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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玻璃瓶的端口A(1)

我叫米诺。人们都称我是个漂亮的病女人。他们说我的病没人得过,也没人能治。可我执拗地认为我没病,只是偶尔会需要轮椅。

有人说,病人是最不适合写作的,而我却偏偏在病魔附体的当口开始写作,幻想有天能写出一部无与伦比的作品。

我是个在不停寻找的女人。我存在了多久?我伸出十根手指和十根脚趾算了一下,没算过来。我存在的时间超出了它们指定的范围。

这种长久的存在至少让我懂得了需要男人。

我母亲是个传统至极的女人,她一直教导我不要穿暴露过多的衣服。她所指的暴露是仅仅露出手腕和脖颈的一小部分。她不许我单独出门,我现在回想起来,她可能是担心我被强奸。这并非因为我长得有多么漂亮或者性感,在母亲眼里,我天生就是能够轻易吸引男人的小东西。这让我破坏性地联想到公鸡强迫母鸡的行径,其实,母鸡天生就愿意被追逐。

我小的时候,还因为心爱的小母鸡“被迫”与那只待宰的老公鸡发生关系而哭泣过。在它们进行的中途,我走过去企图赶走老公鸡,居然遭来了小母鸡的白眼。从此,我们再不友好。

母亲的传统管制直到我二十九岁那个狂躁的夏天,便如一只蜕皮的蝉,飞了。那些事就发生在那个蜕皮的夏天。经历了那个夏天后,我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生。

二十年前,我还是一个不怎么能写清楚自己名字的小女孩。我喜欢抱猫,无论到哪儿,怀里总少不了猫。这习惯令不喜欢猫的人异常反感,我认为,不喜欢猫的人也势必不会真喜欢我。

巴特与父亲是忘年交。我与巴特又是忘年交。巴特喜欢猫,他背着我散步的那天傍晚,我们共同救过一只快死的小猫。

那时,刚好我的前一只猫死去不久,我还没能从悲痛中缓过来。

尽管我只有六岁,六岁儿童的悲痛并不亚于成年人的悲痛,恐怕那种悲痛的记忆随着年龄的增长会更加深刻。我轻伏在巴特厚实的背上,四处张望,找寻能够替代忧伤的某个信息。一阵恶臭扑鼻而来,我们正在经过一片垃圾场,我赶紧用小手捂住鼻子,连捶带打地命令这个年长我二十岁的男人逃离现场。而当我不经意地瞟了一眼那片垃圾场时,我发现了一只灰色的小动物。

“那只耗子还在动,快看。”我伸手把那个男人的头强扭过去。

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他背着我迎着恶臭走了过去。是只小猫,它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可能是要死了。巴特放下我,弯下身子去检查那只小猫的命。

巴特是医生,给人看病的医生。在他眼里,人命和猫命应该是对等的。

“巴特叔叔,救活它,好吗?”我在哀求。我的哀求不仅晚了,而且多余。他在我哀求之前已经捧起了那只奄奄一息的小猫。

这时,一个提着袋垃圾,肥肥胖胖几乎是挪着走过来的人说:“这猫快死了,还要它干吗?老猫一窝下了四只,就属它最倒霉,从房顶上摔下来一次,没几天又被热水烫了一家伙,幸亏不是滚烫的开水……”那人还在莫名其妙地絮絮叨叨。巴特已经带着我和小猫匆匆走开了。

他把我带进了他的医疗室,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便投入了一场人和猫对死神共同搏斗的战争。我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奇迹总是随时会从天上降落的。这是自从我学会说人话以来,最喜欢念叨的一句话,没人教过我,我至今都无法得知这句话是怎么空投到我稚嫩的心里的。

巴特花了一周的时间救活了那只可怜的小猫。接下来,由我收养它,我担心它饿着,不定时地喂它食物。我在奇怪,它是一只不会拉屎的猫。小肚子又一次鼓得滚圆,它倒在地上,望着身边的食物,不再想吃。

巴特摸摸小猫的肛门,里面已经撑硬了,如果不管,用不了多久那小猫就会被干硬的屎块活活憋死。他不顾猫的尖叫,用手指将里面的屎块一点一点抠了出来……他救活了一只遇难的猫,使那只猫最终成为捕拿耗子的能手。

同时,也令一个未谙世事的女孩心中某种细致如丝的感觉跳跃了许多年。

我喜欢被男人搂着入梦,这习惯是父亲给我养成的。父亲出差的日子里,我常会偷偷地跑到巴特那里,在他怀里安静地蜷缩一中午,哪怕一小时或半小时,我都会心满意足地不再渴望什么。我与他比手的大小。从那时起,我就下意识地喜欢能用手掌环住我脖颈的男人,尽管那时我还无以领会性感的享受。

除了被我这个还不能称之为女人的小女孩天天缠着,我没见过巴特还与哪个女人亲近过。我没有同龄的玩伴。巴特指着我的小鼻子提醒我:你会长成一个幽闭的女人,像猫那样。

“我不像猫,猫会捉老鼠。”

“你会捉男人。”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我用“男人”这两个字眼,我不解,但又感觉莫名的新鲜和可笑,便搂着巴特的脖子疯笑了一会儿。

我那条天蓝色的长裤不知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被什么挂破了。母亲舍不得扔掉,就拿到我家对面的裁缝铺去补。我的屁股后面多了一个如眼睛般的补丁。

从此,我隔窗望去的时候,总会注意到街对面缝纫铺的窗前坐着一个与我同龄的男孩。男孩黑瘦而机灵。透过玻璃,我可以看到他眼睛里发出的光亮。

我的那条裤子似乎就是母亲与缝纫铺老板娘的机缘,后来她没事就去跟那个漂亮女人聊天。那女人的外表装扮和气质,像是从南方漫游过来的。南方都是水城。在我的想象中,南方人是坐船上班、上学和做生意的,南方人可以把楼房修建在水中。那女人似乎也像是在水里浸泡过的,白皙透明的肌肤,两只饱满颤悠如吊钟的乳房隐藏在衣服里层鼓鼓囊囊,欲望顺着若隐若现的乳沟朝着未知的深处铺展、延伸。我都想钻进去摸摸或者看看那勃起的乳头和乳晕的颜色。

她叫格娘,和那个叫罗尼的男孩相依为命。罗尼偶尔会喊她一声“妈”,更多的时候是喊她格娘。

K镇很小,来来往往的就那么一些熟识的面孔,谁见了谁,都感觉见过,尽管叫不出对方的名字。突然出现两个外来者,没几天镇上的人都知道了。格娘的漂亮,使人们的各种目光纷纷照耀在她的身上。又黑又瘦又怪的罗尼被人忽略了。

那天,太阳像不留神患了阳痿的男人强打精神看了这世界一眼便黯淡失神。我抱着身体正在疯长的小猫靠在墙根下,看着泥土上我俩的阴影。没有阳光的时刻,阴影倒显得珍稀。

“喂,抱猫的女人。”那个不爱说话的罗尼从对面走来,冲着我喊了一句。

“不许你这样叫。我不喜欢。你应该学会礼貌。”我板起脸抗议。

“我没有叫,狗才叫。我是喊,我喊错了吗?”

“我有名字。以后喊我米诺。”

这样,我和罗尼就算认识了。他似乎不怎么喜欢猫,但也不讨厌。

猫不听话挣脱我的怀抱时,他会将猫捉回来,放到我的怀里。然后,他说:“我比你大,我是男人,我得保护女人。”我弄不清他比我大多少,不会超过三岁。他喜欢别人说他是男人。他有很多奇怪的举动,在做奇怪举动的间隙里,他会断断续续告诉我有关他的故事和记忆。

“格娘是你的妈妈?”

“是,也不全是,她是我爸爸的老婆。”

“你爸呢?”

“被车撞没了。”

依我当时的年龄,还不能太深地理解和体验到人的死亡,但我知道那是件悲伤的事,就像我心爱的猫突然不再呼吸不再望着我讨要吃的那样。死是件轻松而沉重的事,从罗尼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清淡。

“多久了?”

“两年。”

我和罗尼玩得很投机。我依旧抱着我的猫,然后看着他摆弄一些东西或者说话。

他带着我到一座偏僻的土堆上,安排我坐在上面,然后,他毫无顾忌地解开裤子在一个小坑里撒尿。他故意叉开腿,挺起肚子,将尿撒成很优美的弧形,发出有节奏的声响。我的猫吃惊地望着这个小男人,我捂着嘴哧哧地笑。

“你没羞,你把小鸡鸡都露出来了,你恶心!”我嚷着。

“这有什么恶心,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我要是当了国王,我会下令给我的子民们,让所有的人都不穿衣服,想干啥就干啥,那才叫真实。当然咯,不能犯法。”

“你有这想法,就不可能当上国王,你只能是人们眼里的疯子。”

罗尼不理我,他把他的小鸡鸡温情地塞进裤裆,保护好,蹲下身,开始用温热的尿去和泥巴。

“你好恶心。”我又说了一遍,但我的确被眼前这个小男孩怪异的举动和话语吸引住了。

“这有啥恶心,这是我身体里的东西,如果嫌弃它就是嫌弃我自己。我四岁的时候,我妈妈告诉过我,人永远都不要嫌弃自己。”

“你妈妈?她现在在哪儿?”我好奇地问。

“在地里躺着。”罗尼神情专注地和泥巴,头也没抬。

“格娘什么时候成了你妈?”

“我五岁的时候。”罗尼把一尊捏好了的泥塑递给我,那是一个人面兽身像,我想起他是和着尿捏出来的,就没伸手去接。

“我把你当好朋友,你也嫌我?”罗尼看着我,显示着忧伤。

“不……”我轻轻接过那尊捏得还不是很到位的泥塑。那可是我平生第一次接触男人的尿。

罗尼不爱上学,他一逃课就敲我的玻璃窗。我跑出来,他就牵起我的手向土堆或河坝跑去。我们得经过一片油菜地。那油菜长得比我还高,我在里面跑,外边的人根本看不见。

和罗尼在一起让我几乎忘了巴特的存在,毕竟巴特的年纪几乎可以做我的父亲。有那么一段日子,我不再想起他。我只喜欢与罗尼一起玩耍,看他变着花样教我做孩子的游戏。

我们的相互迷恋竟然发展到我一吃过晚饭就被他拉着往他家跑。

在他手里,我根本管不住自己。

有一天晚上母亲上夜班,格娘让我和他们一起吃晚饭。饭后我和罗尼在那张半旧的大床上打闹到很晚,格娘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就去忙她自己的事了。她得将那些布片制成遮体的衣服,她靠它们存活。

“格娘要带我离开这里了。”我们玩闹累了,横七竖八倒在床上的时候,罗尼突然冒出一句话。他用手支着头,望着用纸糊住的屋顶,愣愣地说。

“为什么?”我有些费解,我实在不懂大人都是怎么了,怎么那么喜欢东跑西颠。有一天夜里,我迷迷糊糊听到父母低声商量迁居到另外的地方。我惶惑不安了几秒钟,因为,我将面临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搬家。这是我家一个暂时性的秘密。我守口如瓶。

“这地方太小,挣不了几个钱。”

“你们要去哪儿?”

“不知道。”

“你说,我们以后还能见到吗?”

“不知道。如果有缘分的话,我想能。”

“什么叫缘分?”我还不懂缘分。也许这世界没有几人能真正懂得缘分。

罗尼用他的黑眼睛望了我一会儿,像个颇有城府的小大人:“缘分这东西不可说,一说就失掉了。这是我妈告诉我的。”

我没敢问是他的哪个妈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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