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殿前,官员依品阶一排一排跪于此,不停叩头齐呼:“望陛下移步殿外,让臣等安心,让天下万民安心!”
“诸位大人不是不知,陛下素年来皆是生辰前七日闭关于般若殿内。为黎明百姓,为江山社稷,虔心礼佛,祈求年年国泰民安,岁岁繁荣昌盛,圣锦永存。非生辰当日,必不会出关!”檀木脸色有些惨白,却依旧跪在众大臣前,试图说服她们,莫再冥顽不灵的在此刁难。
“尔等不过御前奴才,胆敢三番两次阻陛下出殿?究竟意欲何为?”身着正三品文官服制的户部侍卿跪直身子,怒喝着,‘御前奴才’四字语气着意加重。
此话一出口,不少官员也纷纷跪直身子,对檀木怒目而视。
也不怪她们反应强烈,只怪圣锦史上有位偏疼御前奴才的女皇。然,偏偏那御前奴才是个有野心的,也想成就清歌国一般的王朝,女皇因此遭了他的毒手,缠绵病榻。那野心勃勃的奴才也是如檀木一般,拦在殿前不许大臣探望,还逼迫女皇写传位诏书。
幸而女皇尚有一丝清明,与其斗智斗勇拖延着。后利用皇室专养的白玉鸽传消息给当时的锦丞相,锦丞相凭带领文武百官再次跪求面圣的借口,智擒那奴才,才避免了一场祸事。
当时的女皇气若游丝,当即下令:“但凡御前奴才,为避今日祸事,重蹈孤的错事,须为无根之奴。”
即便檀木乃无根之奴,也难保不包藏祸心,不野心昭昭!何况,他是否真为无根之奴,也无人知晓。外面又传言陛下实则病重并不在般若殿中,因此众位大臣心中更是笃定檀木极力挡在殿前,实为图谋不轨。
“柳大人言重了,奴才对陛下对圣锦,皆是忠心耿耿,并无二心,更不想意欲何为。只是遵陛下圣命,非用膳时刻,不得踏入般若殿一步。”檀木亦跪直身子,颔首低敛眉目,语气不卑不亢。
“休再辩解,我等来此已有半柱香时辰,为何陛下还能如此静若无声的祈福念佛?尔等还不快快退开?”柳侍卿怒指檀木,完全失了仪态。
“请恕奴才难成命,陛下圣谕,奴才不敢违抗。移步一分便是抗旨不遵,还望众位大人见谅。”檀木咬牙坚持声音不变,眉头愈蹙愈紧,额角冷汗直冒,脸白得几近透明,身子也在微颤,心中只盼锦老丞相快来。
……
锦老丞相得知此事便马不停蹄的赶来皇宫,却不料离般若殿最近的西宫门有埋伏!
锦老丞相被锦家护卫围在中央,不见一丝凌乱,稳如泰山,眯着眼看着护卫与五个颜色不同的人以及不少黑衣人打斗。朝上诸位大臣进宫面圣,她竟一丝消息也未曾听闻,终究何人能有如此大的势力?问道:“虞娘,可看得出来自哪里?”
在锦家护卫的包围圈中一位穿着与护卫不相同的女子闻言,转身对锦老丞相道:“颜色不同于黑衣人的五人是已隐世的五行怪侠,黑衣人是死士,无标识,不知是何人的势力!”
“不是早已扬言不出世么?如今怎敢来天子脚下刺杀我?”锦老丞相眉头微皱,到底何人请的出他们五人?
“五行怪侠有恩必报,有仇必十倍还之。倘若对他们有恩之人请他们出世且来刺杀丞相,便不难解释了。”虞娘回着话,不时将靠近包围圈的黑衣人斩杀。脑子却在想世上有谁对他们有恩,又有谁对丞相有仇?
五行怪侠加上训练有素的精英死士,便知存祸心之人下了大手笔。眼见节节败退,锦家护卫死伤无数,却不见宫中守卫以及御林军!
“丞相,若再耽搁下去……”虞娘蹙着眉看了眼围着她们打斗的人,话只说了一半,便被人打断了。
“五行怪侠留一活口,其余斩杀!”崇颜带着面具,带领枫楼最出色的几个人,匆匆从三皇女府赶来。他一早察觉到御林军副统领以及宫中守卫长有问题,枫楼的人也传来消息,户部柳侍卿的人去过映泉山,如今宫中大臣又闹这么一出,大概是要逼宫!
“是!”枫楼的人齐齐抱拳,转身便进入战斗。
崇颜顺着他们开辟的道路走近锦老丞相,微微颔首,“丞相,跟好在下,在下保你过去!”
锦老丞相点头表示信任,枫楼的人她还是信得过的!
“锦老丞相到!”随着一声高喊,就要与檀木等守般若殿的宫人发生冲突的大臣,赶紧敛好衣袍,起身对锦老丞相的方向弯腰行礼,“见过老丞相!”
“诸位大人眼里还有本丞相么?”锦老丞相冷哼一声,怒斥道,随即甩袖向般若殿门口走去。
众位大臣的腰更低了些,额头冷汗直冒,锦老丞相坐镇朝堂,都未曾对传言置否,他们便急急的来了。心中不住的想自己为何要来此?只因几句风言风语?那又是谁把自己鼓动来的?到时能脱身才好!
众大臣的余光四下乱飞,心中大惊,这一众人中似乎除却户部侍卿等几个大臣,就只有品阶不是特别高的文官!
檀木则彻底松了口气,虚弱的对锦老丞相行礼,“奴才拜见丞相大人!”
“无须多礼!”锦老丞相见檀木虚弱的模样,眉头不可轻查的皱了一下,这才三日,檀木便伤成这般。剩余四日还要为陛下治疗,这如何撑得下去?陛下她……
“谢丞相大人!”檀木虚汗直冒,苍白的脸难见血色,勉强倚靠着有眼力见儿的小宫人,才得以站立。
“柳侍卿,你可有话要说?”锦老丞相不敢再看檀木,扭过头,目光锋利的投向柳侍卿。
柳侍卿手心里已然全是汗,面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眼珠微转,便上前一步道:“回丞相的话,臣等听闻陛下病重,前来探望陛下。”
“听闻陛下病重?柳侍卿,可是从哪听来的?身为朝廷三品大员,难不成也学会了捕风捉影,听风是雨么?”锦老丞相眼睛微眯,却透着精光看着柳侍卿。
“臣不敢!臣是听宫中之人所传。”柳侍卿硬着头皮顶住她的目光,额角的汗已成柱,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
“哦?从哪个宫的哪个人传出来的?”锦老丞相双手交握在腹前,微仰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问道。
柳侍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几乎五体投地,颤着声音喊道:“臣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