃向她行礼的时候，若雨笑容僵硬，机械地回答“好好。”南恒自是掩不住的高兴，病都好似去了三分，现在南恒称心如意了，若雨想着想着笑不出来了，为什么自己要这样过完自己的一生，孤独终老。
南陵辰注意到若雨的变化也不多言，闷头喝酒因为到现在还是没有徐雨和南雪娴的下落，徐府他们是不会回去了的，那么，是出意外了？南陵辰现在还是自责，放她离开让自己揪心，留她在自己身边又是危机重重，南陵辰只能一个劲喝闷酒。徐府的人昨日到太子府聚众闹事，说南陵辰欺负人，不仁不义，狼心狗肺，总之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他也无暇理会只是担心徐雨。
而晚宴则是在宣王府举行的，晚间风大了起来，南恒就先回宫了，若雨还留在宣王府，无非是想多监视南陵轩的行动。南陵轩在整个仪式中笑容满面，酒足饭饱后一行人嚷着要闹洞房，无奈南陵轩喝的伶仃大醉只好由下人抬回房内，便也作罢。晚间还有礼炮，祝贺宣王娶妃，若雨在热闹的炮竹声中一夜未眠，现在，所有人都没了动静，南恒、南陵辰、南陵轩各自的算盘是什么？这是皇室皇子间的纠纷，为何自己会卷入这场权利的纷争，进退不能。
“娘娘早些睡吧。”小夏满脸的担心看着若雨卸了妆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若是真的不舍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又是替他选妃有亲自观看婚礼？”“小夏，我是真的不舍……”轻不可闻的回应淹没在热闹的炮竹声中“可是在这种地方有这么多你我所无法改变的。”“小姐你别说了。”小夏伸手抱住了若雨，越发消瘦的身子，“不要说了。”泪水浸湿了若雨的衣领。“南恒说我是不配留在南陵轩身边的，而从碎石城开始南陵轩就一直在骗我，我就像一个傻子一样被人骗。”若雨说的断断续续，哭声夹杂着哽咽“一开始我进了宫我以为会过着平淡的日子，可是不是这样的，一切反而更糟了……”
“你还有小夏，小夏永远站在你这边。”“小姐你，还有小夏。”小夏紧紧地抱住虚弱无力的若雨，而若雨任凭小夏把自己搂在她并不宽阔的怀抱里，两人没有再说话只是抱在一起流泪……
时间过得这么快，若雨小夏一夜未眠，一早南陵轩就带着新王妃进宫向若雨请安。新娘子看起来颇为高兴，南陵轩也是满面春风。“母后请喝茶。”南陵轩没有想象中的尴尬反而是从容的端起茶杯，敬茶。若雨强压内心的波涛，她笑着接过南陵轩的茶，喝了一口，那茶水竟是酸涩的，一直蔓延到心里。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新婚夫妻的甜蜜，亲昵。若雨就强忍着不看他们，用力的握住瓷杯，想要将那杯子捏碎一般。小夏站在一旁看着施若雨和南陵轩各自的表现，脸色极差。
“儿臣参见父皇，”南陵轩又带着王妃到了南恒寝宫，向南恒请安。南恒煞是欣喜，两人单独在内间聊了许久。南陵轩从内间出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南恒，南恒面色苍白，南陵轩对于南恒的反应似乎很满意，微抬嘴角离开。南恒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了，自从和南陵轩见面以后。若雨知道南陵轩很快就会除了南陵辰，会用什么办法？
深夜子时，李峰独自出宫到太子府。“太子爷，还是早作准备，离开帝都吧。”“施若雨让你来的？”南陵辰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反而叫李峰坐下喝酒。李峰犹豫着坐下了，看着南陵辰一口一口喝闷酒两人沉默不言，李峰没有表情但空气却是紧张、危险的。“你家主子有办法帮我找到徐雨和南雪娴吗？”“难道太子爷没有他们的消息？”自从休了太子妃后，南陵辰明显廋了一圈，李峰面对着这样的南陵辰，不知道怎么完成这次的任务。“你，应该不是施若雨派来的。”“是。”李峰没有犹豫，南陵辰看着夜空，星星很多很漂亮的夜空。“南恒，让我来杀了你。”李峰机警的观察四周。
“我知道，我的心愿只有一个，让施若雨帮我找到徐雨和南雪娴，好好照顾他们。”南陵辰的目光落在李峰身上，“我已经等了很久，对于这一天，这里没有人。”“你，”李峰在南陵辰的眼里看不到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只有坦荡的目光。李峰开始犹豫，这是南恒的亲生个儿子，为什么南恒……“我有时也会怀疑我的父皇，是否因为我是皇后所生而恨我，是否因为南陵轩出自卢夕月而对他百般疼爱。”南陵辰絮絮叨叨的讲着，“但是对于他所作的每一个决定我都不曾怀疑。”
李峰在犹豫，最后他决定不杀南陵辰了，南恒的命令又难以违抗，如何是好？“为什么还不动手？如果你现在不杀我，徐雨和娴儿会有危险的。”南陵辰视死如归，心心念念只有自己的妻女。
“我现在就去找徐雨和南雪娴，你们之间的事还是由你们自己解决，我不想掺和进你们一家人纠纷。”李峰从凳子上站起来，打算离开“你还是快准备吧，南陵轩带着兵马到了帝都外了。”“这一切的终结终将由我的死亡为结局，然后开始新的篇章……”南陵辰已经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南陵轩想自己死，连喊了二十年的父皇也希望自己死，广修就算是想帮忙也是回天乏力了，施若雨也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南恒，唯有自己死能解开这个局。李峰没有听见瞬间消失在星空。
而徐雨则像感应到南陵辰的心声一般也是在院落中仰望星空，难以入睡。她的心跳的极快，就像随时会发生难以预料的事，她恐惧不安。
“娘亲，你怎么还不睡啊？”娴儿半夜醒来发现徐雨不在自己的身边，找了许久原来是在庭院里看着漫天的星星。“娴儿。”徐雨抱住了南雪娴，“今天晚上的星星漂亮吗？”“好看。”南雪娴扬起自己小小的脸庞，眼里满是赞美之情。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呢？”南雪娴跟着徐雨在尼姑庵住了十天，娘亲说是为爹爹祈福诵经，已经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呢？“娴儿，如果有一天连娘亲也不在你的身边的话，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徐雨的泪水就这样顺着眼角留下。“嗯。”娴儿把小脑袋靠在徐雨的肩膀上，安心的又入睡了。徐雨这几天格外的不安总觉得南陵辰要出事，只因为这样将自己推开的吗？娴儿还这么年幼，要让她也经历这种痛苦。徐雨独自站在夜幕下，面前是漫天耀眼的星星，身后是没法改变的现实。广修一直在暗中保护徐雨和南雪娴，悄悄地搜集情报，他决定站在南陵辰这一边不论结局是如何。
南陵辰带着太子府所有的人马在城门等候，这是最后的战役了。
广修在黑夜里看着这个与自己相见不过数月的亲生儿子，短短的数月，杨家的败落，杨晓希的死亡，自己九死一生现在是自己的儿子。“如果有人要走，我南陵辰不强求，你们现在就可离开。”南陵辰不想牵连更多的人。“誓死追随太子殿子。”竟然没有人离开。“那就喝下这碗酒！不论结局。”南陵辰举起酒杯饮下满满一口烈酒。“誓死追随！”浓烈的酒香弥漫在冬日的夜里。在这寒冷的冬日能为自己提供温暖的也只有这烈酒了南陵辰等待着。
李峰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宫中将事情告诉施若雨，若雨未梳妆一路风急火燎的奔向南恒的寝宫。南恒竟然让李峰对自己隐瞒如此重要的事情，但愿一切还来得及。“进来吧。”南恒满脸的沧桑，已是暮年垂死之时。“你难道真的要南陵辰死在你和南陵轩的计划里吗？”施若雨无法理解为什么不能放南陵辰一马？“他对你忠心耿耿，他没有帮杨晓希，他没有伤害卢夕月，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南恒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水，“你去阻止南陵轩吧，我，我……”施若雨眼里的南恒在这短短的数月迅速衰老了，过于消瘦的脸庞、深陷的眼窝，他蜷缩在铺着厚厚皮毛的椅子里瑟瑟发抖，“我，时日无多。”施若雨快马加鞭赶到宣王府，南陵轩不在。
碎石城的大批人马已经出动连夜赶路已抵达帝都外五里远处安营扎寨。“只要少主一个命令，我们就会行动。”“行动吧。”城门缓缓地打开，夜幕下双方蓄势待发。“杀！”两股势力纠缠在一起。“东城门有厮杀声！”李峰与施若雨火速赶往东城门。“所有道路已在我们的控制下，没有人会帮助他们的。”南陵轩已提前封锁道路，今日如不杀光南陵辰一伙，他是不会罢休的。
南陵轩在城楼上看到施若雨一袭白衣骑马奔向东城门。“拦住他们！不要伤害那个女人。”“是！”若雨取出剑，不知道李峰教自己的招数有没有用，面对拦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手心捏了一把汗。李峰悄悄对若雨说，“这几个人我还能解决的，你到时候直接冲出去做你想做的事。”“好。”若雨相信李峰的本事，这几个人不在话下。李峰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驾！”若雨骑马到达城门下。若雨握着剑的手在发抖，越来越浓重的血腥味，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没有人拦住若雨的去路，若雨登上城楼。“你就这么关心南陵辰吗？”南陵轩嫉妒着南陵辰，能够得到施若雨的帮助。“你一定要杀了他？”若雨深吸了几口气才让心跳慢下来，一路上她的心都悬着，她怕南陵轩杀了南陵辰。
“你喜欢他？”南陵轩几乎是怒火中烧。“喜欢？”若雨自嘲的笑了，“自从墨竹、凌轩一直到你南陵轩，我已经分不清我爱的是谁了我曾经用我的真心对待过他们每一个，但是……”若雨的泪水汹涌。“但是什么？”南陵轩听到这句话难掩心中的喜悦。视线里的南陵轩模糊了，分不清是谁了，至始至终自己爱的都是虚假，“但是，现在我恨你——南陵轩，我只是你的一枚棋子，而你偏偏用你的花言巧语来欺骗我，让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你给我一次又一次的幻影，一次次无情的粉碎！”若雨顾不上擦泪这话不吐不快，“我恨你！”“你……”南陵轩没有想到自己在施若雨心中是这个样子，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们与厮杀似乎隔绝开了。若雨握紧了手中的剑指向南陵轩，锋利的剑刃划过南陵轩的脸颊，尽管南陵轩反应迅速，脸上还是被划出浅浅的口子。在李峰的教导下若雨能抵挡几招但不是南陵轩的对手，南陵轩招招手下留情，若雨却是要置他于死地。
城下李峰躲过黑衣人的拦阻加入南陵辰的队伍中厮杀，南陵辰已居于下风。“你还好吗？”李峰问南陵辰。“你还是快离开吧，南陵轩是不会改变心意的。”南陵辰看到李峰手起刀落飞溅出的血液，果断决绝。“是主子的命令。”李峰的动作没有减慢。
突然一个身影加入厮杀的队伍中，是广修！“他怎么还没有离开！”南陵辰心中一惊。南陵辰这边的人越变越少，付吉身中数剑还是没有停止厮杀。李峰、广修被团团围住。南陵轩控制住施若雨，若雨在挣扎，簪子刺在南陵轩的手臂上他也不哼一声。“南陵轩，你赢了！”南陵辰坐着马在城楼下看着南陵轩，南陵轩挑眉，他的手下立刻停止了攻击。南陵辰将沾满鲜血的剑在衣服上擦拭，露出冷冽的金属色，“放过他们吧。”说着将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太子！”付吉顾不得身受重伤就想冲到南陵辰身边，却被人群阻隔在外。辰儿！广修内心一惊顾不得暴露身份，突破重围奔向南陵辰，抢过他手中的剑。“轩儿看在为师的份上，收手吧！不要一错再错！”广修将剑扔在地上，摘下宽大的帽子，露出丑陋扭曲的脸。“广修方丈？”若雨停止了反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啊，结痂后新长出来的肉将整张脸扭曲了！“是南陵辰救了你？”南陵轩也有些意外。
“是。”广修没有注意到南陵辰在袖中掏出袖珍的匕首。“不要让他知道我最后的秘密。”南陵辰笑着对广修说。“你——”广修急忙要去夺过那匕首，南陵辰先一步将锋利的尖端对准心脏的的位置直直的刺了进去！血溅了广修一脸“不，不，不……”广修接住南陵辰倒下的身子。付吉怒吼一声“太子！”将剑举起斩了身边一个敌人的脑袋，弓箭手已同样用利箭刺透，他的心脏。
“南陵辰！”若雨一动不动，她哭不出来，她现在有的只是愤恨、恼火……而南陵轩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他松开了若雨，只是留恋的望施若雨一眼就指挥自己的部队离开“撤退！”队伍向城中走去，城门口逐渐消失的队伍，那里只剩下施若雨、李峰、广修以及南陵辰。
“你们都先离开。”南陵辰示意所有人都退后。若雨和李峰站在一边脸色凝重。而南陵辰的手下则是垂头丧气。
“父亲，”南陵辰虚弱的喊了一句。“是。”广修用只能让自己和南陵辰听见的声音回答。看着南陵辰满意的闭上眼睛，广修这样一个从没有流过泪的人竟然泣不成声。没有人听见他们的对话。
若雨呆呆的站在血干涸的地方看着南陵辰闭上眼睛，冷风袭来，冲散浓浓的血腥味，加重了若雨冰冷的心。
“我带你去见你的妻子和女儿。”广修擦干泪水将南陵辰的尸体放在马背上。“主子，”李峰有些担忧的看着魂不守舍的施若雨。“我们跟着去。”若雨想保护徐雨和南雪娴。徐雨仿佛早就料到这结局，独自站在尼姑庵外等候，“回来了就好。”徐雨抚着南陵辰冷冰冰的脸，没有哭。只是将他的尸体放在自己的房间，打来清水，擦拭南陵辰的尸体。若雨没有敢说话她怕自己哭，“若雨姑娘，请你到隔壁厢房照看好娴儿，我想和我的夫君单独待会儿。”“是。”若雨笑了笑，这样哭丧着脸会让南雪娴察觉的，她还小怎么能接受如此大的人事变故。“不知谁能为我回太子府帮我的夫君拿套衣服来，我想让他干干净净的上路。”徐雨强忍着泪水，微笑着。“我去吧。”李峰骑马奔往太子府。“我，先离开了。”广修望着徐雨、南雪娴，捏紧了拳头，顾不得清理身上的血迹，匆匆离开了。
此时南恒正在梦中，惊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回皇上，已是正午。”“为什么还是这么冷，帮朕再拿件衣服来吧。”一切都了结了吧，为了让南陵辰登上帝位，他竟然默许南陵轩杀了南陵辰，他是该下地狱的，戎马一生，沾满血腥，当他只想补偿南陵轩不幸的童年，他已经备好遗诏，他要帮南陵轩排除一切绊脚石……
“夫君，”徐雨俯身在南陵辰的身上，泪水决堤。细细的擦洗了南陵辰的脸和身子，取出他身体里的匕首，细细的擦干净。李峰已将衣服送到。徐雨对着换上干净衣服的南陵辰，用手拂过他的眉眼，不肯落下一个地方，“我不会让你一人走过凄凉的黄泉路，饮下孟婆汤，跨过奈何桥，在下一世，我徐雨依旧是你南陵辰的妻子。”我会记住你的脸，不会再和你分开。徐雨那么轻柔的说出这句话，却是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徐雨盘好发髻，依旧穿上太子妃的服饰。来到隔壁厢房，“娴儿就拜托你来照顾了。”“嗯。”若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她怕自己的泪水掉下来。“娴儿现在呢，爹娘要和你做一个游戏，这个游戏只要娴儿乖乖听若雨姐姐的话，认真读书，爹和娘就会出现，如果娴儿没有做到的话，爹娘就生气不来见娴儿了。”徐雨抱着南雪娴，亲吻着她的脸颊。“娴儿会乖乖的听若雨姐姐的话的，这样爹爹和娘亲就会来见我啦！”南雪娴跟徐雨拉钩，“娘亲要一言为定哦，说谎骗人的是小狗。”“嗯。骗人的是小狗。”徐雨强颜欢笑。隐忍着泪水。若雨知道徐雨的心思，只是抱紧南雪娴，南雪娴专心的玩着玩具，没有注意施若雨的脸色。“你，我会好好照顾她的。”若雨的泪终究忍不住。徐雨忍住不让自己转身，狠着心不去看娴儿天真的脸，娴儿娘会在天上守护着你的……
徐雨亲吻着南陵辰的额头。“等我。”匕首同样刺透徐雨的心脏，徐雨蜷缩在南陵辰身边，带着血的手握住南陵辰手，我们不会再分离了，既然这一世无法得到平淡简单的生活，我们一起等来世……徐雨那样安心的闭上眼睛。若雨将南陵辰和徐雨的尸体埋在了山上，立了墓碑，“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无名无姓，就这样安心的离去吧，也免得俗世的骚扰，若雨真诚的鞠躬，她敬佩南陵辰的光明磊落，敬佩徐雨的有情有义，只是南雪娴还年幼早晚会知道这件事又该如何解释，若雨满面愁容，而且凭着南陵轩现在的手段必定会斩草除根，自己又该如何处理？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将南陵辰的尸体送到尼姑庵以后，广修就一路马不停蹄的追着南陵轩到了宣王府。
“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广修无法理解一个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从善良在数月内变得要把一个人逼到死地才会罢手。“师傅先坐下喝杯茶吧，这是上供的普洱茶。”南陵轩亲自端着泡好的茶给广修，似乎对于广修所说的话一点也不在乎。“我不要！”广修打翻了茶盏“这战役你已经输了！输的不是别的是你自己！”南陵轩很快就开口打断了广修的话“师傅如果没有什么别的事就先到厢房休息吧，我”而广修也没有心思再与南陵轩交谈，他对南陵轩说出了最为决绝的话，“今后你没有我这个师傅，我也没有你这个徒弟，你继续你的复仇大计，我会游历明川大山，云游四海永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广修拂袖离开。看着连自己昔日最为敬重的师父也离自己而去，南陵轩怒不可遏，一拳砸在桌子上，顾不了被热水烫伤的手，他低吼道“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离我而去，我没有做错！没有！”
他认为他只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为自己的母亲报了仇，他远没有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是非对错。
若雨满身疲惫的带着南雪娴回宫，梳理好心情刚躺下休息，就被南恒身边的太监叫醒说是南恒病危。若雨叮嘱小夏让南雪娴乖乖睡觉，又风急火燎的赶到南恒身边。
偌大的宫殿里，若雨觉得越步入帐内越觉得寒气在加重，但她还是要遵守该有的礼仪“臣妾，参见皇上。”若雨微微抬头看到南恒面容枯槁，似油尽灯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南陵辰，死了？”南恒视线有些涣散，而他的话里带着疑虑。“是自杀身亡的。”若雨没有感情的回复，“娴儿现在在我这里。”是你想要他死？为何还带着疑惑，若雨在心里有些怨恨起南恒来，怨恨南恒是一个没有亲情的人，居然看着南陵辰和南陵轩手足相残，导致现在的太子府只剩南雪娴一个人。
“轩儿呢？”南恒努力睁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女子，无奈他命人熄灭所有的烛光拉上纱幔，目光能及之处尽是黑暗。“他回宣王府了。”若雨隐忍着怒火，老老实实地回答。“那****问我，我这辈子最爱的是谁？我自认为这么一辈子自认为最爱的是卢夕月，可惜，”南恒到了每说十数个字就要停下来休息好长一段时间的地步了，“不是的，我在这些天，细细回想了，我的一生，我最爱的是我自己，以自己的利益为中心。”若雨并不惊奇对于南恒这样的回覆，她只是说“先休息一下吧。”她端着人参汤喂南恒，转眼已是深夜。南恒一直拖着、熬到了午夜。
此时的南恒已经只能躺着了还是不听的说“就像这一次，我之所以无动于衷是因为，南陵辰他，他的母亲……”一提到南陵辰，想起南陵辰的死状，若雨根本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因为他是是杨家的人？你就这么恨杨家？”若雨还不知道南陵辰真正的身世还以为是南恒恨杨家。南恒无力反驳，至少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南陵辰的母亲是杨晓希，他经过漫长的述说已经累了，他闭上眼在休息。看起来似乎是同意若雨意见般的闭上眼睛，但是南恒再想也许这件事该告一段落了，这件事应该埋在深不见天日的地方随自己离去。
最后南恒鼓足了力气说“我的遗诏在……”而若雨伏在南恒嘴边想听清。外面的骚乱声，让若雨分了神。“是谁在外面喧闹？”南恒眼看着若雨离去。
“二皇子，你可不能进去啊。”安公公阻拦不住南陵轩，南陵轩步入帐内，“你来干什么？”看着南陵轩略带报复快感的神色，若雨觉得来者不善。南陵轩没有回答施若雨而是径直向南恒请安“儿臣参见父皇。”南陵轩看着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轻蔑的笑了，“这是你最后一次听我叫你父皇了。”南陵轩从袖子里取出了南恒的遗诏，“很快我就会登基，成为南阑国新的国主！”南恒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费尽苦心想要捧上帝位的“好儿子”急不可耐的拿着自己的诏书宣布要称帝，气急喘息，最后一口气喘不上来，一口血喷在南陵轩脸上，怒目而视，也许有些事会随着自己直到黄泉，这是南恒最后的想法，关于南陵辰的身世也许该随着他的死亡而掩埋……
若雨对于南陵轩的话极为愤怒并且不知所措，现在南恒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若雨急忙跑过去“皇上！”若雨惊呼，南恒没了气息。“这是你对我母亲所做的事情该付出的代价！”“你！”若雨扬手想要打南陵轩，南陵轩躲过了，抹了抹脸上的血，拉着若雨到帐外，大声的告诉众人“皇上，驾崩了——”
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跪在了地上，若雨捏紧拳头控制自己的情绪，看着南陵轩嚣张的侧脸，她突然有些焦急，那么南陵轩的下一个目标很有可能是南雪娴了，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