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
雷雨天……“轰隆!”
一声炸响,老天爷打了个喷嚏,雨滴花啦啦的往天上落下。监狱的牢房中,宁采臣正做着噩梦,只见那奇怪又博学的老伯,背对着他,在地上写着“正”字以策日期,脸皮上的肉,开始一块又一块的往下落,先是脸皮,后是眼珠,接着鲜血流满了“正”字凹陷的地面……“啊”
宁采臣猛然被噩梦惊醒,惊魂未定的他,有点傻傻的望着牢门。
那老人家依然在墙上涂涂写写,回过头看了宁采臣一眼,说道“又做噩梦啦?这次又梦见什么了?”
宁采臣有点傻的望了老人家一眼,声音略带颤抖道“我梦见你面目全非啊。”
老人家听闻,冷然一笑,回头说道“面目全非的不是我,是你!每天都做噩梦,你看看墙上的日历,来了这么久都不适应。块连自己姓周都忘了!”
比前三个月前,现在长满胡子的宁采臣确实已经算面目全非了,当下并无奈的说道“老伯,我不姓周!”
恰时,一位狱卒来至,端着一碗饭,上面有饭菜有酒,还有一块鸡腿,喝声道“周亚柄!!吃饭了!”
宁采臣一楞,随即应道“哦!好好”
说完,并起身来到牢房门口,看了一眼,突然见饭碗中有鸡腿!不敢相信的摸了摸鸡腿,喃喃道“啊?鸡腿这下日子好过啦!”
说罢拿起饭碗高兴的来到老人家的身旁,对他说道“老伯!你看!有鸡腿!这日子好过了!不用吃蟑螂了,你先吃!”
老人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拍了拍宁采臣的肩膀说道“你先吃吧,等你吃完了,我在跟你说”
说完摇了摇头,并走开了宁采臣没有客气,这几个月早就把他饿疯了,当下“哦!”了一声,拿起鸡腿就往嘴里塞那老人家走到墙边,一边用石子划掉周亚柄的日历,一边说道“人要知足,苦中也有乐!哎~”
宁采臣听闻,转过身,边吃边见老人家划掉他的名字,起身来到墙边,说道“老伯,你干嘛把我的名字给划啦?”
老人家转过身,指着墙壁上被划掉名字的字迹,对着宁采臣说道“这些人都是吃过鸡腿的!这鸡腿还有个名堂,叫做断头鸡!嘿嘿,吃完了鸡就砍头,嘿嘿”
宁采臣看着墙上的名字,回味着老人家的话,下意识道“砍头?”,很块宁采臣并明白了是什么意思,顿时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一般,腹中隐约作呕“呕……”
刚吃下的东西,全部给吐了出来!整个人跪做在地上,顿时,竟然傻了。
但是,单凭老人家的一面之词,他又不敢相信,于是并来到牢房窗口,竟然真的看见外面有两名侩子手在磨刀,一名老狱卒在盆中烧纸钱,口中还念念有词,大意是让自己不要找他报仇“啊?”
宁采臣神色悲愤,转过头如同落河后想要抓的那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对着老人家说道“老伯,你不要吓唬我了,人家说午时砍头,现在可是三更半夜啊”
老人家听闻,转过身来,走到宁采臣的身旁,用手指着外面磨刀的侩子手说道“哎!一定又是那些高官子弟犯了事,找人做替死鬼!这三更半夜的,才分不清谁是谁嘛!”
宁采臣听完之后,马上就信了,心情更是凄凉,眼中隐约有泪水渗出,满脸悲伤的说道“这天下,就真的没有公理了吗?难道做好人,全部都没有好下场?”
“霍霍……”
说话间,牢房窗外,侩子手磨刀的声音好不揪心。
那老狱卒更是三句不离“于我无关,有仇不要报我之类的话语。”
一小段时间过后,宁采臣已经想透了一切。这世间本来就是如此,他的前妻就是因为他上京赶考,而被当地恶霸抢占,不果之下,投河自尽……如今,他也因为被冤枉,当作替死鬼,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不如早死,好求个来世富贵。
想到这里,宁采臣拿起随身携带的木架,来到正翘着脚在床边看书的老人家身旁,对老人家说道“我做人两袖清风,这里是我全部的家当,全部送给你了……”
接着宁采臣并从木架中拿出一幅画,说道“这幅画,是我妻子留给我的。想当初,她也算是富家千金,却愿意屈身嫁给我这个穷书生,最后还被恶霸害死哎,就算死,我也要跟这幅画死在一起”
老人家接过木架,随意的翻了几下,转过身,从一旁拿出一本书,对宁采臣道“青年人,你还满重感情的!这样吧,我给你还个礼!拿着!”
宁采臣接过粗略的看了一眼,对老人家道“老伯,你学问这么好。幸好别人是找我做替死鬼!”
说完,宁采臣将书还给了老人家。
老人家见此说道“你人还不错,死了怪可惜的!”
宁采臣应道“幸好死的是我,不是你啊。”
老人家神色复杂的说道“哎!别说了,谁死了都可惜!你这种人,世界上已经是稀有动物了!死了就绝种了!我很久没有放生了,这里有个洞,一直通到外面!你出去,重新再来!”
说罢,老人家在床边打开了一处洞口。宁采臣见此,没有过激的回应,无奈的说道“哎!老伯,你不要给我这种假希望了。若是通到外面,你不是早就溜出去了吗?”
老人家一听宁采臣不信,立马就不高兴起来,有点不无奈的说道“唉!我在这里写书,不会有人来烦我。到了外面写什么都会被抓,我在这里写完了拿出去印。你不必担心我,这包袱里的东西,可以应付你一时之急!出去后,可千万不要在回来啦!记住啊!块块块”
老人家边说,边将自己的东西整理起来,交给了宁采臣,并将他推进了通道刚入通道,宁采臣突然感觉不对,马上醒悟过来,说道“不行!老伯,我走了,你怎么办?”
老人家瞪了宁采臣一眼,见过固执的,没见过宁采臣这么固执的人,有命让他逃,他还不想逃!只得劝道“唉!你放心好了!他们喜欢听我讲故事,我讲不完的,他们不会动我的。”
宁采臣还是不放心,问道“两个少一个,能行吗?”
老人家应道“我就说你前两天已经替别人死了,他们不会张扬的!就会找别的替死鬼,你放心好了,还是块走吧!”
宁采臣感激的盯着老人家,说道“那么好,老伯,你保重啊!”
恰时,监狱牢房门口被打开,三个狱卒拿着锁链走了进来,为首的狱卒口中更是大喝着“周亚柄!时辰到了,该上路了!”
“周亚柄”
“周亚柄”
接连二次的呼喝,让宁采臣加速了离去的决心,钻进了通道。
而老人家者是拿起一块木板将洞口封住,在用稻草随意一撒,用自己身体堵住,满不在乎的说道“死了,死了。”
在通道中不知道走了多久的宁采臣,终于看到了洞口的曙光。兴奋的一下子加块了速度!当久违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体上时,口中大呼“逃出来了!!终于逃出来啦”
很块,累坏了的宁采臣从洞口爬了出来。这里是一处荒山野石堆,宁采臣爬了一整天,身心都已经很是疲惫,当下拿出老人家递给他的包袱,将起打开。
首先进入他视线的是一本书,上面写这“人间道”三个大字,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玉牌!玉牌的正面写着“卧龙”二字。
最后还有一套衣服和一些碎银,让宁采臣不得不感叹老人家的周到穿上衣服之后,宁采臣拿着亡妻的画,走出了野石堆。刚走进一道小道,就听间“呼噜噜”的马声,望眼前一看,一匹骏马,已在前面不远处见此,宁采臣不得不在一此感叹老人家的神通广大说完,宁采臣看了看四周,确定不是无主之物之后,拍了拍健壮的马背,轻车熟路的骑了上去,拉过马绳,伴随着“希律律”的马嘶声……宁采臣大叫一声“驾!”!并绝尘而去恰好在此时,正在野草地里方便的入世修士,听见马嘶声,很快就醒悟过来,用手指着马踏的方向,大喊道“喂喂!!我的千里追!我的千里追啊!那马真是笨,谁骑它都跑!害的我连洗手的时间都没有!!”
说完,一身披甲的修士,连忙用枝叶擦了擦,提起裤子就追!只可惜那马已经跑的有一段距离了,跑步的话,根本就追不上那修士见此,来到小道上,对着骏马奔跑的方向骂道“你以为在陆地上跑,我就追不上了?你在陆地上跑,我就在地下追!”
“遁地!”
说完,那修士一闪身,就没入了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