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欺负我师父?我跟你拼了!”念玉从腰间抽出一把极其短小的利刃,挥舞着刺向锦城月!师父说的果然没错——这世上坏人忒多。但他要向师父证明,他是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护师父!
花荩臣有心阻止,却因身子不受控制,也深知锦城月的性子,定然不会为难于念玉,便任由念玉去了。盘坐于地,一手撑伞,一手调息。
锦城月看着小孩奔过来,不紧不慢的抓住他的一双小手,将其抱在怀中。瞧着小孩明明想要表现出凶狠,却因精致的容颜、漂亮的大眼睛而显得可爱至极。于是,很不给面子的笑道:“小奶娃子力气不小,勇气亦可嘉。只可惜小奶娃子就是小奶娃子,想伤本公子?哼,做梦!”
花荩臣调息间听到锦城月与之前狠戾大大不同的孩子气话语,差点笑出声,破了功。
念玉心中的小怒火本因被锦城月一击制住更加的旺盛,又听闻一句‘小奶娃子’,登时,被激得“蹭蹭”彻底的涨起来。奈何手脚受制于人,“大坏蛋,我咬死你!”随着念玉话落,便听得锦城月“嗷嗷”直叫。想甩手扔了怀中的小孩,可又想起玉陌邪曾苦口婆心的说小孩如何如何好,她如何如何喜欢小孩子,便生生给忍住了!
一个大孩一个小孩,二孩闹腾了半晌,最终以小孩体力不济趴在大孩肩上气喘吁吁的休息结束!
调息完毕,花荩臣整理衣装,撑伞而立,柔声笑道:“月小公子真是童心未泯!”
“少拍马屁!既然受了刺激还能控制住,本公子倒是放了那么一点点心!本公子就大发善心带你们见见小三!”锦城月轻哼一声,抱着有点累的念玉转身就走,对念玉恶狠狠的道:“瞧瞧本公子身上的土!要不是瞧你跟镜雪小时候一样可爱,本公子非把你大卸八块不成……”
花荩臣望着前面说着孩子气的话,却细心的将斗篷裹住念玉的锦城月,勾了勾唇。
哪怕当年他控制不住对小月施以扼喉令其差点丧命,待他松手后,小月见他痛苦挣扎,怎么也不逃跑。明明小月也难受的要死,却就那样陪着他。嘴巴张张合合,明明发不出任何声音,却竭力想要喊出声安抚他的样子,他毕生是忘不了了!
锦城月看似孤傲毒舌,实则重情重义,这些是旁人看不出的罢了!是而,他才会为避女皇耳目,找上小月替他打掩护,让他与玉陌邪见上一面。
……
华贵的马车停在三皇女府门口,守门的侍卫当即认出此车为丞相府月小公子的马车,一人进去通禀,又一人上前行礼。
“见过月小公子!”
不言上前把怀中早早预备好的名帖递给侍卫,开口道:“我家公子说了,这次可是将名帖都备好了,倘若殿下推三阻四,我家公子可是要恼的!”
侍卫只觉额头黑线直冒,怪不得今日月小公子这么客气的备好了名帖,敢情是觉得名帖都备了,殿下就必须赴约啊!应了是,连忙跑进府去送名帖。
“啧!出来的真快!”锦城月听到府门口的动静,恨恨的掀开帘幕,果然见到玉陌邪从府里急匆匆走出来。
不言自觉的撤出锦城月视线里,以免被迁怒!
“就算你想本公子想疯了,也不至于如此疾步如飞吧?”锦城月挑着帘幕,倚着车厢框,懒洋洋的问道。
玉陌邪从方才看到名帖内容的欢喜焦急中猛然醒过来,三皇女府周围莫不是母上的耳目,她那般反常的行色匆匆,必然会引起警觉!母上一直想成全她和锦城月,如今亲密些倒也称了母上的意。脚步不减,笑着道:“可不想疯了!”
锦城月撇撇嘴,搭了把手,把玉陌邪拉上马车。
“殿下……殿下……”良祈气喘吁吁的从府里追出来,眼见玉陌邪要进车厢,又紧跑两步,“殿下……小……小公子闹着找你!”
“什么小公子?”锦城月探出头来,问道。
“见过月小公子!”良祈行了礼,见玉陌邪并未阻拦,“回月小公子的话,是镜雪公子!”
“镜雪?”锦城月微微挑眉,一手摩挲着下巴,饶有兴味儿的道:“近日来,倒是听闻一件与他有关的趣事!今日左不过去望歌楼喝酒玩乐,带上他也无妨。小三儿,你说呢?”
玉陌邪微微颔首,平日里她极其宠溺镜雪,若为了锦城月弃镜雪于不顾,必然引起不必要的猜疑。
良祈应了是,忙回府接镜雪出来。到府门口时,转头望了一眼还在微微晃动的帘幕,眉头一蹙,再不做迟疑的进了府。
“不解释解释么?本公子洗耳恭听!”锦城月慵懒的倚着车厢内的靠枕,纤长的小指作掏耳状。
“啧,兴师问罪?”玉陌邪眉一挑,伏在小桌上笑着道。
“爱说不说!”锦城月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玉陌邪状似无害的笑容,总是有种要沉进去的感觉,偏头不再看她。
玉陌邪看着某人泄露情绪的红红的耳朵,忍了忍笑,伸手扑楞下锦城月的头,“若我早知镜雪是你舅舅的孩子,便不会自己养着了。你舅舅因此心病而逝,于我并无益处。何况,不为别的,就是看在你的面上,我也不会藏着镜雪。”
“你是何时从何处捡到的镜雪?”锦城月一只手臂横在额头上,虽遮了双眸,却难掩声音中的哽咽。
玉陌邪面容冷凝,冷冷的声音中夹杂着怒意:“十三年前十二月初五,南旭国城郊三十里的湖旁!”
锦城月闻言腾地坐了起来,双目通红,恨恨的道:“出世三日的婴孩,竟如此狠心丢在冰天雪地!”
玉陌邪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她也想不通萧素怎可如此狠心?即便这个时代的孩子多与父亲亲近,即便萧素再不喜锦烨,可镜雪毕竟是她十月怀胎所生!无论时代如何变迁,母亲的天性总不至泯灭到如此吧?
锦城月抿了抿唇,紧紧握着玉陌邪的手,“若哪一日……哪一****要踏平南旭,务必将我带上!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宰了萧素,为我舅父和镜雪报仇。”
“不成,那毕竟是镜雪的生身母亲,你不能杀。我来!”玉陌邪虽不准备让镜雪知道生母是谁,但以防万一。若日后镜雪知晓了,要恨便恨她杀了他的生母,不能让锦城月背负镜雪的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