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柄匕首,楚飞羽面皮不自然地抖了抖,扯出一个勉强算做笑容的表情,但是心里却早已是咬得牙痒痒:还不都是因为你一声不吭就对人家出手,那种情况下,谁不反击谁就是傻子!不过现在身处在凤朝阳的软轿内,面对着凤朝阳本人,楚飞羽当然不会笨到骂出声来。
脸皮再次抽了抽,终于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在沸点以下,之后楚飞羽才堆起恭敬的微笑微微俯身回答道:“怎么会?就是王爷借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啊。刚才只是本能反应罢了,就算是有人要伤害王爷,小的也会做出相同的反应的。”
楚飞羽很懂什么叫做“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不管是之前的凤朝阳还是现在灵魂被黑化的凤朝阳,只要他还是个人,拍马屁就不会错。果然听了他的话,凤朝阳眼里的杀意淡去了一大半,只是楚飞羽也知道要完全消除凤朝阳的戒心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楚飞羽是冰凰最忌惮的人,如果不是有子母锁心蛊的牵制,也许自己现在早就死过几百次了。
“过来。本王肩膀有点酸。”凤朝阳敛起眸子将自己整个人靠进背后厚厚软软的羊绒软枕中,疲惫地吁了一口气。他是很想找个借口把这个碍眼的男人除掉,只是那奇怪的心痛没搞明白他不能轻举妄动。一阵细细碎碎的轻响过后,凤朝阳感觉到一双柔软的手有些犹豫地落到自己的双肩上,用恰到好处的力道为自己缓解着那些酸痛,他皱着的眉头无意识地轻轻舒展了一些,而浓重的睡意随后不期而至。
坐在软枕之后为凤朝阳按摩的楚飞羽看着身前满脸疲惫的男人,他的心里悄悄地泛上一丝心疼。这样的远征又要透支他多少体力?火凤的警告,冰凰的仇恨一次一次在楚飞羽脑海里掠过,他有些难过地闭了闭眼,为什么?凤朝阳到底做错了什么?而他楚飞羽又到底做错了什么?这样艰难的选择题他是在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遇到。
“在想什么?”冷不丁闭目养神的凤朝阳开口问话。其实他并没有真正睡去,应该说是因为有楚飞羽在身边所以他才没有睡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与楚飞羽近距离接触的时候自己依然会感到刺骨的寒冷,可是有他在身边的时候自己的疲惫感会褪去不少。尽管没有睁眼,但从楚飞羽双手的动作上凤朝阳还是感觉出来他似乎心事重重。
听见凤朝阳问话,楚飞羽迅速地考虑了一小会还是决定赌一把,于是他开口回道:“小的只是有些心疼王爷。”
“哦?”楚飞羽的话让凤朝阳不由得挑眉睁开了凤眸,“心疼?”这个词听起来蛮新鲜的,但是用在拍自己马屁上恐怕不太合适吧?
“王爷为了女皇四处征战,周车劳顿,却还被那群狗官说三道四。王爷,您看您现在要什么有什么了,何必还这么辛苦?江山是女皇的,可是身子可是您自个的呀。”楚飞羽一番话说得是声色俱佳,差一点就潸然泪下了,当然他说这些目的就是试图让凤朝阳放弃这场屠杀。他知道凤朝阳承袭了风神之力,而他被赤鳞兽咬伤的右臂也已经被冰凰强大的自愈力而完全治好了。如果他全力以赴,西廊国是铁定会血流成河的。而自己作为唯一能动摇冰凰的控制力的人,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继续背负血腥,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冰凰挥霍他的身体。
“既然是本王自个的事,就由本王自个斟酌好了。”不过凤朝阳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就范的人,他再次闭起了眼睛,“楚管家,本王不喜欢拐弯抹角,你呆在本王身边已经有一段日子了吧?何不趁这个机会我们彼此把话都挑明了。你对本王下了咒术吧??你的目的是什么?为名?为利?还是想要本王的命?”
楚飞羽按摩着凤朝阳肩头的双手突然顿住了,过了很久,久到凤朝阳差点以为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的时候他才开口接话,只是说出的话却让凤朝阳十分意外:“王爷,你错了。难道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