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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丁百万开钱庄家财大发

金钱无腿走千家,

钱庄典当好生涯。

黄县丁氏财运佳,

五马运银忙不暇。

黄县丁氏家族,人称“丁百万”。民国《黄县志》中有“丁氏望属济南,明初由沂州日照县之南沙河迁黄”的记载。2001年丁氏族人续修的《黄城丁氏族谱》中说,明初丁氏先祖由山东诸城县藏马山南之小天台徙居黄县。其先世以勤俭起家,继以商业致富,清康熙间,子孙积累渐厚,乾隆中元鹏、元沂、际云等科第仕宦,亦渐蔚为黄之巨族。

乾隆年间,丁氏以十一世丁元沂致富为“丁百万”创始人,历代重视读书、为官、经商。他们以学入仕,以仕保商,以商养学,儒、官、商有机结合,故长盛不衰。丁氏家族中先后27人次考中举人、进士,五品官衔以上者148人;当铺、钱庄遍及全国11个省市,被誉为诚信经商的当铺世家,相传资产折合白银5400万两,是清政府两年的财政收入,为山东首富,绰号“丁百万”。丁家丰而不吝,遇公益善举踊跃捐输,民国《黄县志》称山东言富者德望推丁氏焉。

丁百万家族自始祖丁公、太婆黎氏率男二人迁居于黄,中阅数代失传,传至孙旺,卜宅西关,产业定焉。后渐衍渐繁至六、七代,而黉序蜚声,田园广阔。丁百万是老黄县城里巨富丁氏家族的总称。明代称大富豪为“万户”,丁家拥有百万家产,比万户更加富有,因此就被叫成“丁百万”了。明代初年,丁氏举家迁徙,途中丁公病饿而殁,黎氏携子二人,一路讨饭来到黄县,靠节俭经营致富。发家后丁家一直保持这样的传统,子孙后代每逢过年都要供养先祖用来要饭的篓子和木棍,大年初一全家吃干菜做成的“剩饭”,并在灶前供养烧饼,以示不忘根本。

对于丁家的致富,民间传说许多有趣的历史故事,但都与一笔外财有关。其中最典型的是黎氏母子在借住的破草房里,一夜之间从屋内四个角落里先后找到了一个铁人、一个铜人、一个银人、一个金人。丁家靠这金银铜铁四个小人为资本,慢慢富了起来。这只是传说,不足为凭。

其实丁百万家是靠做买卖,尤其是开当铺富起来的。丁家的当铺大约近百座,据龙口市博物馆蒋惠民先生考证,丁家的当铺,北起关东,南至江浙,遍布河南、河北、山东等11个省。民国《黄县志》中记载丁氏先世以勤俭起家,继以经营商业,遂致富饶,其兴也尽由商业而至,以商起家者众,以富力居社会之中坚,而故家数百年贻传之。这些说明,开当铺是丁家的经济支柱,致富命脉,加上管理得当,又开设了大量钱庄,如黄县城内名气较大的“泰昌钱庄”,就是丁家的产业,故而成为山东首富。据传各地当铺兴盛时,每天有五辆马车往回运银两,真可谓日进斗金,而且延续达数百年之久。

丁家的当铺和钱庄,共有栈房字号八个,号称丁家的“八大钱囊”,分别为文来、泰来、信来、正谊、金城、东悦来、西悦来、天记等,这些字号也是各大支系的称谓。丁家的当铺设掌柜(经理)、谋先生(相当于律师、秘书之类)、账先生、司库、护院、店员等,由谋先生在当铺支顶门头。丁家的商业,统一由栈房管理,在山东各地的当铺也均由黄县派出工匠建造,格局基本一致。当铺使用的营业执照是“龙票”。丁家的财产折合白银5400余万两,等于清政府两年的财政收入。在八大栈房中,西悦来对后世影响最大,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西悦来几乎是丁氏家族的代名词。其创始人丁法祖,有两个儿子,七个孙子,拥有房屋700余间。光绪十七年(1891年),西悦来家族将住宅分给七个孙子居住,俗称“七大份”,大份爱福堂的主人是丁宝典,二份履素堂的主人是丁宝文,三份勤业堂的主人是丁宝训,四份师俭堂的主人是丁宝瑞,五份保素堂的主人是丁宝检,六份宝俭堂的主人是丁宝珊,七份惜福堂的主人是丁宝瑨。蒋惠民先生在《“丁百万”家族兴衰史考》一文中说,丁家从雍正年间开始投入了大量资金,大兴土木,建造了富丽堂皇的住宅和花园,至咸丰年间,共有房屋2700余间,遍布黄城大十字口、北巷、辛店、北关、南涧、宋家疃等处,占据了老黄县的大半个城区。

丁百万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各支系使用的堂号有文素堂、雍睦堂、寿远堂、安吉堂、增禧堂、思善堂、庆余堂、安素堂、怀德堂、苞素堂、瑞芝堂、以约堂、纯约堂、思约堂、怀古堂、安福堂、信修堂、行素堂、福寿堂、光裕堂、安雅堂、承启堂、迎福堂、循礼堂、衍庆堂、修德堂、大德堂、履素堂、敦义堂、声远堂、观省堂、天吉堂、宝善堂、爱福堂、勤业堂、师俭堂、保素堂、宝俭堂、惜福堂、敬福堂、受福堂、履中堂、履谦堂、履和堂、履福堂、履安堂、履行堂、乐业堂、承业堂、安业堂、崇俭堂、保安堂、保忠堂、保德堂等。

丁氏故宅坐落在山东省龙口市黄城西大街21号,是名震四海的“丁百万”家族西悦来支系的住宅,由爱福堂、履素堂、保素堂、崇俭堂四路和清代私家园林漱芳园组成,建于清代中期。建筑风格具有浓厚的京城府第和胶东民居的神韵。每路中轴对称布局,五进四合院落;木构架结构,硬山坡顶,屋面覆以仰合鱼鳞青瓦。主体建筑做工精细,用料考究,饰五脊六兽;隔扇门窗,雕梁画栋,涂色漆金,设前后廊。胶东民间曾有“黄县房,栖霞粮,蓬莱净出好姑娘”的歌谣,其中黄县房即丁氏故宅,堪称民居建筑艺术的精华。

以漱芳园为代表的丁家故宅,不管是从建筑规模,还是到精致的做工,可谓胶东一绝。因属黄县少有,故人们习惯称为丁家花园。但对它的来龙去脉却很少有人知晓。这还得从清代道光年间说起。

“西悦来”家族的创始人丁法祖(1771-1839)有两子七孙。长子丁培荆(1806-1854)生有五子,分别为长子丁宝典(1826-1865)、次子丁宝文(1835-1898)、三子丁宝训(1839-1900)、四子丁宝瑞(1842-1899)、五子丁宝检(1846-1895);次子丁培芸(1842-1898)娶的夫人范氏(1819-?)婚后一直未生育,便过继了哥哥的四子丁宝瑞为嗣。两年后,丁培芸又娶了比自己小26岁的王氏(1842-1898)为妻,婚后生育丁宝珊(1865-1902)和丁宝瑨(1868-1888)哥俩。这样,两家合起来有七子,到光绪末年各立门户时,分成七大份,堂号依次为:爱福堂、履素堂、勤业堂、师俭堂、保素堂、宝俭堂、惜福堂。因此,丁宝瑞和丁宝珊、丁宝瑨不是一母所生。两家的七个儿子长大成人后,各自成家立业。老七丁宝瑨娶了县城东北隅姜家的女儿姜氏(1870-1906)为妻,由于丁宝瑨从小身体虚弱,经常闹病,婚后一年多就去世了,撇下了姜氏一人守寡,人称“七寡妇”。姜氏眼前无子,十分寂寞。于是,就过继了三份丁宝训的五子丁寿恒为嗣。这下可惹恼了六份丁宝珊家,找上门来要姜氏说清楚,追问她为何不过继血缘近的六份后人为嗣,而偏要去过继三份的,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弟兄。姜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好拿出10万吊钱来给六份,以示补偿。六份嚷着不稀罕钱,就用这笔资金建了一处丁家花园,取名“漱芳园”。花园建于光绪末年,产权属六份宝俭堂的,而出资兴建的则是七份惜福堂,位置在宝俭堂园子的北邻。

宝俭堂的园子和漱芳园一起坐落在现今龙口市开元小区内,南与宝俭堂住宅相对,西与师俭堂园子为临,北至旧时黄城的北围墙。南北长600米,东西宽约30米,总面积约为1.8万平方米。园子南门外是街道,临街由东至西是一幢古建青瓦房,大门位于正中略偏东,有一条房下过道。过道尽处为一个50余米长的院落,称场院,院北端坐落一幢古建瓦房,东西长度与临街房同。东起三分之一处为房下过道,房北为一南北长50余米的牲口院,院北是闸板门。再向北为花匠院,内设三间东厢房,院内植有龙爪槐。花匠院北邻豪华的“漱芳园”南墙,居中处为花园门楼,上面镶有“漱芳园”三字横匾。

漱芳园南北长近500米,东西宽30米,占地约1.5万平方米。漱芳园进门为漂亮的鹅卵石地面,迎面的影壁,不但镶嵌宝石,而且做工精细,共修了三年八个月。据说要求一个工匠每天只能磨一块青砖,如果是磨了两块,去交工时准验不上,原因是工艺“太粗”。因此,有的工匠就采取磨两块交一块,另一块则装在工具袋内(背搭)背回家。这样长年累月,等花园影壁竣工,工匠家也建起了一座精致的影壁。

影壁东西两端为边门,东边门上书“骋怀”,西边门上书“游目”;进了边门为花圃和对厢各三间。影壁北去是一座屏门楼,上书蓝底金字“渐入佳境”横匾一块。过了门楼进入游览区,院内雕栏玉砌,优雅宁静。迎面为一条精巧别致的花岗岩拱桥,桥下的水与两侧对称的鱼池相通,内养金鱼、荷花。桥面向北直达二层木楼下,楼前七步石阶,上面挂有小篆“梯云楼”蓝底金字匾额一块。木楼每层五间,高十余米,为木构架结构;屋面坡顶饰鱼鳞青瓦,脊端饰有龙头吻兽;木楼上层前有阳台栏杆,上下层以四根朱色立柱支撑,木雕精致,色彩艳丽,立柱上挂有漆金楹联。室内雕梁画栋,光彩夺目,门窗隔扇,古朴典雅,可以说是华丽非凡。楼后建有对厢各三间,对厢南侧均有一个小门通门外甬道,甬道向北直贯花园尽头。东侧甬道较窄,仅四尺余,西侧甬道较宽,一丈左右,植有两颗大杏树;

西甬道门上书“爱吾庐”三字,东甬道内豢养着数条看园猎犬。木楼后是鹅卵石地面,直达相对的又一屏门门楼,入院是左右对称10米的花圃区,植有松、竹、牡丹、丁香之类。中间与门楼正对为甬道,向北通往水上凉亭。亭区南北长12米左右,东西宽15米左右,高约4米,占地近200平方米;亭子为四角形,木质青筒瓦结构,亭角挂有铜铃,随风而动;凉亭前额刻有“松月亭”三字。亭内置有精致石桌、石凳,柱侧饰有栏杆,四面有出口通向四岸,中间以小桥相衔接,桥下水宽3米余,内养鲫鱼、睡莲。岸上东西北三面以假山相抱,奇峰跌宕;北假山高处有8米余,登上假山时,大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据说当年仅假山石一项就花费白银10万余两,全部是太湖石。西北角有一条崎岖小路可通山后,东南角有一块平石,中央刻有棋盘,以供游人对弈。假山北去有20米左右的菜园直抵北围墙,院内有水井,植有柳树和桃树。漱芳园里面的文化氛围也相当浓厚,名人题字随处可见,大小匾额共有32块。

综观整个漱芳园的建筑,可谓院内亭台楼阁,池水碧波荡漾,遍布奇花异草,景色十分迷人。漱芳园前的东园还曾经是丁家的意诚小学,许多丁家儿女首先要在此就读。学业完成后,再去崇实中学读书,进而走上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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