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朝阳睁开双眼之时,映入眼帘的是精美的雕梁画栋和透窗而入的明亮的阳光,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双眼,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此地。他不是应该带领着漠北大军西征西廊国吗?怎么会在这样雅致奢华的房间内睡觉?思绪开始转动,记忆也随之复活,他记得自己应该是带着楚飞羽一起出战讨伐西廊守军,与拥有引雷之戒的离殇打了一场之后……
之后怎么样了?记忆到此戛然而止,脑中那不该存在的大段空白让凤朝阳没来由地心里一慌,腾地从床上坐起身来,额上已是有汗珠渗出了。
“王爷!您醒了?!可吓死奴婢们了!”几个陌生而极不悦耳的女音在耳边响起,凤朝阳下意识地抬头,却看见几张陌生的面孔。他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一下子更沉了:“你们是谁?楚副将呢?!!”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身为自己的贴身护卫,竟然也敢偷懒,趁自己睡觉的时候随便安排一个女人顶替他?
眼见凤朝阳的脸色急速阴沉,四个原本一脸喜色的小婢女被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敢抬头:“启禀王……王爷,王爷为了漠北国的战事劳心劳力,这一病来势汹汹,楚副将足足为王爷医治了一天一夜才稳住王爷的病情。所以楚副将特意从城里挑选了我等十二名奴婢分三批日夜照顾王爷。楚副将他说,军中大事王爷可以暂且放心,请王爷静心养伤。”
伤?婢女的话让凤朝阳有些好笑,他有没有受伤他自己会不知道吗?虽然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睡了三天三夜,但是在他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受伤这一项,而且他现在感觉灵气充盈,通体舒畅,怎么也不会是大病初愈之人该有的感觉吧?只是,看着几个满脸惊恐的小女人瑟瑟发抖的样子,又不像是有意欺骗,现在是在城里吗?看来记忆短缺的那一块应该是大致可以猜到了,不过详细情景得找楚飞羽问问才能弄清楚了。
“你们起来吧。伺候本王更衣。”想通这一点的凤朝阳收起了怒气,一边伸了个懒腰翻身下床一边懒声吩咐道。
几名婢女如蒙大赦,一边连声称是一边分头动作。拿衣服的拿衣服,收拾被褥的收拾被褥,而其他两名婢女则是紧紧跟随在侧为他打水洗脸,梳理长发。一切收拾妥当之后,凤朝阳整了整衣袖,淡声问道:“楚副将现在在哪儿?”
“回王爷,”一旁身穿红衣的婢女微微福了福身,恭敬地回道:“楚副将刚才和凌公子去巡视城里的民情去了。”
一句话却让正欲跨出房门的凤朝阳动作僵在了原地,凌公子,短短的三个字让他微眯的凤眸瞬间充满了危险的光芒:凌子逸,这一次答应绯云苍月让你随军出征可不是让你做这些的,我才不管你是不是绯云苍月面前最得宠的男妃,你要是敢打楚飞羽的主意,你就死定了!
“哼!”凤朝阳冷哼了一声,猛地提起轻功,一步便腾空,消失在阳光里,而强劲的反冲力让结实的红木房门轰然碎裂,把几名婢女吓得跌倒在地,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好久没缓过来。
此时正和凌子逸在漳州城里四处查访的楚飞羽自然不知道凤朝阳的反应,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只有尽可能地避开凤朝阳才有机会去寻找雷神之力的下落,如果让冰凰再次发觉自己的意图那么不光是自己会有麻烦,还会再次连累凤朝阳。他实在不敢再赌一次凤朝阳的命够不够硬。
思索间,突然一方素帕递到了楚飞羽的面前,楚飞羽抬头目光撞上了凌子逸略带关切的俊脸:“楚副将,你没事吧?”
“谢谢。我没事,只是在考虑一些事情罢了。我们再去那边看看吧。”楚飞羽有些感激地笑了笑,接过素帕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在这大热天里挨家寻访可真不是个简单的活儿。看了看与自己并肩而行的凌子逸,他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感叹:果然男女还是不同啊!一开始知道凌子逸是绯云苍月的男妃的时候,楚飞羽还有些看不起他,但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才发现凌子逸不仅满腹文采,而且武艺也不差。别说,绯云苍月的眼光还真不错嘛!
前行的两人并没有注意到身后随行的一抹黑影,墙角的阴影里凤朝阳看着两人的背影拳头攥得咯咯作响:不是说视察民情么?为什么就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怎么看都更像是在逛街吧?那个什么凌子逸没事现什么殷勤?是想没事讨皮疼吗?还有楚飞羽为什么用那么暧昧的眼神看着那小子?在他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王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