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被破开是在场的每个人都没想到的结果,当扬起的碎石粉末合着莹白的雪花落下的时候,门外的所有人在同一时刻怔住了。在场的人除了玉儿之外,都是第一次见到凤朝阳。虽然他曾是西廊国的镇关大将军,但是因为漠北国地处极寒之地,甚少受到周边国家的觊觎,所以西廊国与之并无过多的战事,从未见过身为镇关大将军的凤朝阳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你就是苍日哥哥的朋友?”绯云苍月斜倚在鸾轿内她柔软的专座上,她穿了一身火红的熊皮大裘,大裘上的每一处毛皮都被精心地染制,透出与她眸子一样精粹的红。她姿势慵懒地斜躺着,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慵懒,虽是未着皇冠,但火红的狐裘头饰点缀在那如墨的青丝之间依然是透出掩饰不住的尊贵。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到凤朝阳身上时,却禁不住微微一凛,不是王者却带着一股凌驾于王者之上的气质,即便是自己,即便只是沉默地对视,他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也让她不寒而栗。
“哦?”凤朝阳微微扬起凤眸,打量着鸾轿软座上那个嫣红如火的女子,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地变化:“原来是漠北国的女皇,倒是个美艳无双的美人儿,在下凤朝阳,苍南百里皇家长子,西廊国镇关大将军。”他的话语轻佻,并不像在与女皇对谈,而更像是在挑逗邻家小妹。
“大胆!”随侍在绯云苍月身边的一名婢女忍不住上前一步,想要拔剑削掉凤朝阳那口无遮拦的舌头,却不想握着剑柄的手仅仅移动了半寸就有一股巨力袭来,将她连人带剑硬生生地向后推去,若不是撞上了鸾轿的轿门她怕是早就被推出了几丈之外。等她再想拔剑时却发现自己的右手竟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包围,丝毫移动不得。低头看时,她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包围着她右手和宝剑的竟是厚厚的冰层!
“梅儿,不得放肆!退下去吧,自个宣御医瞧瞧去吧。”绯云苍月平静地开口接过了婢女的话头,就算在场所有的人都没有看出凤朝阳是如何出手制住梅儿的,自己也看得一清二楚:这个男人根本就没有动手!在梅儿拔剑的那个瞬间,他只是轻轻扬了扬凤眸,那双眸子里似乎闪过一道极快的银光,而就是这道银光过后梅儿的动作就被冰封了。只有继承了苍南国皇位的王者才可能对冰雪灵术有着这样精纯的造诣,就如同继承了漠北女皇之位的她在火焰灵术上的造诣也非同一般一样,只是凤朝阳显然不可能是凤王。绯云苍月从软座上撑起身子来,透过飞雪细细地打量着不远处的男子,“你到底是谁??”
不过这次凤朝阳并没有接话,而是跨了一步迈出了石室,为身后的易江清和南宫紫炎让出一条路,也在同时不着痕迹的避开了楚飞羽。虽然易江清没有看见刚才凤朝阳的表情和动作,但是那个小婢女一招被制的情景他却尽收眼底,果然是冰凰的力量!不仅不需要吟唱咒语,不需要起手式,就连吟唱时间都几乎等于零,除了冰凰之外,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能把对冰雪灵术如此熟悉的漠北国女子一招逼退。
“绯云苍日,朕履行了朕的承诺,现在该是你履行你的诺言的时候了吧?”没有了初见易江清时的狂喜,再加上有凤朝阳在场对绯云苍月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她的语气依然带着王者的威严,对着一个身份不明却气场强大的家伙,任谁都不想输吧?
对于这个诺言最清楚的莫过于易江清和玉儿了,而此刻最紧张的却是玉儿。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易江清,心像是被无数的小手揪住,紧张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比任何人都了解易江清,他从来都是个一诺千金的男子,不管是对兄弟还是对初次见面的朋友都一视同仁,更何况这次是他曾经的家人,漠北的王者绯云苍月。所以他会给出什么样的答案,自己几乎都能脱口而出了,只是就算明明知道她却依然希望能有奇迹出现。
玉儿寻思间,易江清已经抬起眼睛对上了绯云苍月的红眸,挂起云淡风轻的笑意回答道:“当然!我承诺过的事从来都不会食言,只是离开得太久,流冰深渊位于皇宫的什么位置恐怕还得靠女皇指点一二。”
“绯云苍日!!”一句话让绯云苍月彻底暴走,鸾轿周围蓦地腾起摄人的热度持续着融化着周围的飞雪和他们脚下的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