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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击

周母是个传统的农家妇女,自嫁了周父一辈子过着普通妇女的生活,相夫教子。原来在农村时,做农活,喂猪,打扫房子。后来随周阳两兄弟来到城里,住在周阳大哥家里,每天就只有带带孩子,房子、饭都有媳妇收拾,每天过的很清闲,却有点闲不住。所以现在包着粽子,忽然也欣喜了起来,竟不知不觉哼起了不知名的曲子来。

余小满看着如此和气的周母,此刻一脸感觉满足的样子,不免想到自己,可能也会这样过一辈子的吧,不知不觉地她有些害怕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她依旧是那个为别人活着的余小满,自己所想要的,自己的价值在哪里呢?

其实早些年她也是个有梦的女孩,她多想要自己可以像一般女孩那样可以坐在宽敞的学校吸取着知识,然后上一个好点的大学,可以无所顾忌地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以后可以找到一份体面地工作,天天踩着高跟鞋奔波于各个写字楼之间。

可是现实没有赋予她好的条件,在生活面前也丧失了追寻梦想的勇气。只是每次当她看到自己破烂的家,辛苦工作却得不到应得的利益时,她总会想,如果,如果我坚持了我的梦想……

“小满!想什么呢?快吃粽子吧。”

“哦,好。”这时小满才发现她的丈夫周阳回来了,此刻正坐在桌前温和地和自己说话。

小满自然而然地想到前面的场景,心不自觉的堵得慌,她敷衍了一句就将馨儿抱在自己的腿上,将剥开的粽子蘸了少许白砂糖,然后喂到馨儿小嘴里,自己也张开嘴巴说道:“啊……”

小孩看到大人怎么做一般都会学着做,于是馨儿也张开小嘴:“啊……”

看到馨儿乖巧的吃了一口粽子,小满心里像抹了蜜一般甜,不自觉地脸上流露出幸福的笑容:“我们馨儿真乖呢,妈妈亲亲。”

说着在小家伙额头落下一个轻吻,这一幕被对面的周阳瞧上了,呆呆的看着母性大发的小满,双眼放出爱意。

其实小满很漂亮,属于小家碧玉型,带点肉感的瓜子脸,洁白无瑕,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有味道。只是真心笑的时候很少,一般会有些严肃,给人一种怪怪的感觉。

周阳看到此刻真心开怀地小满,美丽动人,不免兴奋地说:“小满!我们一会儿带馨儿去公园看赛龙舟吧?”

现在小满怎么会有游玩的心情,便淡淡地回了句:“算了,今天公园人太多了,不安全。”

周阳连忙答道:“不会不会,我肯定会看好馨儿的,我们好不容易有一家团聚的时候,应该好好利用一下时间,馨儿看到龙舟也一定会很高兴地。是不是啊,馨儿?”说着周阳勾了勾馨儿的脸颊,逗弄着。

周母也抬起头来:“是啊,小满,你们一家三口要好好出去玩玩。趁现在年轻,不像我现在,走几步就喘着气,待会要好好睡一觉歇歇了。”

看着小家伙也有点渴求的望着自己,小满心一软,点了点头。

南山公园是H市最大的一座开放性景点,里面有一条自然而成的宽广的江水,所以今天的赛龙舟在这儿举办。

余小满一家到这时,江边已是人山人海,听着人群中大家撕破喉咙地叫喊着“加油!加油!”“嘿嚯!嘿嚯!”已经知道龙舟开始了。

小家伙显然被这热闹的场面影响了,不时摇晃着小脑袋,哇哇大叫着要冲进人群看个究近,小满怎么会放任她这样闹腾。只好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四周看了看,这才找到一个有树荫的高处站着,来欣赏盛况。

只见江面上七八只船前前后后地如梭般飞快行驶着,船员们都齐心协力、整齐划一地划着船桨,小满甚至觉得自己能清晰地看见了他们身上青筋暴起,累得汗如雨下。各个船上的敲鼓着也都卖力地敲打。只听“咚咚咚咚”响个不停。此情只觉声势浩大,波澜壮阔。

小满也暂时忘记了不愉快,心潮澎湃地观看着这一幕。

“哇哇……哇哇……”正当看得出神之时,小家伙儿开始哭闹了起来。

“不哭,怎么了馨儿?不哭哦。”夫妻两赶紧哄着馨儿,却见小家伙边哭边舔着舌头:“水,喝喝。”

懊恼地拍了拍头,小满抱怨道:“竟然忘了给馨儿喝水了,真是。”

“周阳,你先看着孩子,我去买水去。”小满把馨儿放到周阳的怀里:“抱紧了哦,现在人多,可别松开把她弄丢了。”交代完了小满又亲了亲馨儿的脸蛋这才离开。

烈日炎炎下,小满边钻着人逢,边踮脚四处打量,溢出了一身汗。

走了几分钟后,依旧没有收获。“这小卖部怎么那么远?”焦急地挤着人群,小满嘀咕道。

这时小满看到前面不远处一个大大的遮阳伞竖立在一片空地上,伞下摆着一个冰箱等其他杂物。面色一喜,擦着汗向那边走去。

“小满!余小满!……馨儿!馨儿!”透过人群,小满好像听见周阳在叫自己,再仔细一听,确实是在周阳的声音。

“我在这儿。”大声答了一句,小满顺着声音的方向走去,不觉纳闷:怎么了这是?

余小满永远不会忘记那天周阳看到自己的神情,他扒开人群向自己冲来,大汗淋漓的喘着粗气,面含愧疚与悔恨:“小满……小满……馨儿不见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小满走过去抓住周阳的衣领,不停摇晃着他:“怎么会丢了呢?你怎么看孩子的?”就那么一瞬,温热的眼泪便从眼睛里涌了出来,只觉得天塌了一般,昏昏欲绝。

“我……我……小满……我就是刚把她一放在地上……我记得我牵着她的……结果……过会就……就……”周阳拉着快倒地的妻子断断续续的诉说着。

“那快去找呀!”小满挣扎着扯开拉着自己的手,疯癫似地乱窜着,大声叫着:“馨儿!馨儿!你在哪?”

周阳有些担心地看着疯跑着的妻子,脸上也是青白交错,有些怒色地瞪了瞪人群里一个满脸泪水的女人。向小卖部走去问道:“请问,工作人员在吗?”

呼叫声很快被周围热闹的喝彩声掩盖,小满只好停住了喊叫,随手抓住一个行人,祈求似地问道:“你见到一个三四岁的孩子没有?”

待别人摇头后,小满又转身问另外一个人,就这样重复着拉着救命稻草一样见人就问,随着时间的过去,小满惊慌又不安的大眼里渐渐地变暗再变暗。

“馨儿,我的馨儿。妈妈在找你,你在哪呢?”直到最后,小满的大眼已变得空洞了,只剩下嘶哑的声音不停地重复着,再重复着……

终于支撑不住了,双眼一闭,世界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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