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退出“清明”状态,全身的伤口已经完好如初。只是眼镜男注意到,夜风的鬓角多出根根白发。
看着眼前这十多个全副武装的人,后面被眼镜男拿着枪指着脑袋的悉语,夜风怒火在心中酝酿……
“夜风,不要管我了,直接动手吧。你不是向往风的自由吗?那我怎么会愿意变成你的羁绊,看着我的眼睛,答应我。”穿着实验服装,满脸憔悴的悉语说道。
静静的看着那熟悉的摸样,看着悉语那希翼的眼神,夜风心里真的好痛好痛。一件件往事和现在的模样对比着,呼吸越来越粗重,心底感觉很压抑,很乏力……
眼镜男大声笑出声来:“哈哈,怎么?很想发火却又不敢动手么?看你速度快,还是我这近在咫尺的枪快。夜风,如果不想这个女人受到伤害的话,现在就自己的双手给卸了。不然……”说着,手中的枪抵在悉语的脑袋上。
“你敢。”夜风大声吼道。
“风,如果你还顾忌着我,那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还记得以前我跟你所说过的话吗?今天就到了这么一天,我只想在我还活着的时候看到你做到了,才是最快乐的。动手吧,杀了他们。”悉语流着泪,眼神异常坚决的说。
悉语那种眼神,令夜风心底那身影越来越清晰,夜风温柔的低语:“不。”
手中匕首划动,两道白光闪过,夜风的两只手臂齐齐的掉落在沙地上。没有一丝痛苦的神色,双眼温柔的望着悉语的眼睛。
就这样两人静静的对视着,向下看去手臂不停滴血的夜风,悉语泪流满面,疼惜的说道“你太笨啊……”
悉语蓦然转身,前额撞在眼镜的枪上,一股冲力让眼镜来不及收手,手指被动扣动了扳机。
“砰。”
时间就此静止了。夜风的脑海中闪过了从他有记忆开始到现在的所有场景,然后慢慢模糊。那愤怒的眼神的也逐渐暗淡,再也看不到一丝神采。
“啊……”
夜风大叫一声,意识逐渐模糊,最后一丝的感觉是他整个脑海即将爆炸……
眼镜男根本不想结果发展成这样,最后一丝筹码也没了。他看向夜风,看着从他的脸上快速出现的红色线条,越来越多。淡红色的线条在他身上开始游动,速度加快,很像活物在挣扎,在游动。身上的衣服全部变成粉融入细沙,到现在,他们终于看清楚那是什么……
凤凰,那是线条勾勒出的多只凤凰皮肤上挣扎,只不过好像被他身上一层无形的禁锢限制住,于是玩命撞击着他的皮肤,试图要冲到外面,速度再次加快。
这一切太过诡异,这是什么鬼东西?未知的恐惧感蔓延,眼镜男大叫:“开枪,开枪……”。十几个全身武装的手下早就想扣动扳机,然后远离这个东西。
当下,十多人的子弹朝着风扬而去。无数的子弹飞向夜风,有一只凤凰的也终于冲破那限制,伸出头转动了两下——“锵锵”,叫了一声……
……
千里之外,深山老寺中。年老的和尚在蒲团打坐,闭上的双眼惊恐的张开,急速将手中的佛珠抛到空中,佛珠散开绕着和尚身体飞快转动,和尚身影消失不见……
……
凤凰出世,随它而来一股轻柔、快速的风四周飞散,那些子弹跟着风转向而行。凤凰破体而出,在夜风头顶盘旋、围绕,虚幻的身影逐渐变大,直到遮住头顶的那片天空。
“锵锵”“锵锵”“锵锵”……紧接着叫声,数只凤凰跟随飞了出来。九只凤凰在夜风的上空上下窜动,一起在游曳,把整个天空和地面都映射成红色。
眼镜男和他十几个手下就这么茫然看着,他们不敢动,他们想跪下来,死亡的感觉就在咫尺。九只凤凰俯冲下来,向他们去,眼镜和他的手下顿悟,死亡会是如此的舒服,那是真正的解脱……
九只凤凰就要接触到他们,对面临空射来了诸多佛珠,一一命中凤凰头部。九只凤凰吃痛散开,张开嘴巴朝着眼镜男他们疯狂的叫着,那样子十分的愤怒,愤怒于有人打扰到它们的进食。
飞到眼镜男一伙身前,和尚皱眉的看着全身裸露,闭上眼睛的夜风,口中自言自语:“九凤镇魂印,夜家喃灵人,竟然可以动用封印的力量,阿弥陀佛……”
佛珠返回到和尚身边继续转动,那九只凤凰也飞到夜风这边,朝着和尚这边“锵锵”的叫着,对峙着和尚,警告和尚别多管闲事。和尚没有理会,伸手捏住两枚佛珠,轻念几句咒语,佛珠自旋,向远方飞走。
感受到和尚的无动于衷,九凤耐不住性子,化成九道红色流光朝着和尚划来。佛珠立刻飞到和尚面前组成一道屏障,和尚双手连动接成一个复杂的手势,散发一道柔和的白光,逐渐变亮。凤凰被佛珠挡住,张开嘴巴咬住佛珠,退后收成一团绕圈的飞转。被凤凰包裹的佛珠逐渐吞噬,消失不见。
手中的白光成形,如小太阳般的耀眼,和尚嘴巴微动:“渡”。
白光散开,组成张巨大白膜,扑向九凤将它们全部包裹,慢慢收紧。凤凰开始很痛苦一样的挣扎,却怎么也冲不破那禁制。它们的红光开始暗动,趋向于熄灭。
两道白光闪过,和尚身边多了两人。他们站立在剑上,并立漂浮在和尚两边。他们看见夜风,都一脸的震惊,年大的那位扭头向和尚:“九凤镇魂印?小如来,看来今天我们有的忙了。”
和尚没回头:“不止如此,他已经动用封印的力量,现在九凤放出,所以被封印的力量也应该会……双生剑,叫你们过来,就是想一起来制服他。如果失败,绝对是这尘世的一场灾难。阿弥陀佛……”
和尚话完,夜风双眼睁开。这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感受到时间的寂静,一种无感被屏蔽,思想被停止。
如此的安静。和尚一声轻哼,双生剑才觉的全身一松,束缚的感觉散去。和尚自语:“终究还是如传说一般,如此强大,刚面对的仅是气息而已,果然是需要九条凤魂来镇压。”
夜风的眼珠全白了,头发无风自动,被断的双手已长出,每个毛孔都渗出丝丝的血珠凝聚在皮肤。轻轻踏出一步,包裹凤凰的白光破碎,九凤放出,在他头上继续自由盘旋。
没有理会和尚他们三人,他将双手插入沙子当中,一段黑色瀑布贴地席卷向眼镜男。双生剑白光一闪,化做两把巨大的剑,横插在贴地瀑布的流向上。黑瀑撞上巨剑,巨剑爆发一阵光亮,消逝掉流来的瀑布。和尚口中念动,一个个可见的佛语符号飞向风扬,漫天都是,金光闪耀。
瀑布被破,佛印袭来。夜风站起身,用那全白的眼睛看向双生剑,又扭头似看了看和尚。举起双手,口中发出一段尖锐叫声。九只凤凰很惧怕的飞向高空,猛叫着,空气扭曲从各个角度出现黑色流影,笼罩方圆几公里。
这一刻,阳光都变的黯淡。
佛印撞上了黑影,诡异般得如石沉大海消失不见,双生剑的白光在数秒内吞噬。两人被逼出原形,吐血飞出。
面对这浓密的黑影,和尚紧皱着眉头。身上金光大胜,背后出现一个巨大的佛祖,两排菩萨打坐在佛祖身边,天边隐隐的传来一阵阵梵音,让人心底一颤,归于安宁。
黑影并不畏惧金光,继续一团团的包裹向和尚和“佛祖”,即便你是佛,我也要将你吞噬掉。不过还是被佛祖的金光所阻进不去,就这样僵持,黑影仍然在增多,变浓,亦如流质一样的稠密。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黑色的“水球”流动,里面偶尔透射出一缕金光。和尚感受着压力飞涨,不行啊,马上就会抵挡不住了。
局面被控制住,夜风没有理会和尚,头转向眼镜男一群完全失去自我意识的人。天空中九凤冲下,瞬间,眼镜男一伙被凤凰的高温气化,消失于世间。
和尚死死抵抗这想渗入的黑影,汗珠一滴一滴从额头落下。
夜风走到了悉语身前,歪低着头看向她,似在思酿,又似在挣扎……
很长时间过去,夜风缓缓蹲下,轻轻抱住悉语……双白的眼睛里流下一颗泪珠……
这一刹那,和尚的压力大减。身后的佛祖幻影跟随着变幻更加巨大,如一座大山,梵音还在持续,此刻很清晰。和尚双手合十,轻语:“迦叶——轮回手印。”
甚大的佛祖睁开眼睛,伸出右手,缓缓向着夜风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