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历史学家索科洛夫反复查阅了许多关于卫国战争期间特工机关工作的档案文献,确认原英国特工书中讲述的德国第438号特工的几乎所有内容都是准确无误的。
德军总参谋长哈里德尔将军在日记中记述的判断1942年夏苏军大规模攻击的地点与书中所披露的间谍提供的地点是一致的。另外,也正是在1942年7月,苏联同意向埃及运送美国提供的部分武器装备。
不过,米尼什基之后未能再向法西斯德国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情报。苏联反特工局决定重新清查在各机关中工作的原战俘,一些间谍被紧急清除。
1942年10月初,米尼什基再次回到德国人身边。二战后,与格林一起,开始为美国人服务,同时改姓为“米申斯基”,移居美国,在一所特工学校里教书,1984年在弗吉尼亚州去世。
但是,在米尼什基逃亡后,德国仍然不断从苏联得到一些非常重要的情报,如1942年11月4日斯大林主持召开国家国防委员会高级会议的情况,12名元帅和高级将领参加,讨论冬季来临前的红军行动问题。1944年5月3日得到的另外一份绝密情报表明,苏联最高统帅部决定于1944年夏开始实施“巴格拉季昂”行动,但希特勒不相信苏联红军主攻方向会在白俄罗斯境内展开。
谋杀希特勒的“闪电计划”
1943年3月13日,军事谍报局参与了一起代号为“闪电计划”的谋杀希特勒计划。这一天,希特勒到中央集团军视察后返回时,一个名叫施拉勃伦的军官给了希特勒的陪同人员一个装有两瓶白兰地的包裹,让他带给总部的一个朋友。其实那个包裹里装有一颗定时炸弹,按照预定计划,“元首”的座机将在空中被炸。那颗炸弹是军事谍报局的二处处长交给预谋者的。遗憾得很,因雷管失灵,炸弹未能爆炸。希特勒安然无恙。
这起谋杀未遂事件是非常隐秘的,但仍然被嗅觉灵敏的盖世太保的秘密警察们嗅出了味道。缪勒和施伦堡等人经过秘密调查,发现军事谍报局对外谍报处处长奥斯特上校有问题,并于4月5日将其逮捕。等到这一年的晚些时候,盖世太保又得到了一些关于军事谍报局参与谋杀希特勒事件的材料。
卡纳里斯是德国特工组织——军事谍报局的头目,他不同于盖世太保的其他特工头子们。他有赞同的一面,但也有反对的一面。一方面,他积极地为希特勒侵略东欧、进攻西欧当开路先锋;另一方面他又不赞成对犹太人实施惨无人道的迫害,也不赞成清洗军队。对于希特勒能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取胜,卡纳里斯也持怀疑态度。凡此种种,导致这个特工头子与希特勒时合时离。
盖世太保头子希姆莱帮助希特勒加强了对纳粹党及军队的控制;他领导的党卫军也逐步成为特殊的宪兵式别动队。
大约从1937年起,军事谍报局就在卡纳里斯的领导下有计划有预谋地开始参与谋杀希特勒的活动了。当时,由于国防部长勃洛姆元帅、陆军总司令弗立契大将、参谋长贝克大将先后被希特勒解职,引起了军队高级将领的强烈不满。而希特勒发动战争的计划卡纳里斯认为是冒险计划,是把德国推入火坑的计划。因而,卡纳里斯领导的军事谍报局与军方一拍即合,形成了一个反希特勒的小集团,后来盖世太保把这个小集团称为“黑色乐队”。这个反希特勒的集团认为,要想发动政变推翻希特勒政权,光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必须得到西方的支持。
希特勒入侵东欧之际,“黑色乐队”认为政变的时机已经成熟,因为希特勒对东欧的入侵必将引起西方国家,特别是英、美等国的反感。卡纳里斯立即派人到罗马等地与英、美有关方面进行了接触。然而,英、美等国都认为希特勒不可能发动全面战争,因而与其合作的态度不够积极。因此,这一次反戈计划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纳粹德国入侵波兰后,“黑色乐队”觉得这一次西方该相信他们的话了,遂计划在西方的支持下,在柏林发动军事政变。卡纳里斯让军事谍报局办公室主任汉斯少将同英国取得联系后,派该局的慕尼黑站站长米勒具体负责与西方的接触。米勒向英国具体介绍了希特勒准备入侵西欧的代号为“黄色方案”的作战方案和他们的政变计划。不料,有关希特勒的入侵计划在罗马竟被人泄露了出去,希特勒指示党卫队保安局对此进行调查。不过,由于卡纳里斯采取了巧妙的防范措施,调查没有结果。
后来,希特勒对“黄色方案”每变动一次,卡纳里斯都把其内容透露给了西方,可是,每一次泄密后希特勒很快就又知道了,于是再改变“黄色方案”。战后的解密文件表明,希特勒的“黄色方案”一共更改了28次,其中有15次被卡纳里斯的军事谍报局透露给了西方。西方一开始对军事谍报局透露的情况还有几分相信,后来变得多了,他们就不相信了,反而认为这是希特勒指示军事谍报局有意搞的情报欺骗。
可是,“黑色乐队”的行动却引起了党卫队保安局的注意。1942年秋天,党卫队保安局在布拉格查获了一个走私外国货币的人。这个名叫戴维的人招供说,他是受人之托从事货币走私的。经进一步审查,戴维的幕后指示人在军事谍报局,走私外币的目的是帮助捷克境内的犹太人。诡计多端的保安局觉得军事谍报局并不会单纯地去帮助犹太人,这里面一定有什么阴谋。
保安局又经过进一步审查得知,军事谍报局走私货币仅是计划的一个部分,目的是让德国与西方坐下来和平谈判。到这时候,保安局彻底明白了走私货币事件的实质:军事谍报局希望在西方国家的支持下一举推翻希特勒的纳粹政权。
盖世太保头子缪勒决定暂不采取行动,但他却悄悄地监视着军事谍报局的一举一动。通过一段时间的监视,缪勒发现军事谍报局的一些领导人与军队中的高级将领来往密切,而且,他们几乎都是反希特勒的。
保安局还通过进一步的调查,发现把“黄色方案”告诉西方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军事谍报局的谍报站长米勒。
1943年4月5日,保安局的曼弗雷德带着人马手持逮捕证来到卡纳里斯的办公室,说他们已得到德国军事法庭的允许,前来逮捕军事谍报局的法学家杜那尼。
保安局的这次行动,卡纳里斯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事前曾有人提醒过他,但卡纳里斯和杜那尼都没有放在心上,总以为保安局不敢轻易对军事谍报局的人下手。
曼弗雷德等人当即搜查了杜那尼的办公室,结果发现了许多可疑的文件。最要命的一份文件是,记录着卡纳里斯的得力干将奥斯特指挥着“黑色乐队”与西方盟国代表进行了和平谈判的详情。保安局此次袭击的结果是,奥斯特被解除职务,开除军籍,杜那斯和米勒则进了牢狱。
当时,虽然保安局没有发现卡纳里斯参与“黑色乐队”的直接证据,一时还不能把这个间谍头子怎么样,然而,经过这次事件,无论是卡纳里斯本人还是军事谍报局,在希特勒心目中都没有多少地位了。而且,事情还没有就此了结。
半年之后,保安局又破获了德国的一个反希特勒集团,发现这个集团的一个主要干将又是军事谍报局的人。这时候不要说卡纳里斯感到大事不好,他手下的大大小小的间谍们也都感到大事不好,加之他们早就对希特勒发动的战争失去了信心,觉得必败无疑,于是纷纷自找出路,或投靠中立国或投靠英美等西方国家。
1944年2月18日,希特勒下令解散了军事谍报局这个为他的侵略扩张行径立下过大功的情报机构,由德国中央保安局接管,卡纳里斯被解除了局长职务。
卡纳里斯被解除职务5个月后的7月20日,秘密分子们又进行了一次谋杀希特勒事件。这天下午希特勒在大本营召开的一次军事会议上,国内驻防军参谋长施道芬堡把一颗炸弹放在他的身边。这一次炸弹虽然爆炸了,但“元首”仅受了点轻伤。这个事件后来被称之为“7·20”事件。
“7·20”事件之后,希特勒指示盖世太保对反对派进行了大规模的清洗,包括赫赫有名的隆美尔元帅也被迫自杀。已经被解职近半年的卡纳里斯虽说未直接参与谋杀事件,但是军事谍报局的人曾参与过谋杀“元首”,希特勒自然不会饶过他,希姆莱等人更不会饶过他。卡纳里斯被逮捕了。希姆莱一手领导的大清洗进行了一个多月,有的参与者连亲属都未能幸免。因“7·20”事件,先后有7000余人被捕,5000余人被枪杀。盖世太保对被捕者都进行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严刑拷打,判了死刑的人是用钢琴琴弦吊在从肉铺里拿来的挂肉的钩子上慢慢绞死的。卡纳里斯当时没有被绞死,他是在狱中关了几个月后才被绞死的。
“死亡双星”之谜
1940年6月下旬,英国已是德军包围下的孤岛,独自承受着德军的强大压力。由于对整个战事的准备不足,全国上下一片混乱,各种离奇的谣言传遍了英伦三岛,人们的神经极度紧张。
一天早上,英国安全机构的几个特工冲进英格兰东部的一个农场,抓走了一个佃户。尽管这个48岁的农民坚决否认,特工还是怀疑他是纳粹间谍。使这个农民陷入嫌疑的事情是,他在收割麦子的时候,留下了一部分没有收割,而这些没有收割的小麦正好形成一个楔形,大约有100码长。从空中看去,它的箭头刚好指向3英里外的空军基地。这个箭头不是专门给空袭的德军指路吗?
一周以后,经过严密的调查,安全官员确信这个农民不是德国间谍,而是一个忠实的英国公民,所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意外。农民向安全官员解释说,他之所以将小麦收割成如此形状,仅仅是因为他对每年的收割方式感到厌倦,今年想换个方式而已,但万万没有想到,那个箭头居然指向皇家空军基地。
1941年12月7日,日本偷袭珍珠港,将美国拖入世界大战,美国国内对纳粹和日本间谍异常敏感。在德州的嘉斯敦,一个民兵看见一栋房子里发出一闪一闪的灯光,以为是有人在给海上看不见的敌人传递情报,于是向房内开了枪,差点儿打死一个换灯泡的老太太。
但也不是所有的怀疑都只是空穴来风,至少有一些可疑事件至今仍无答案。其间,一则刊登在《纽约客》杂志上的广告引起了FBI的注意。这是一则在珍珠港事件前16天刊出的为一种新的掷骰子游戏而做的广告,名字叫做“死亡双星”。广告刊出后,引起了数以千计神经过敏的市民的注意,并纷纷向FBI官员报告。
这则广告分为两部分,这在业内被称为悬念广告,刊登在1941年11月22日的那期杂志上。前一部分位置比较小,包括以下几个词:“嗨!注意!当心!”在这个标题下,是两个骰子,一个白色,一个黑色。读者可以看见每个骰子的3个面。白色骰子上面的3个数字是12、24和ⅩⅩ(双星);黑色骰子上面的3个数字是0、5和7。在骰子上面写着一句话:请看第86页。在86页上登载的是一则大幅广告,同样的标题采用了大号字体,在标题下面,是“死亡双星”几个大字。在这些字底下,是一个雄鹰的图案,非常醒目。
硝烟中的珍珠港使美国人吃了个大亏,从此,他们也认识到了日本特工的厉害。
珍珠港事件后,关于这则广告的猜测越来越多。许多人认为,它是德国或日本间谍在利用《纽约客》来通知潜伏在美国的同伙,目的是告诉他们战争就要爆发了。“死亡双星”指的是纳粹德国和日本,双头鹰看上去很像希特勒第三帝国的标志。
骰子上的数字12和7,即为月份(12月)和日期(7日),就在这天战争爆发了;数字5和0是进攻的时间;ⅩⅩ(罗马数字中表示20)是进攻目标的纬度。没有人知道24这个数字的含义,但它很可能是刊登这则广告的间谍的代码。在86页的大广告顶上有一幅画,它被许多人解释为3架飞机(轰炸机)掠过广阔的大海,冲向目标——可能是珍珠港,而其中炸弹在水上爆炸的画面增加了这种解释的可信度。
FBI的特工通过调查发现,广告是一个叫帝王(一家假公司)的贸易公司刊登的。一个白人用现金在《纽约客》杂志的办公室里支付了广告费,但他没有留下姓名和地址。更让人奇怪的是,这个被FBI认为是嫌疑犯的人在几周后突然死亡。
轰炸美国的“帕斯陀雷斯行动”
1942年6月中旬,纳粹德国策划了一个“帕斯陀雷斯行动”(也叫“牧师行动”):派遣一些经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人员潜入美国,对一些军工企业和交通要道实施破坏活动,使美国工业陷入停产,并在一些影响最大的公共场所设置炸弹以制造恐慌。
“帕斯陀雷斯行动”的负责人是德国情报局的沃尔特·卡普文中尉,他招募了一些在美国生活和工作过的德国人,对他们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强化训练和纳粹主义教育。这些训练包括体能训练、各种纵火和爆破技术、联络密码和密写技术以及各种常规武器的使用方法。经过训练,这些人能够在普通商店买回各种原料,自己动手把它们配制成燃烧剂、引爆装置和密写药剂,能够徒手对付两三个成年人。同时,卡普尔还拼命向他们灌输纳粹主义的“爱国主义”思想,并向他们许诺说,除了从现在起每月发给他们高额薪金外,战后还将给他们在政府里安排一个舒适的位置。
约翰·戴奇是德国谍报局“帕斯陀雷斯行动”的成员。他当年39岁。19岁那年,他潜入美国,混迹于各种行业之中。1941年回德国之前他还在美国陆军航空队服过短时间兵役。因他熟悉美国情况,他被任命为第一小组组长。卡普尔指示戴奇他们,要先在美国站稳脚跟,把自己混迹于普通人之中。与此同时,可以不惜工本地发展成员,特别是发展那些德裔美国人,向他们许诺一切条件。当然,首先必须要保证自己的安全,一旦有人危及他们的使命,要毫不留情地予以消灭。当戴奇等人成功地建立秘密破坏网络之后,卡普尔将亲自潜入美国,领导“帕斯陀雷斯行动”。
1942年6月12日晚,一艘来自纽芬兰方向的德国潜艇U-202号向西南方向驶去,直开往长岛的顶端。这艘潜艇由于有浓雾的掩护,一直在洋面上行驶,直至离海岸只有一二海里时,才潜入100英尺深的海底。到了深更半夜,这艘潜艇又浮出海面,接着有几个人上到湿漉漉、滑溜溜的甲板上。这几个人全都身着海军服装,他们穿海军服是个预防措施:一旦他们上岸时被捕,他们希望能蒙混过关,被视作正规的战斗人员,这样美国人可以把他们投入俘虏营,而不是送他们上电椅、毒气间或是绞首架。
可是,戴奇却对自己和自己此行的使命怀疑起来:凭自己8个人就能动摇美国的工业基础么?真能为希特勒日后侵占美国鸣锣开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