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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人生面目

是选择继续惊慌袁还是选择活在当下袁品尝草莓甜美的滋味钥在《禅骨禅话》中有一位智者在两千多年以前讲过这样一个故事:在寂寞的秋天黄昏,一位旅人蹒跚地走在无尽的旷野中。旅人不经意间发现野道中散落着一块块白白的人的骨骸。旅人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疑惑之际,忽然从前方传来惊人的咆哮声,随着一只大老虎紧逼而来。看到这只老虎,旅人的疑惑顿时烟消云散,紧接着他拔腿就跑。

旅人被老虎追赶着,一直追到悬崖边。进退两难之际,旅人看到了求生的希望,是因为断崖上幸好有一棵松树,而树枝上竟垂下一条藤蔓。于是,旅人便毫不犹豫地抓着藤蔓垂下去,可谓死里逃生。

老虎在崖上狂吼着,是因它不肯轻易地放弃差一点就入口的食物。

好感谢啊!幸亏这藤蔓的庇荫,终于救了一命。心存感激的旅人心里在祈祷着。

正在旅人心存庆幸时,朝脚下一看,“啊!”他不禁大吃一惊,原来脚下竟是波涛汹涌、深不可测的大海。怒浪澎湃着,波浪间有三条毒龙,正张着血盆大口,都睁着一双血红眼,正等着旅人落下去。

上有老虎,下有毒龙,旅人只好紧紧抓住身之所系的一条藤蔓,悬荡在半空中,上下摇摆,极其危险。天有不测风云,这时,令人更恐怖的是那条救生的蔓藤,在其根接处却不知从何处忽然跑出两只黑白老鼠,津津有味地啃噬着旅人赖以维系生命的藤蔓。旅人拼命地摇动着藤蔓,驱赶那两只可恶的老鼠,而那两只老鼠却肆无忌惮的样子,没有一点走开的意思。

“完了完了,再没有存活的希望了!”旅人十分绝望。旅人进退两难,千钧一发之际,在那条蔓藤上有个蜜蜂的窝,滴下五滴甘甜的蜂蜜,滴落在旅人口中。那位旅人吃到美味的蜂蜜,竟忘了眼前的恐怖和危机——老虎、毒龙、黑白老鼠的生命威胁,忘情地在半空中摇来荡去,张大嘴巴,只是一心一意地希望,能再求得香洌诱人的一滴蜂蜜。

蜂蜜太甜了。当旅人品尝到蜂蜜的刹那间,竟使自己完全忘记身处危险万分的死怖境地,被蜂蜜所夺。

智者告诉我们,这就是人生之实相!这位智者就是释迦牟尼佛祖。这则譬喻,记载在《佛说譬喻经》中,他用象征手法对人生提出了诫惕,向我们开示人生之实相。

旅人,其实就是我们凡夫众生。无尽而寂寞的荒野是你无尽寂寞的人生。秋天的黄昏给你人生的孤寂。你的人生之所以像秋天那样的孤寂,是因为你是只身孤独的旅人。虽说你有亲属、家人、朋友,但并没有可以互相倾吐心中的一切、互相理解的心灵之友,没有心与心距离的心灵之友只是种奢望,即使是丈夫妻子,也未必能互相理解心中之事而生活下去。人生的孤寂,原因就在这心灵的孤寂。难道你未曾有过这种孤独的感伤吗?

路边的白骨是你人生的旅途中家人、亲属、朋友等人的死亡。如今的你应该看到很多白骨吧?难道你也没有注意到紧逼而来的“无常之虎”么?饥饿的老虎是暗示自己的死亡。世间存在的一切事物都是无常的,都有一个“成、住、坏、空”的过程,故你也有“成、住、坏、空”的过程,终点站就是死。死,对每个世间凡夫之人是最恐怖的事,所以释尊以恐怖的老虎做比喻。

你爬上崖顶的松树是指财、名、利等。这些东西即使再多,濒临死亡时,一样也带不走。藤蔓是“还不会,还不会,我还不会死”的那种自我安慰的心态。不断啃噬着藤蔓的黑白二鼠代表白昼黑夜,夜尽昼至,生命如沙漏般递减,它们一刻不停地在缩短着你的生命,如藤蔓渐被咬噬,乃至断绝。深海是“地狱”。坠入地狱,必须承受“八万劫中大苦恼”,这便称为“后生大事”。三条毒龙,是你心中的贪欲、瞋怒、愚痴三毒,由此才产生地狱之苦。五滴蜂蜜是指人的五欲,就是财、色、名、食、睡五种欲望,是世人愚痴烦恼的根源。许多人不也是在五欲贪婪中,忘了人生无常、生死逼迫吗?

这则譬喻警讽世人太追逐五欲,纵然遇到死亡的侵逼,受到四大无常的煎迫,仍然经不起欲望的诱惑,贪财、恋色、沽名、嗜食、好睡。大难当前,犹贪念眼前享受,无视欲乐之后的危机陷阱,哪怕会因此丧身失命,也无动于衷,不知回头转身。

佛经中另有一则譬喻:好比在锋利的剑刃涂上一层甜美的蜜,愚人只看到蜂蜜的美味,而看不到剑锋的锐利,伸舌舔食,虽然一时尝到了甜头,却也割断了舌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如今的你,如果处在藤蔓都快咬断的危急当头,恰巧藤蔓上长着鲜艳欲滴的草莓,看起来很是可口,你会否伸手将它摘下来吃,还赞道:“味道真好!”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呢?是选择继续惊慌,还是选择活在当下,品尝草莓甜美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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