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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墨泉山庄

暮色时分,一行人已经来到一座高大险峻的山脚之下,前面已无路。黎纲问道:“蔺阁主,我们往哪儿走?”蔺晨走下车来,抬头向四周望去——晚阳斜照,天空呈现一片灿烂的粉霞,蘶蘶高山之巅白雪皑皑,此时在霞光的映照下竟分外妖娆,山腰处峭壁林立,乱木丛生,茫茫一片,洁白的雪裹住了整座大山。不远处,有一座小小的村落,整整齐齐的农家小院,缕缕炊烟袅袅升起,飘来一阵阵柴草的微香,与几天前血腥的梅岭截然相反,这里的安静的,平淡的!蔺晨一脸落寂,喃喃地说:“十四年了,整整十四年了。”

此时,小路前走来一位身上挂着各种猎物的青年人,青年人看到马车,有些惊讶,冲着眼前素衣翩翩的白衣人大声道:“何处贵客?怎来此偏地?”

蔺晨回过神来,看来这青年虽穿着简陋,却并非粗俗之人,一拱手,道:“在下是南方商人,听说贵地有许多药材,特来购买。”

青年人哈哈一笑,说:“你倒是来对了地方,我们这座山可是一座宝山,奇珍药材数不胜数,只是山势太过险峻,采药太难,没有多少人愿意上山采药。恐怕你购买不到多少药材啊!”

蔺晨说:“不打紧,我想向您打听一人,名曰莘仁,不知可否还在。”

青年人睁大了眼睛,说:“真是太巧了,正是家父啊。走,我带你去找他。”

热心的青年人略显兴奋,“你怎么知道家父名讳啊?你来找他,真是找对人了。我爹每年都上山采药,一去就是月余,每次都收获满满。”

蔺晨仿佛一点也不意外一样,只问道:“看来莘伯伯身体还不错。”

青年人道:“是啊,好得很呐!身轻体健,虽然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上山采药青年都不及呢!”

不一会,就来到一家普普通通的小院,青年人大喊大叫:“爹,爹,有贵人来喽!”

屋内出来一头发花白老人,身著粗糙布衣,搂着一药筐,亮声道:“没准性的小子,又瞎吹什么呢?”

青年人把身上重重的猎物往雪地上一扔,发出闷闷地重响,上前拉着老人的胳膊,说:“我没骗你,他知道您的名字呢!”

老人抬头,见儿子身后一白衣飘飘之人,他眯起眼仔细打量着:“恕我眼花,我们好似并不相识。”

蔺晨却一把抓住老人的手:“你真不认识我了?我还能认出您来,莘伯伯,你忘了小晨了?”

“小晨?”老人手里的药筐哗啦掉了下来,他伸出僵硬的双手搂住已比他高许多的蔺晨,眼里满含着泪水:“小晨,小晨,你长这么大了?……你长得很像小桑子啊!”

迎着晚阳,老人略呈金色的胡子微微抖动,说着撩起衣襟擦了擦眼睛,说:“小晨,十余年了,自从素心师姐走后,你们谁都没有回来过。这次,一定是有什么事吧?我们屋里说吧!”

蔺晨压下无尽的往事,说:“不了,的确有事,我想回墨泉山庄,有两个朋友受了重伤,想在山庄内养伤。”

莘仁说:“好吧!我们现在就去。”

蔺晨说:“马车上不得山,只好放在此处了。”莘仁转身对呆在一旁的青年人说:“崖儿,过来。”

一行三人来到马车前,莘仁掀开门帘望了望,说:“只好背着上山了。”蔺晨点点头,随后黎纲用轻裘裹起了玉面公子,背了起来;蔺晨又用轻裘裹起已经回暖的女子,无可奈何地说:“唉,只好我亲自动手了。”

这时莘崖伸出手来说:“我来吧!我力气可比你大多了。”

蔺晨犹豫了一下,竟然说了句:“算了吧!你……!”

莘仁呵斥道:“小孩子家掺什么乱,把马牵回家,找草料好好喂喂,另外在家好好照顾你娘,我上山几天就回。”

蔺晨将女子背上后背,女子远没有想像的重,轻盈得像一片羽毛。这一动,肩部被枯木插入的地方,又涌出了些许鲜血,有几滴洒到了蔺晨的身上,蔺晨厌恶地甩了甩:“哎呀呀,我心爱的衣服啊!真不知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黎纲当作没听见,飞流在一边偷笑起来。

一行六人开始登山,雪花铺满小路,加之被风吹过变成了冰冻,非常滑,很难走。走了约一个时辰,前面已是峭壁,无路可行,此时太阳落山,暮色升起,周围已经变得模糊起来。他们沿着峭壁转,摸着峭壁走,又走了约莫几分钟,来到一大片枯藤前,莘仁摸着一块岩石,对大家说:“低下头,向里行。”黎纲惊讶地看着,心想:“已经是岩石了,怎么往里行?”突然,莘仁奇迹般地消失了身影,接着蔺晨也不见了,黎纲和飞流急走几步,来到岩石前面,才发现,枯藤遮盖下,岩石后面竟然是一条窄窄的小道,低下头,侧着身,背上人和自己紧紧地贴在一起,前行五、六步,突然开阔起来,原来,这岩石与山浑然一体,巧妙地将洞口包了起来,成了天然的屏障,再加上岩石上灌木丛生,藤萝倒挂,根本发现不了洞口。

进入洞内,莘仁已经用枯木做成了火把,点燃了后,洞内一下子亮起来了,此处倒比外面暖和多了。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洞,继续往里走,洞内竟然闪闪烁烁,林林立立地挂着形态各异的石钟乳,飞流看着看着兴奋起来,一边走一边到处摸,冰冰的,冷冷的,有的还滴答滴答地滴着水珠,再往前走,一条小河竟然悄然流来,哗哗哗,流到脚下,竟然又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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