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那一天,三千梅林灼灼风华,是你我命定的相遇,是我对你的一生倾心。
那一月,我待木槿几度花开,灌不尽相思如许。
那一夜,你簪一支木槿在我发间,“溪儿,如此最配。”清越低润话语是你我许下的一生不弃。
那一年,你说离开,我说等你,以木槿花期为限,你我终究错过。
他,世人赞王侯无双,清滟尊华,心智卓绝;算得了天下尘世,却算不透他和她的命运。
她,亦曾曰纯然无垢,清华飘逸,群芳难逐;惊鸿了绝代风华,却为他留一分清然澄澈。
那一瞬,我自城楼跃下,听到幽冥之界你的呼喊。“溪儿,为何不再等等我?”
这一世,我失去记忆换来魂归,只为再次与你相遇。
那时,等木槿花开,你我自此相守,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们的相守,是否在另一处一同重生?
你我,是果真无缘?
你我,是在木槿花开时再逢?
你我,是敌?是爱?是恨?
“我要醒来的,我要找到他。”
“我在找一个人,找一个我自十岁起就倾心相许的人。”
“你等了我这么久,这一次换我来等你。”
“阿槿,有我在你的身边,你可以放心的睡。”
“记住,阿槿,到哪里都要带着我。”
一段丢失的记忆和感情,七年刻骨相思,七场唯美刻骨的恋情。
前传:
这一日,是我国破之日,我的父王梓楚帝因痴迷于炼丹求仙;最终导致了萧国举兵以爱护百姓之名讨饭。我站在城墙之上,以魂魄为契机,奏起上古禁术青花调;为我的国家贡献最后一份力,眼看着十万大军的覆灭。我的魂魄也灰飞烟灭,弥留之际,我又看到了那让我魂牵梦绕了七年的身影。他自城楼接住跃下的我问:“溪儿,为什么不再等等我?”我很想睁开眼告诉他:“我等了你七年,如今临死之前能见到你,我很开心。”我不怨你灭了我的国家,因为我知道那是必然。
在无边黑暗的幽冥之境,我的魂魄游荡了许久,师父问我:“溪儿,我用你的觉魂和生魂构成你的执念,失去记忆换你魂归,你愿意吗?”
我点头:“愿意的,我会找到他。”
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睑的是千叶师父沉静却带一丝悲悯的双眸,我疑惑:“师父?”
他激动:“溪儿,你还记得我吗?”
我摇头:“谁是溪儿?我不是姬如千槿吗?”
他说:“这样也好。”我觉得现在的记忆有些空白,唯一记得的是千叶师父和我要等的一个人。千叶师父告诉我如今我只是一缕神思支撑着身体,若要真正的活下去需要集齐一魂七魄。我点头,遂这三个月以来潜心修习青花调。青花调,以魂魄为契机,方可唤起心之所念。
六月底,千叶师父说给我找了个主顾在青城,于是我踏上了别人的爱恨纠葛,看了七场刻骨的恋情。
第一节:梦遗青城
(她是一道光,漂亮的将他毕生点亮;他是一道殇,她情愿莫失莫忘。)
这一路甚是艰难,于是师父派了姬如千柒来陪我,沿途倒是添了不少乐趣。
“这次的主顾是个大人物---青王萧云的王妃安月,据说她有倾国之姿,还不是沦落了个深宫怨妇的下场,阿槿,你可不要嫁到王族里啊!”听小柒在旁边说得津津有味,我不禁回想起前几日梦中的印象:
江南烟雨,水乡红伞,一个女子撑着一把雨伞走在月石桥上,那是安月。白衣白裙,发丝只一根白丝带缠着,在风里飘荡,额头上缀着紫晶石更衬的她高贵清冷,平静的眸子扫视周围,最终落定在湖水中央的一间小亭子上,足下轻轻一点踩着莲花飞至亭上。
那亭子上不仅有人,而且此人还极为淡雅,隔着一帘重幕抚弄古琴,一旁茶杯散发清香的茶叶味道;她从容不迫的放下手中拿着的二十四节骨伞,坐在亭子上,静静的看着雨中莲花。良久,那白衣少年才开口“姑娘也是来躲雨的?”声音清凉,透彻,低沉而魅惑。她静默“公子闲情雅致亦是对着云水清莲抚琴煮茶,岂非误落凡尘嫡仙人?”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带着浓浓嘲讽。那男子掀起帘幕,面色如玉,发丝亦是只丝带绑着,只是眉眼总是含着温柔却稍显离愁的笑。
“在下,中仪,离澈;敢问姑娘芳名?”她看着他良久,竟无声笑了笑“青城,安月。”
那一夜,他抚琴,她起舞对月,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临别时,他白皙修长的手执一枚玉佩道
“澈与姑娘一见如故,望姑娘收下这枚玉佩。”她很平淡,但眼眸里却星光璀璨,那枚玉佩极为精致淡雅,篆刻着一朵芬芳幽兰,似乎可以嗅到温玉上的清香。
她摘下额上紫晶石递给他“若是有缘,那便来娶我。”他并不十分惊讶,但眼眸里埋着欣喜。
“阿月,紫晶为契,暖玉为证,定不负相思意,若违此规玉碎人亡。”他揽起她,踏出这烟雨霏霏的莲花妙镜。我不知他们之间是不是真情,因为毕竟一夜的时间不足以让人爱上一个人;但他们的一夜恍然三世重逢。
一个清冷的夜晚,安月执着二十四柄骨伞走在那曾经的小桥上,我知道她在等离澈。
一阵风过天地肃杀,一个青衣男子面色苍白的走上石桥,后面一堆黑衣人;这样看去,那容貌竟是离澈。她眼眸亮了亮。雨伞挽个花,竟射出许多银针,黑衣人应声倒地。她轻蔑笑笑,却对着他露出一个倾国的微笑“澈,你还是穿白衣好。”那青衣男子发丝凌乱,血从折扇上汩汩留下,素色的脸更是别样的苍白。他不语,终于晕倒在她白衣裙角之下。
“姑娘救了我,我自要留下来报答。”他嗓音醇厚低沉,那么平淡看着她。
“你若非要报答,不如以身相许。”她轻笑挑眉,看他嘴角绽放的如花笑厣。
“你是我的女人,不要总想着他,还是你觉得自己身份高贵了我只会爱你?”他无谓的看着她,她不语浅笑,他愤怒的摔她在地。
“澈,我负了你,便来陪你。”说罢决然跳崖。
这是一场预知,提前让我估摸这是个什么事。那青衣男子我是识得的,是青王萧云,那他的容貌怎生的同离澈一般?“阿槿,阿槿,发什么愣,看前面!”小柒兴奋的摇着我,我回神,顺着他的指尖看去
是一男一女在打架,这样模糊看去,却像是在调情;那白衣男子似乎有意让着女子,眼眸里储了满满缱绻温柔;女子忍心决绝的发出几根银针,快速离开,不知是不是我视力太好还是会错意,看到那男子唇畔竟勾勒出微笑,安心倒地。
“这是什么个路数?”小柒疑惑的看看我,我无奈“他被刺杀了,快救人啊!”他想了一会才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老子竟没看出来!阿槿,你还真是个风月高手!”
转眼,几日消磨,那被救会的白衣公子已大好了;只是我这几日总是梦魇,遂一直是小柒在照顾
“阿槿,你总不能这么无耻,好歹让我休息一下,再说他又没给钱。”他没好气的撇着我,幽怨的表情让我急惧心惊胆站。
“啊,你休息,我去问他要钱。”
敲了敲门“进来吧。”嗓音淡淡的,温润清雅。隔着这黄晕的灯光我细细审视他,果然玉树临风一少年:肤若凝脂,修长白皙的手里端着玉杯,清眉淡得若有若无,一双深邃的黑眸看不到底;发冠上一支白玉簪,一袭青衫绝世风姿。
“咳咳,这位公子,你昏迷了这么多日,一直都是我们在照顾;我们这一路到青城盘缠都买了药材,你看·····“
“青城却是很远,在下不才,习得剑术,可以保护姑娘。”
“厄,可是这药钱···”他竟无奈的笑笑,拔下头上的白玉发簪递给我:“姑娘真是执着啊!”我仔细审视这支发簪,似乎闻到了淡淡梅花清香,上好的温玉“既是如此,那就不用保护我了。”他笑意愈发明显道“在下的命似乎没有这么便宜吧?”我淡淡回了一句“随你吧,我们明天就上路了。“
刚一出门的一瞬间,他道:“溪儿?”我诧异的回头,见他眼神有些迷离,我张开五指在他面前挥舞了几番,他才清醒,却已经换了疏离的笑容:“姑娘与我的一个故人很相似,一时有些感怀,姑娘的名字?”
我想了想“姓姬如字青槿。“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于是我自然的走出房间,去找小柒,小柒看到我讨来的白玉发簪满心欣慰欣喜,开始絮絮叨叨的对我做出判断“据我十几年的经验来看,这支发簪所用的白玉真乃精品,若是当掉,至少得300个金珠·····“想了想又拍案而起“若是在古楼阁里卖兴许更高!”“不,如果这发簪被步月阁里的花魁戴着的话那不值万金?”在听他估价估了不计十遍之后。
我终于没能忍住“小柒,师父说什么来着?好像他捎信来说前些天他的月光宝盒不见了,那里面有稀奇的毒虫什么的,好像,昨天我在你房间看到了什么来着,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果然,耳边吵嚷声戛然而止,我悠闲的倒了一杯茶,他别过头去不看手里的发簪,极为沉重挣扎的递给我;狠狠道“给你了,你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