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抓狐狸
晚饭时，崇文馆的学子们聚在长安城最豪华的酒楼里。
“来来来，大家吃好喝好，今晚咱们不醉不归！”金月亮站在椅子上，一只脚踩着桌子吆五喝六，酒杯举得老高。
银星端着一大锅油炸臭豆腐跑进来，浓烈的味道差点把一屋子的人熏得吐血。
“银星这么多东西你吃什么不好！”
“想我们死你就直说一声，用不着这么狠吧？”
“就是，快端出去，熏死人了！”
抗议声此起彼伏。
“你们叫什么！”银星满不在乎道：“一锅臭豆腐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再说了，是我要吃的嘛！这是小金子点名要的！虽然我和你们一样不喜欢这东西，但是小金子要吃我就给她买，不但要买，还要买最好的，实话告诉你们，这一锅就是咱们长安城里最有名的臭豆腐王的独门秘方！他们家祖上六代都是卖臭豆腐的！”
“天啊！”
金月亮才不管别人是什么反应，拿起筷子往锅里一阵猛插，像串糖葫芦似的串上满满一筷子，然后坐下来美滋滋地吃着。
木子仇倒了一杯酒给金月亮，笑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话音未落，门外就闪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
金月亮看了那老头一眼，笑道：“那可不一定。”
白胡子老头一进门就东闻西闻，发现桌上的臭豆腐时眼睛一亮，三步两步凑到锅前一阵猛闻，脑袋差一点就钻到锅里，“嗯……够正宗！小娃娃有口福啊！”
银星大笑，“瞧瞧，还真有跟你志同道合的！”
木子仇摇摇头，“我真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好？”
“你们不懂。”白胡子老头盯着锅里的臭豆腐咽了下口水，说道：“这个东西就是闻着越臭吃着越香！”
“听听，这才是行家呢！来来来，见者有份——”金月亮的话还没说完，白胡子老头就迫不及待地抄起筷子往锅里一阵猛插，看的金月亮这叫一个心疼，心说：你倒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
“金大夫救命啊！”老道一路大喊，连滚带爬地跑进酒楼，跪在金月亮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哀求着，“金大夫，我错了！我真的知道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金月亮把两只脚往桌子上一搭，悠哉悠哉地靠在椅子上，冷笑道：“现在才想起来求我不觉得晚了点吗？”
“不晚不晚，我知道我混蛋，我该死，我不是人，我……我错了，求求你救救我吧！”
“城里有的是大夫，我就不信没有一个能救得了你？”
“金大夫！金神医！”老道的汗都下来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求您救救我吧！”
“救了你好再来和我耍心眼儿？”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您说东我绝不往西，您叫刮风我绝不下雨，我给您当牛做马，我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您就可怜可怜我，绕我一条狗命吧！”
一旁看热闹的狐朋狗友们早就耐不住好奇心，围上来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人认出老道正是皇上身边的“炼丹师。”
“什么‘炼丹师’，我听说他就是一个骗子！”
“他敢骗皇上，找死呢吧？”
“小金子，他是不是找你的麻烦？”
“都是我不好，惹金大夫不高兴，我该死，我不是人，我断子绝孙……”老道一巴掌接一巴掌地打在自己脸上，把一张老脸打的是“满面红光”。
“好了！”金月亮一摆手，“念在你态度诚恳的分上，本神医今天就放你一马，把手伸出来。”她拿出一块磁石将老道身体里的银针吸出来。
老道松了一口气，站起来千恩万谢，想走又不走的样子，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那个，珠子……”
金月亮笑道：“答应你的事情决不食言，东西就在香炉里，自己找吧。”
老道闻言大喜，头也不回，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金月亮看着他的背影冷冷一笑，向身边的人一招手，“小秦子，给你个表现的机会。”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问道：“什么机会？”
“附耳过来。”金月亮在他耳边如此这般地咬了一阵耳朵，年轻公子眼睛一亮，匆匆离去。
银星好奇地问，“你又给老秦使什么坏呐？”
“什么叫使坏？”金月亮白了他一眼，“我是让他立功！”
大家对金月亮的医术是早有耳闻，今天却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好奇的不得了，拿着磁石和银针互相传递，纷纷发表看法。
“这就是磁石啊？很少见的！”
“只是普通的针，没什么特别的嘛，干嘛怕成那样？”
“不会是有毒吧？”
“不懂了吧！”银星把胳膊往金月亮肩上一搭，颇为得意地道：“医术的好坏不在用什么东西，关键是要看用东西的人，咱们小金子独创的这套刺穴法是将银针打入特定的穴道里，使之随气血运行，如果三天之内不能将银针取出，这个人就必死无疑！怎么样，这招不错吧，只要看谁不顺眼就给他来上这么一针，到时候你叫他上天他不敢入地，你叫他抓狗他不敢撵鸡，各位想不想见识一下？看在朋友一场得分上，参观费给你们打个九五折。”
到底是银浩祖的儿子啊！金月亮一叹，把筷子往锅里一插，插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插上来，低头一看，锅里竟然已经空了！再看对面的白胡子老头正坐在那里叼着牙签悠哉悠哉地哼着小曲，气得她把筷子一扔，抄起酒坛子猛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崇文馆的学子们相互搀扶着离开酒馆。
白胡子老头抱着个酒坛子走到门口时被银星拦住，“怎么吃完了就想走啊？咱们还有笔账没算呢！”
白胡子老头一笑，“你该不会是向让我掏银子吧？年纪轻轻就这么小气，连一顿饭都请不起？”
银星冷笑，“那要看请的是谁，玉面狐狸的客少爷我可请不起！”
白胡子老头的脸一沉，“既然知道是玉面狐狸还敢拦，你的胆子不小啊！”
“和你夜闯民宅相比，少爷这可不算什么。”
白胡子老头冷道：“年轻人做事别太莽撞，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夜闯银宅？”
“哈，不打自招了吧！小爷只说是‘民宅’，你却说是‘银宅’，不是你还是谁？”
白胡子老头——也就是玉面狐狸一愣，瞪着银星，阴沉着脸道：“就算是我，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金月亮看着玉面狐狸的眼神一惊，心里“咯噔”了一下，这老狐狸的内力深不可测，要抓他恐怕没那么容易，搞不好今天晚上她和银星都得搭进去。
“当然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银星毫不示弱地瞪回去，“为了引你上钩，咱们可是卖光了城里所有的臭豆腐，下了这么大的本钱，不捞回来岂不是可惜了。”
“我说怎么今天一个卖臭豆腐的都没有呢，原来！哈哈哈，小子，你和银浩祖是什么关系？”
“别叫的跟一家人似的！现在套近乎没用，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哈哈哈，你不说我也知道，想让我束手就擒不可能，不如咱们两个过两招，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别这么不要脸好不好！”金月亮把吃剩下的鸡骨头往桌子上一扔，不屑道：“你多大？他多大？欺负小孩子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啊！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
银星道：“怕什么，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玉面狐狸，就是传出去了，又有谁敢说个‘不’字，不过别人怕你，小爷我可不怕你！”话音未落人随剑动，一道银色的匹练直向玉面狐狸飞去。
玉面狐狸怎么也想不到银星会说动手就动手，连声招呼都不打，一惊之下动作慢了半拍，让匹练削掉了一缕头发，“好功夫！”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大叫着，“好小子，拿出真本事咱们过两招。”
“何止两招！”银星腾身而起，手中长剑化作一片银光挥出。
玉面狐狸一开始只是用一只手和银星过招，可是没过多久他就觉得不对劲了，银星的武功不是一般的好，要不是他闪得快，好几次就差点被他的剑削上了！于是他再不敢大意，双掌齐出，威力顿时增加了一倍。
银星渐渐有些吃不住劲了。
“小子，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
“关你屁事！”
“我看你顺眼，想教你几招。”
“呸，想当小爷我的师傅，你做梦！”
“还是白日梦。”金月亮在一边也没闲着，吃完了的鱼刺，鸡骨头统统往玉面狐狸身上扔，打不死你也烦死你！
姜还是老的辣，玉面狐狸这一大把的年纪也不是白活的，一口气打了几百招，老头竟然还是气色平稳，呼吸均匀，看的金月亮眉毛拧成了一团。
“小子，你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只退不进？难道你学功夫就是为了挨打的嘛？”玉面狐狸对银星的举动感到十分的不满。
银星已经有些吃力了，但还是面带笑容地道：“你没听说过后退时为了更好的前进吗？”
“什么？”玉面狐狸一惊，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之间被银星引到了一堆酒坛中间！
金月亮看准时机，运起十二万分的功力双掌齐出，数百个酒坛同时爆裂，无数条水龙冲天而起，犹如利箭一般从四面八方向玉面狐狸飞过去。
玉面狐狸大惊，双掌合十气运全身，水箭被挡在他身体之外只有几寸的地方化成了一道水膜。在两股力量的持续抗衡之下，水膜越积越厚，很快，玉面狐狸就被包裹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大水球里。
这是一场内力与耐力的持久战，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是胜利者，但是就算把金月亮和银星的内力聚在一起也不是玉面狐狸的对手，要不了多久他们的内力就会用光，到那时玉面狐狸破水而出，后果不堪设想。
“你们要是不想累死就快住手！”玉面狐狸的声音从水球里隐隐传出来。
金月亮暗惊，她本来是想把他闷死在里面，可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就像他说的，还没等把他闷死，他们就先累死了！死就死吧！她牙关一咬，一根细小的银针从她嘴里射出，穿透水球直奔玉面狐狸的眉心而去。
玉面狐狸仰身闪过，却因此分了神，罡气在一瞬间弱了下去。
就是这一瞬间，金月亮一跃而起，寒冰掌快如闪电——“去死吧！”
随着金月亮的一声大叫，水球在一瞬间收缩成了一个实心大冰球，把玉面狐狸活生生冻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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