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太阳温暖的照射在这片苍茫的大地上,给WH这座城市添上一层淡黄的衣服,掩盖着这里的丑恶。早晨六点半,上班一族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工作,他们从城市的各个黑暗的角落,慢慢的汇聚到这个工业大城市中心。
记者王雪熬了一整夜,眼眶发黑,活脱脱一个熊猫成精。疲惫的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哈欠。王雪也要继续新一天的生活。经过昨日的事件,王雪知道,今日定然不会风平浪静。而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她最清楚这其中的道道,张小千的六个字,定然会引起这个城市各方面的斗争,成为导火索。
果不其然,打开笔记本电脑,像往日一样,王雪首先翻起早间新闻。映入眼帘的“今日头条——WH钢铁厂工人不满政府改革政策,公开指着政府行径令人发指。”
“噢!天呐!”王雪头痛的抓了抓麻木的脸颊。起身迅速穿戴好衣服,随便打扮一下,开着电视台给配的桑塔纳2000来到市电视台,一路上面对同时的打招呼,王雪尽量的回以微笑。径直来到台长办公室,王雪刚想推门而入,就看到台长顶着他那厚重的老花镜,手里拿着公文包,一副急切的样子,低头匆匆的在房间徘徊着。办公桌上还燃着没有吸完的香烟,刺鼻的气味弥漫整个房间。
“唉!王雪,你怎么现在才来,快进来。”
好哇!走进一看,台长办公室里已经坐满了人,有昨天一起采访的记着,有副台长,责任编辑,,,,都是电视台举足轻重的人物。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王雪慢慢进入他们讨论的话题。
“WH钢铁厂是我市资历最老的大型机械公司,早在建国初期就已经为国家出过大力,现在政府一句话‘改革’就想把厂区的地都收回重建,这样以来等于直接断送工人的工作啊,他们这些个工人,哪个不是一辈子呆在工厂,脑袋没什么知识,只会点技术。这样端他他们的饭碗,搞不好会闹出大乱子啊!”一位年龄稍大的主编说道。这人是老一辈的新闻工作者,姓李,以前没少和WH钢铁厂打过交道,是钢铁厂那边的支持者。
他一开口,剩下的几位主编都点头称是,但是也没有一人敢响应他的话题,政府改革是大势所趋,没有人能够阻拦,何况,面前的台长可还有没发表看法。台长叫王传文,是市委宣传部直接下派的科级干部,在电视台这一亩三分地,全是他说了算的。记着,主编们都不是笨蛋,现在急着发言,一旦违背了台长的意思,那就等于断送了前途啊。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台长也仅仅只是政府宣传部的一个下属单位负责人,始终代表着官方的意思。王传文之所以唉声叹气,焦急徘徊,不是担心工人丢饭碗,也不是担心钢铁厂的反对压力,而是担心政府那边的意思。如果政府强力的改革,不顾工人的阻扰,那他这个电视台长就成为了官民之争的中间草了。响应政府,大力宣传改革,是讨好了政府,但也违背了工人,到时候工人扛不住压力下岗了,怒气只会爆发出来,到了那个时候,政府为了稳定发展,没准就会把现任的这个电视台长给推出去灭掉以平息民愤。反之,按照事实进行公平公正的报道,那样是有利于工人,但是却违背了政府的意思,台长的位置就不安稳了。所以他焦急。
“老李,你也是电视台的老人了,这件事情的关键不是工人们饭碗的问题,事实正如你想的那样,工人们处在一个很不利的位置,但是你也要为电视台想想啊,为我想想啊,让你们来,是为了商量出一个办法,既不违反宣传部的改革精神,又能消除工人的怨气。而不是在这替工人打抱不平。”王传文说。
大家都沉默了,面对这样一个尴尬的处境,所有人内心都知道,这个王台长的好日子到头了。
王雪很生气,在她看来,媒体的根本任务就是调查收集民意,然后向上面反映,以利于政府做出正确的对策,而不是只是宣传上面下达的意思。现在的电视台里,除了那位李姓老主编外,其他人都打着推卸责任,保住官位的主意。
“我个人认为咱们电视台虽说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能主导舆论的方向,但是也不是绝对的,现在的报刊,网络,都是信息传播的媒介,特别是网络,已经有着超越电视台的导向作用。以我看来,咱们不如把这个新闻的报道全出售给网上的几家媒体公司,这样也减轻了我们的压力。”一个年轻的小主编为王台长出谋划策。
王雪:“我们电视台的作用在那里?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我们的价值在那里?台长,事情已经很清晰了,这次的改革根本就是违背了社会发展的规律,大家看看,如今房地产公司到处圈地盖楼,又把盖好的楼囤积不兽,导致房价不断上涨,这些工人生活在城市里,没有宅基地,只有那么一小块的厂居房,现在政府要收了他们最后一块落脚之地卖给房地产公司。是呀!这样一来,高楼大厦平地而起,城市变得越来越漂亮。但是这些高楼大厦里,有多少是空的?又有多少是为了改善人民生活所建的?政府某些官员为了政绩,把本市的民众推向水深火热中,用百姓的饥寒来装饰他们的华丽。这。这是一个新闻工作者应该支持的事业吗?这是我们人生价值的追求吗?”
“够了!”
王台长:“王雪,你的想法可以保留,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如何用最合适的方法宣传上面下达的改革精神,最大化消除民众的反对情绪。而你的‘政治’导论,可以去向你博士的导师发表,不要在电视台里乱弹琴。”
王雪:“我是乱弹琴?好好好!你们讨论你们的方法,我自己做我自己的报道。大家各不干扰。再见。”
。。
“唉唉唉,王雪,你去哪?你别走啊?。这孩子。。”王台长很无奈。
“台长,这王雪也太没礼貌了,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啊!要不是仗着她父亲在市里的势力,他怎敢跟你作对。台长,我看这件事情就按照刚才小王主编的意思,把这个新闻出售给网上的媒体公司,这样咱们虽说获利少点,但是也好过一个处理不好被政府问责呀。”
王台长:“好,就这么办。老李啊,出售新闻的这个事就交给你了,你资历老,跟网上的几家媒体公司在我市的负责人都熟悉,你去跟他们谈,尽量把这个新闻的报道权卖一个好价钱。”
老李:“台长,我。”
王台长:“行了,大家散了吧!”
唉,可怜的老李。王台长那么精明的人,直接把这个棘手的烂摊子以一种变相的方法转交给这个资历最老的主编,如果以后出了事情,那他就可以义正言辞的指责老李了,也能摆脱这场旋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