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便是陛下寿宴,如何将养?”崇颜眉头蹙起,狭长的眸子闪着担忧,陷入沉思。
御医垂着头未接话,谁知要如何将养?这不过是崇侍郎自言自语罢了。
“殿下,喝口水润润嗓子吧?”阮凤裕早在玉陌邪睁眼时,便端了杯水,见崇颜垂首不语,立时端了上来想讨个好。
崇颜自然而然的接过水杯,托着玉陌邪的头喂给她喝,丝毫不在意阮凤裕气恼的眼神。
阮凤裕接过空杯,轻哼一声,坐回座位。他也守了殿下良久,为何殿下眼中只有崇颜?殿下病了,崇颜依旧一身红衣,难道殿下都不怪他么?顿时醋意飞增。
“三殿下既已无碍,我在此也多有不便,就先回了!”坐在阮凤裕旁边的男子起身,对床榻上的玉陌邪微微颔首。
玉陌邪这才注意到屋中的陌生男子,此人除却那双眸子,与凤后有六七分的相似,又能出现在宫中,想必是在千春园养病的玉思寒,圣锦皇室唯一的公子!
“大哥……”许久不曾说话,声音嘶哑的难听。
玉思寒身子微震,明眸中闪过不可思议,也只一瞬便恢复了平静无波。想勾起一抹笑,却无奈他天生不会笑,“三……妹,可是有事?”
玉陌邪摇摇头,她并未错过玉思寒的眼神,或许三皇女因他是凤后之子,不曾亲近过吧?不然玉思寒为何疏离的喊她三殿下?只是他眼中深深的无奈又是怎么回事?
“只想问问大哥的身子……咳咳……”嗓子极其不舒服,应当是染了风寒吧?!
玉思寒见她一副咳出心肺的模样,抬脚想上前去,可看到面露担忧之色站起来的阮凤裕,以及跪在床榻前的御医和奴才们,又生生住了脚。三殿下与凤后不和,是世人皆知的。且他几乎不曾踏出过千春园,方才陌邪当着外人的面喊他大哥已然是不妥,若他再表现的亲近,必是惹人猜忌陌邪曾去过母上明令禁止的千春园。便淡淡的道:“我无碍,陈年旧病而已!你好生养着。”
崇颜为玉陌邪顺着气,嗔道:“你急什么?”
“无碍便好。”玉陌邪微笑着颔首,玉思寒方才见她咳得厉害,不但生出一抹担忧之色,还想迈步过来。可如此疏离的语气,究竟为哪般?
玉思寒不再作停留,便离开了。
崇颜打发了一屋子的人,将玉陌邪紧紧搂在怀里。用几乎是哭腔的声音道:“陌邪,当我得知你晕倒在古善寺时,是何种心情么?我恨不能立即飞去古善寺,到你身边去。可又得顾及风倾华不被欺负,免得你回来伤心。我的心整日整日的揪着……”
玉陌邪回手紧紧抱着崇颜的腰身,她能感觉到他身子在颤抖。将脸埋在他的胸前,带着鼻腔的声音道:“崇颜,这里有好多未知,而我又无法去探知,这种感觉让我害怕!崇颜怎么办?你会不会怪我占了三皇女的身体?你会不会……”
“我的傻殿下,什么占了三皇女的身体?你本来就是……”崇颜无奈的笑出声,陌邪怎么可能不是三皇女?
“不是!我不是!我是二十一世纪的杀手玉美人,不是圣锦的三皇女玉陌邪!”玉陌邪退出他的怀抱,拼命的摇着头。说出来果然是轻松了许多,被当作疯子也好,仅仅惹怒崇颜也好,她就是不愿再憋着了。再憋下去,不知会再出现些什么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那种感觉太可怕。
崇颜狭长的眸子瞪大,充满了惊诧的望着玉陌邪。
玉陌邪见他并没有预见的暴怒亦或是恼羞成怒,只是这般呆愣的盯着她,心中忐忑不已。崇颜是吓到了?还是感觉她疯了?挫败的垂下头,崇颜如果不信她,她真不知在这圣锦的天下还能不能找出第二个她可信的人?
“陌……陌邪,我只当你这辈子都不会告诉我这些,我以为这些只能在你偶尔梦中呓语时可听得。你在失去记忆时同样会信我,可我却不曾想你竟如此信我!”崇颜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跌下假山受伤,醒来后,在惜颜苑中见到陌邪时,陌邪对他的种种,令他敢断定陌邪吃下了落忆!
后来陌邪种种嗜睡迹象,皆表明了她的确吃了落忆!落忆的最初表现便是嗜睡!
玉陌邪长眉紧紧皱着,崇颜是知晓她不同了,却只当她失忆!真不知她是该笑还是该哭!唇轻启,几乎呢喃的声音道:“不是失忆,是换了灵魂!”
“我的傻殿下,什么换了灵魂。咱们自小一起长大,同榻而眠十余载,你若换了灵魂,我岂会不知?你曾与我说若哪一日发现你不同了,便是服下了落忆。”崇颜展开笑颜,再次拥她入怀,低声在她耳边道。
得到心爱之人如此的信任,无人能不欢喜!
“落忆?你是说自小我便是三皇女?”玉陌邪是知晓落忆的,那是十九教育长大的孩子研制出的,皆是用中草药制成,但并不完善。初期会是嗜睡,之后若得了刺激依旧想得起以往零零落落的片段!
这么说她一开始就是三皇女?如今不过是失忆了?可为何记得二十一世纪的一切?甚至连封存的儿时记忆也记得?
崇颜与她额头相抵,鼻尖有意无意的摩挲着她的鼻尖,他高兴极了!陌邪想失去记忆之事,他是唯一知道的。失了记忆,信任的还是他。这些事情他也是唯一知道的,教他如何不高兴?
“陌邪,我想吻你!”
“唔……”玉陌邪一时怔愣的睁大眼,望着闭着眼满脸柔情的崇颜。心中腹诽:没回答呢,这就亲上了,干嘛还问她?
崇颜长长的睫毛微颤,暖暖的鼻息喷在她的脸上。
玉陌邪莫名的心跳加快,索性闭了眼,双臂环上他的颈项,微微张口,尽情的享受崇颜轻柔的吻。
崇颜得了她的回应,更是开心不已。微微睁开眼,望着她因情动而微红的脸颊,更加肆无忌惮的在她口中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