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睡了半日,忽然车子停下了。前方是一处广阔的河流要过去只能渡船或者过桥,马车是过不去的。付了银子游玦领着还没醒透的胡宝宝来到渡口。
河面宽阔,水波粼粼,数条小舟泊在渡口,船身随着流水在那悠哉的摇摆。
原本迷糊着的胡宝宝脸都绿了,扯着游玦的手臂挣扎。
嗯?游玦好奇地看她。
“那个,师兄我晕船。”
果然是只废柴妖怪。
无奈游玦只好领着胡宝宝赶往五里外的铁索桥,临走前还特地问她是不是爬桥便不晕,那小手往自己肩膀上一拍,语重心长的说:“师兄,你害怕过桥,师妹会领着你的。”
于是……
“那个,师兄啊,这个桥怎么没有桥墩的?”
游玦满脸无奈“不是跟你说过是铁索桥”
“哈,哈……是,是吗?哎呀,我这人老了,耳朵也不是很灵通了。”死命地抓住游玦的衣袖,脚上却是一步都不动。
这河水行到这一段已经湍急非常,水花翻着跟头一排接一排的滚落下去,再往前一里处便是飞瀑,哗哗的落水声在这里都能听到。
河的两岸已是山崖,四根手臂粗的铁索将数丈宽的两岸相连,两根高一些的铁索供人把扶,低一些的两根铁索每过一尺便由手腕粗的麻绳连着。
人要过去须得踩着摇晃的麻绳抓着铁索看着脚下飞流而逝的河水,岂是一个惊心动魄能够形容的。
“你不是跟我说,师兄你若是怕了,宝宝背你过去!”游玦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我说过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师兄你听错了。”早知道这破桥如此惊险还不如吐死在船上,总归安全系数高一些。现在若是打退堂鼓肯定被师兄笑话,胡宝宝一咬牙一跺脚,抖抖索索地爬上了铁索。
江水翻滚的声音充斥着耳朵,脚下的麻绳硌得脚心生疼,铁索传来阵阵寒意。才走出去几步胡宝宝就觉得自己在半空中不停地摇动,强扭过头去发现游玦还站在岸边冲着自己咧嘴笑。
咬着牙硬着头皮往前走,看着身下不时飞溅上来的水花,头一阵阵的大。强忍着恐惧行至一半,发觉铁索晃得更严重了,再回头却是游玦爬了过来,看他那样子走得甚是轻松。
又迈了几步,耳边突然有人说话,“喂,这么慢你想走到天黑吗?”
原本就战战兢兢的看着脚下,突然听到人说话心里一惊,胡宝宝竟一脚踩空。“啊……我滴娘啊。”
身体已经被捞起来,姿势甚不雅观的顶在某人的怀里。
游玦看着怀里的小人儿,因为害怕浑身发抖,明明差点掉下去手里却还死死地攥着铁索。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亲近她了,自从青师弟来了之后便同这小丫头疏远了吧。
身前的小人儿抖着嗓子,“师,师兄。我能走过去的,你看不远了。”
嗯,的确不远了。却不愿意放开这种感觉,温热的,柔软的,需要保护的感觉。
单手将胡宝宝的身子一转把她搭在肩头,听着随之而来的轻呼声,笑意爬上嘴角。
胡宝宝大头朝下像一只麻袋被游玦扛着,趴在他的背上,胡宝宝傻傻地想原来师兄的肩膀挺宽的。
过了桥,踩着泥土的感觉让胡宝宝的心情分外的好,好像刚才那个被吓得鬼哭狼嚎的家伙并不是自己。
没有了师父的庇护,两人决定还是走山间小路尽可能的远离人群,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是是非非还是少沾惹为妙。
在一条官路与小路的交叉口有个茶水摊子,摊主是个红面老头,这个时候日头正毒没几个过往的行人便懒洋洋的靠着树干打盹。
胡宝宝瞅着那摊上的茶壶直咽口水,游玦摸摸她的头领着她去解渴。
清甜的茶水滑下肚,胡宝宝觉得这碗茶比前世空调房里吃雪糕还要爽。正喝着一侧官道上远远地扬起尘土,马蹄声渐渐近了。
一红一白两匹马,越靠近茶水摊速度降下来,最后马上的人翻下马来也坐下来喝茶。
从枣红马上下来的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男子,长得属于极正气的那类,方脸阔眉,一看就是个古板刚直的家伙。
那之前骑着白马的却是一位十六七岁的翩翩少年,长得甚是漂亮温润如玉。
两人虽只着了寻常的青灰衣袍,却带着说不出的仙气。
原本胡宝宝是见多了游玦的美貌对一般的男子长相都不甚在意,可是这少年的美虽不如游玦精致,却处处透着温雅,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待胡宝宝多看第好多眼时,游玦的脸已经黑得像块碳了。
似是感觉到胡宝宝‘有色’的目光,少年偏过头冲她礼貌的笑了笑。
噼啪哄……胡宝宝听到了礼花的声音……炫目啊……
见自己的小师妹如此好/色,游玦伸出手将那快要流下鼻血的小脸用力扳过来。
“这么喜欢,不如随他们去一道?”
点点头,可以一路欣赏美男,甚好!待对上游玦的大黑脸马上将头摇得像只拨浪鼓。
胡宝宝轻轻拉拉游玦的衣袖,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果然,游玦心软松了手。
于是……转头再看……
哎?人不见了!
烈日炎炎,尘飞扬,何处再寻翩翩少年郎。
胡宝宝耷拉着脑袋跟在游玦身后,满心痛悔没有搭讪问一问那美少年姓甚名谁,如果能搞到签名就更好了,不过那两个人看起来不像是一对啊。可惜啊,可惜……
(众:胡宝宝你满脑子都在想什么!)
砰,撞上某个障碍物……毒蛇游斜着眼角觑她。
“那个师兄干嘛停下来?”胡宝宝揉揉脑袋,这家伙是铁打的吗撞一下这么疼。
啪,给了胡宝宝一记爆栗。“你知道那两人是做什么的,竟敢光天化日之下明目张胆地死盯着看。”
哎?那夜深人静,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可以?小狐狸眼顿时目光炯炯。
“他们是昆仑墟的仙门弟子,那年纪大些的我曾在未化人形时与他有过一面之缘,那人正是刘虔的师弟叫唤周楣,那个年纪轻的倒没见过,许是这几年新收的弟子。”
胡宝宝歪着脑袋有点想不通,“他们既然是仙门弟子为什么不御剑而行,反要骑马?”
“怕是为了掩人耳目,你以为人家都像你这般不学无术连个像样的法诀都不会。”说到了胡宝宝的痛楚,看她小脸皱成一个包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小脸抬起认真地看着自己,一字一句道:“师兄,待到了周南山,我一定好好修习法术,再不让大家为了我而东躲西藏了。”心里一阵温暖,这小人儿知道关心别人了,也包括自己呢。
游玦兀自在那高兴着,却不知胡宝宝心里想的是,天天躲躲藏藏连个像样的帅哥都看不到,咱一定要发愤图强!
于是,俩人的心思朝着不同的方向一路狂奔……
许是那两碗茶的缘故,师兄妹俩人都有了放水的意愿,于是一左一右爬进林子里……
胡宝宝磨磨蹭蹭地找了半天才看见一处杂草比较稀少的地方,又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很多蚂蚁才松了裤腰带。
着实享受放水的胡宝宝没有察觉到越来越浓的雾气已经将她包围……
刚将裤腰带系好,胡宝宝一边哼哼着路边的野花……那个……不……要……采采。哎?刚刚是从哪边爬上来的?到处都白蒙蒙的一个样子,难度系数着实很高。
挠着头,苦思冥想……还是想不起来。
突然,肩膀搭上一只手。哈哈,胡宝宝高兴极了,师兄来找她了。
回过头去,只见一个半人高的漂亮男娃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着自己笑。然后胡宝宝听到了令人惊悚的一句话。
“劫/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