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这一切与五王爷无关,都是我自愿的!”情急之下,言晞岚竟顾不得什么颜面,对着言晞晨大喊着。
飞在空中的言晞晨一个哆嗦,然后重心一个不稳,便如断了翅膀的小鸟般直直的栽了下来,以中头奖般的运气,俊脸朝下的趴在土堆中。
他愤怒,尴尬,艰难的从土堆中抬起了那张变形的俊脸,像是看怪物般望着晞岚,“你刚刚说什么?再给我说一扁!”
对上凤亦华那同样懵怔与失望的眼,言晞岚竟然发觉自己没有勇气说出第二遍。
她喃喃的紧咬着嘴唇,不知该将目光放在哪个位置。
凤亦君拉到马头,望着言晞岚,嘴角一抽,重重的哼了声后,便双腿一夹,策马疾速的往前飞奔而去。
显然对于言晞岚的办事效率他感到极不满意。
凤亦君的愤然离去,在言晞岚的心中投下一颗重磅的炸弹,炸得她无法招架,她知道自己今生注定与他无缘了。
凤亦华终究没有等到言晞岚第二次说出口,他面带一丝苦笑,将她送到言晞晨面前,然后也无暇顾及凤亦君的离去,只身转身回到马车中。
此时的尴尬场面让谁都无法开口说话。
可是有人天生就是厚颜无耻之人。
在眼尖的看到上官子轩继凤亦君之后打算悄声逃离后,云语柔大叫出声,“五王爷逃啦!上官小王也逃跑在即了!”
纵身策马在前的凤亦君在风中听到这句高亢的叫喊声后,心口一抽,差点背过气而从马背上摔下来,她这一喊将他多年的马上威姿给破坏殆尽了。
此时自带人马明显不足又不想让言晞晨与凤亦北等人追上来,凤亦君的宽袖一拂,一只精致的小瓷瓶落入地面,在阳光下发着耀眼的光。
燕延安急忙上前一步,捡起那个小瓷瓶,他知道这应该就是救治言晞岚的解药。看来,他的方法还挺好使的,他还挺聪明的。虽然这么做有那么点损人。
“夫君,你不乘胜追击吗?”云语柔仰着脸问凤亦北,凤亦北轻笑摇头,“穷寇莫追,况且估计此时的高王已经派兵,试图将我们一网打尽了!刚刚就算五哥不逃,我们也无法将他怎么样的!”
“嗯,好吧!那你背我!”云语柔也聪明的选择忘却两人之前所闹的不愉快,兴奋的,自动的,积极的想趴上凤亦北那宽阔的胸膛。
不顾众人的目光,凤亦北毫无当家之主的气概,狗腿的弯下腰,待云语柔双手攀上他的脖子后,为了将她背得牢点,他用手背将她的腿弯膝盖处往上抬了抬。
“啊!”一声惨叫响起,凄厉的如同被宰的猪,云语柔从凤亦北的背上滚了下来,双眼氤氲的看着他,他这一抖好比将她的伤口翻了个皮!疼得她直想叫娘。
他绝对是存心的!他一定还在记得当初的矛盾!云语柔小肚鸡肠的想着。
凤亦北的头嗡了一声响,他真得不是故意的!他真得忘了她腿上的伤就在膝盖的上方一点点处!
看着云语柔那冷汗密布的额头,凤亦北掏出布巾想替她擦拭,云语柔却瘸着一条腿躲到了一边,还以一种小人之光看着他。
“呵呵,活该,谁让你在受伤之人面前秀恩爱呢?这就叫做报应!苍天有眼啊!”燕延安怡然痛快的说着,仿佛是在替凤亦华等人抱不平。
此情此景,凤亦北不敢贸然的接近云语柔,只能令罗铮上前搀扶她。
罗铮摇了摇头,自叹他家主子命苦,好不容易团聚了,偏又整了个乐极生悲之事来!看着云语柔,他露齿一笑,“少夫人,总算找到你了!”
之前凤亦北就下令,以后其下属一律改口称云语柔为“少夫人”!
嗯,总算还有个正常的,云语柔心想,便着对罗铮挤出一抺笑。
“少夫人,你要是再不回来,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打理它们了?我真太想你了!”罗铮继续激动的说着。
望着他那头不长不短恰好卡在脖子里却又四处开花的头发,云语柔眼一翻,说得多煽情!他是关心自己的头发与形象吧!
接过燕延安递给的解药,言晞晨沉着脸,打算先将三妹带离此地再做处罚。
气氛尴尬,众人皆一脸严肃,如同参加殡葬礼般沉默的往来时的方向走。
云语莲的袖子被晓彩轻轻的拉了拉,回头,晓彩一脸疑惑的问,“小姐,我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啊?”
云语莲的秀眉轻拢,看了云语柔的背影一眼,心一横,牙一咬,“晓彩,我们暂时就跟着他们走,至少不会被饿,被冻!”盘缠快用完了,想投靠外公的计划,她俩都觉得太遥远了,不如先解决下温饱问题。
“可是,小姐,她会答应收留我们吗?”晓彩悄悄的指了指云语柔,喃喃的说。
“她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们必须得赖着,不想被饿死,脸皮就得厚!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姐姐,她不可能会冒天下人耻笑的风险真正对我俩见死不救的!”仿佛知道了云语柔的秉性般,云语莲坚定的说着。
燕延安耳尖的听到了这对主仆的对话,不禁暗叹,云府的风水好。不愧是一府水土养一府人,云府出来的女人都是一等一的厚颜之辈,实在让人佩服!
言晞晨伸手放下马车的帘子,阻断了言晞岚看向凤亦君离去方向的视线,言晞岚垂下眼睑,捏着那精致的小瓷瓶,在抖动行驶的马车中轻轻的拧开瓶盖。
她并没有将那打开的瓷瓶往嘴巴的方向送,而是慢慢的挪到马车的边缘,望着那隐隐可见阳光的缝隙,面带苍凉双眼无波,玉手微倾,试图将那瓶口对着那一抺缝隙。
突然马车帘被掀开,“喂,凤亦华,你做什么啊?我警告你——”坐在马车前头亲自赶马的言晞晨话未说完,便被眼前的一幕打断。
言晞岚惊得停止了动作,怔怔的看着那出现在马车里的面孔,瓷瓶里的药粉正一点一点的往外渗。
凤亦华疾手倾身上前,挑起瓷瓶,咬牙沉声,“你就这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