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鬼车鸟被激怒的时候,楚飞羽是有些慌乱的,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的。但是当他下意识地握住断月弓的时候,断月的声音突然就那样毫无征兆地在他耳畔响起:“女人,你的决心就只有这点而已?这种力量根本不可能战胜鬼车鸟。”
楚飞羽先是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声音是从断月弓里直接传到他的意识里去的,他有些不服气地在心里回道:“第一次总会有些偏差嘛,更何况是这么巨大的弓箭。”光是将弓弦拉到最开就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力气。“再说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啊!”
“你难道没看到鬼车鸟的恢复速度么?”断月对于楚飞羽的解释完全不屑一顾,“虽然拥有至寒之气的凤尾箭能在中箭的瞬间冻结它的恢复能力,但是这种冻结却是十分脆弱的,一旦受到外力的干扰就会迅速被破坏。”他顿了顿,接着说:“也就是说,如果你不能一次断了它所有的生机,那么对它而言根本就毫无作用。”
“一次断掉它所有的生机?”楚飞羽喃喃自语:“也就是说一次封住它的九个头?这怎么可能?!!”
断月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我就可以,只怕你没那么能力驾驭我。”
楚飞羽心底的好胜被挑起,他不服气地收紧握着断月弓的手,“只要有办法,就算是死我也要试一试,既然当初你们选中了我,那我没有道理驾驭不了你。”
断月冷哼了一声,不过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欣赏,“哼~!当初是当初,如果你的能力配不上成长之后的我,那么你的身体就归我了。”楚飞羽嘴角一抽,这就是所谓的噬主吗?可是这话为什么听起来这么暧昧?这就是他之前会时常占据自己身体的原因么?那么他现在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原因是……
“是吹牛还是实力,就让我试试看吧。”断月的声音恢复了冷漠,“现在开始我会把这一招的咒语教你一次,能不能把它的能力发挥出来就看你自己的了!”楚飞羽心里一凛,当断月的声音再次响起的时候,他已是重新回到了刚才射箭的位置,弯弓拉弦,完全不受鬼车鸟的攻击和石头人的动作影响,伸直的左臂没有一丝的晃动,粗布长衫在烈风中飒飒作响。
“沉睡在黑暗中的冰雪女神啊……”断月冷冽中带着一丝青涩的少年音在楚飞羽的耳中回荡,那缓慢而有力的吟唱一字一句地刻进了他的心里。
“沉睡在黑暗中的冰雪女神啊……”于是,紧跟着断月的吟唱,楚飞羽一边聚力拉弓,一边将那些冗长的咒语念出,当他口中吐出的每个字落地,断月弓的周围就会出现一只飞舞的冰雪精灵,那些被白色冰雾包裹着的小家伙们都有着冰晶一般晶莹的双翼和身体,欢乐地围绕着他的指尖飞舞。而如果仔细看下去,楚飞羽就会发现它们的身后竟是与当日在摄灵珠里见到的冰凰一样有着三条尾羽!
“今夜请容许我以冰雪契约者的身份为你点燃九盏明灯,……”咒语仍在进行,可是脚下大幅度的晃动和越来越重的灵力负担也在严重地考验着楚飞羽的能力。凝聚出的冰雪精灵越多他的灵力消耗就越严重,如果他的灵魂不能负荷这沉重的负担,那么不但会导致咒语中断,攻击失败,同时也会印证了他无法驾驭断月这一事实,那么他就会永远的失去断月。
他不能失了断月,更不能让曾经救过他的那些村民被袭击,所以就算是要赌上一切,他也不能认输。随着咒语楚飞羽握着断月弓的指尖渐渐凝起了霜华,九支绝美的凤尾箭在他的两手间慢慢成型,“……照亮你的归途吧!——九星连珠!”当最后一个字喝破,九支离弦的凤尾箭在夜空中划出九条最完美的光影,准确无误地命中了鬼车鸟的每颗头颅。
命中的瞬间,鬼车鸟的整个身体被从九只鸟头的创口自上至下快速地冰封,那些涌出的黑红色血液突破不了覆冰的重重封印,快速地褪成银色,融入了冰雪之中,就连那只一直在滴血的断头也被冰封了起来。紧接着只听一声脆响,那被冻结了的九颗头颅因为承受不了持续的压力就那么猛然碎裂,散成了一地的碎冰。那原本硕大而凶猛的身体因为没有了主宰,一下子从半空中坠落了下去。
当一切尘埃落定,楚飞羽身前的那张巨弓突然再次化作一到银光,飞入楚飞羽的额间,那枚消失已久的银月再次嵌入了楚飞羽的额头。“既然你这么努力,我就给你一次机会吧。”断月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只是这样的回答,该是他承认了自己的能力了吧?楚飞羽这样想着。
原本意识就有些游离的身体失了重心,楚飞羽整个人直直地向前倒去。只是楚飞羽还没来得及和石头人坚实的臂膀来个亲密接触,石头人宽厚的大手就已经伸了过来将他安全地接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