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就算不看玉儿担忧的脸色,凤朝阳也知道碧寒潭并不是个寻常之处。竹海云天他来过也不止一次,碧寒潭的名字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且不说千年寒母和赤鳞兽都是上阶灵兽,必是凶悍,单就对早就习惯了施展风系暗杀术的他来说,要进入四面都是水的潭底取物就意味着他的所长将几乎全无用武之地,就连一贯引以为傲的速度也将大大受限。更何况在取得千年寒母之前,必须先进入潭底的火麟洞,也就意味着他无法避免地要对上最让他头疼的火系灵兽赤麟。只是,南宫紫炎和莫夕颜两人的伤势已经是迫在眉睫,容不得他顾忌那么多了。
“看在你是我好友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同去吧。”易江清伸手端起桌上的茶碗,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后,伸个大大的懒腰之后才转过身向一旁的玉儿吩咐道:“玉儿,去把我说的那几样东西拿过来吧。”
“是!主人。”玉儿恭敬地福了福身,然后转身进了内屋,那身如仙如幻的粉色让易江清不由得幽幽一叹,只是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而叹。
“这是你的地盘,当然你得去!”凤朝阳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碧寒潭底是方是圆自己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火麟洞的具体方位,更别说那个什么千年寒母长什么样了,他不去难道让自己在潭底待个三年五载的慢慢找?
“老酒鬼,有没有人告诉你,请别人的帮忙的时候,要说谢谢?”易江清转过头瞥着那个不知感恩的男人,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误交损友。
“嗯~好像是哦!”正鼓着腮帮子大嚼青笋的凤朝阳似乎很认真地偏头想了想,然后突然抬起头来,不知怎地脸上就挤出了一个无限娇媚的笑容,随后他就那么鼓着腮帮子向着易江清扑了过去,一边扑一边无限深情地说:“好友啊!你帮我这么大的忙,凤某无以为报,不如就让我以身相许吧!让我们的感情,天荒地老!长长久久!”他说得声情并茂,情真意切,差一点就声泪俱下了,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嘴里不时喷出的青笋残渣是多么的破坏气氛。
就在易江清考虑要不要牺牲一把竹凳,好让自己抡圆了把这个让他怎么看怎么倒胃口的男人一凳子拍出竹海云天的时候,突然屋里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啪嗒”声,像是有什么掉在了地上。两个男人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就见玉儿僵在内屋的门口,怔怔地看着两人,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五行惊雷当头劈中,一个青色的包袱落在她脚边。
“你……你们刚刚……在干什么?”不知过了多久,呆立的玉儿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呃……”凤朝阳收回僵在易江清身侧的双臂,有些尴尬地搓搓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们刚刚是在讨论战术,战术。”同时,他凑近易江清身侧偷偷地戳了戳对方的肋骨,示意他也说点什么解释一下。毕竟戏弄易江清是一回事,让玉儿误会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他可是最受不了女人哭的了!
玉儿对凤朝阳的话将信将疑,将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易江清。可是易江清却像是并不打算解释,而是突地转了话锋:“东西取来了?”他话一出口,玉儿才仿佛如梦初醒,急忙捡起脚边的小包袱,送到了易江清手里。
包袱打开,避水珠两颗,特制的钨铁磁针两套以及五花八门的药膏每种一小瓶。凤朝阳不由得抬眼瞄着易江清:“你是早有准备呀?家伙备得真够齐的。”
易江清连头都没抬,一边认真地确认着每一样物品一边漫不经心地回道:“未雨绸缪的好处就是在误交损友的时候不至于死不瞑目。”
“切~!”他的揶揄惹来凤朝阳极度不屑一声轻哼。
一切确认完毕之后,易江清再次抬起头来,这一次他的脸上竟是带上了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看着凤朝阳的脸缓缓地问道:“你要想清楚,真的非救不可?!你应该最清楚命格属风的你对上赤鳞兽胜算有几成。”
凤朝阳脸上的戏谑也褪了去,同样是一脸郑重:“非救不可!”
“唉!”易江清轻轻叹了口气,将小包袱重新包起,然后丢进凤朝阳怀里,自己率先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轻叹道:“老酒鬼,真的值得么?”
凤朝阳回头望了望脸上表情复杂的玉儿,然后也跟着叹了一口气,随后才拎着小包袱跟上,学着易江清的样子边走边叹道:“医死人的,你又值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