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言看了一眼有口难掩的宁士，便开口解释：“宁士心里也是有苦衷的，毕竟如果我一到庄子，他就传了暗卫，自然会让太老夫人不满的。或者这也让我无法在庄子上顺利的活动。
现在你们倒是来得及时。庄子上那个管事雷大壮之前不仅自己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还受了太老夫人的旨意要对付我。所以不过是两天的时间，他不仅中了我的布局，还闹得那么大。
现在庄子上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是一清二楚了。更重要的是……这庄子上竟然也有买卖人口的问题。卖掉的还是姨娘和小姐呢。”
“这里之前是姜氏的地方，方林山和姜氏的关系不好，也不希望因为一个庄子和姜氏闹翻了，这边一般不安排暗卫。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糟心事。”宁士也没有料到姜氏的人竟然猖狂到这个程度了，若是让方林山知道了，大概会和姜氏再闹上一场。
只是那也只是闹上一场罢了，方林山是完全不能和姜氏闹翻的，因为姜氏的娘家在是非常有实力的，而且……与方家门面上的生意有太多的联系，一旦动摇，方家门面上的生意就会受到打击。
若非如此，宁士早就除去了姜氏，哪里容得这个泼妇天天闹腾？
只是他也没有想过，姜氏竟然会把方林山送到庄子上的姨娘和庶女卖掉。
方林山一直秘密经营奴隶贩卖，却连自己的姨娘和庶女也沦落成为了奴隶，倒真的是足够讽刺。
“不过现在姜氏已经不会理会这些事情了，所以我会把这里处理好的。”宁士一想到顾卿言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了姜氏，实在是非常佩服。
顾卿言微微点头，就想起了在雷大壮攻击她的时候，孙氏和她的孩子一起往雷大壮丢泥沙的画面来，虽然这样的行为虽然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的确阻止了一下雷大壮的动作。
当然……顾卿言完全有能力将雷大壮轻易制服。
“对了，感概在庄子口上那个被人打了的女人叫做孙氏，还有她的孩子都想着帮我。”
看到宁士有下车的动作，顾卿言便开口说话，“虽然之前孙氏被雷大壮利用了对付我，但是也只是被利用了。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我原谅她了。”
“是，小姐，属下明白了。”宁士点头，然后便下了马车。
素眉在宁士撩开马车帘子的瞬间看到了站在马车外的詹天涵，也便朝顾卿言行了一礼，退了出去。
“看来素眉喜欢詹天涵啊……”
顾卿言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只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尉迟景墨拉扯进了他的怀抱之中。
“真想什么都不管了，直接把你带走呢！”尉迟景墨紧紧地搂着怀中的人儿，轻声感叹，“留在这里干什么？总要我看着你去犯险……我也是受够了……”
顾卿言明白尉迟景墨的意思，但是现在还不是他们可以放弃一起在一起的时候，所以她便压着声音轻轻开口：“景墨，你说……皇上为什么多年都不能杜绝梁国境内的黑市人口贩卖？甚至都知道了方家的奴隶市场如此红火，却一直束手无策呢？”
“那应该是因为蔡恒宇在朝中主导着言论，而且也实在有太多的权贵与奴隶贩卖有联系了，毕竟……府中也有丫鬟婆子是被卖过来的。就算皇兄有心，也难以制止。”
尉迟景墨虽然不高兴自己难得的煽情被打断了，但是还是顺着顾卿言的话题下去，“所以皇兄多次打压，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方家并不仅仅是表面上的富商罢了，这个家族牵连了各方势力，这个你我都已经清楚了的。所以……”
“梁国的户籍政策，到底存在多久了？”顾卿言打断了尉迟景墨的话，直接进入了主题，“男人若是没有户籍，若不是充军就是成为苦力，而女人则会卖身为奴或者沦落青楼。这样的户籍政策存在多久了？”
尉迟景墨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顾卿言的话题会跳跃了那么远的距离，但是他还是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才说：“应该是皇兄登基以后才如此的。
虽然和过去的政策没有太大的变动，但是的确在皇兄登基以后有所改动。我记得父皇在世的时候，这个户籍政策大概也是如此，不过男人一般只是充军，因为那个时候父皇好战，总要征兵。
而女子一般是卖身为奴，但是那样还是有很多人会被迫沦落青楼的。而且那种被卖入青楼的一般和奴隶没有太大的分别。而现在栖身青楼，也是一些逃难的或者是什么愿意失去户籍的女子的选择。
毕竟自愿的选择总比被买卖要好一些。皇兄这个政策，倒是很受商户的欢迎。特别是花街那些商户。”
“难怪梁都的花街那么繁华。的确是自愿选择要比被卖进去好一些。但是皇上若是把政策修改为让没有户籍的百姓在新的居住地获得户籍，那么不是更好吗？反正都是梁国的百姓，为什么要人家进入奴籍或者妓籍呢？”
顾卿言觉得，如果尉迟乐骋这不是别有用心，那么这个政策就实在太奇怪了！逼着百姓成为奴隶，这是一个明君应该做的吗？
“虽然皇兄是皇上，但是朝政从来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这个奴隶贸易其实真的牵扯了很多，若是轻易就可以改变，那么皇兄也不会让我们在此冒险了。”
尉迟景墨已经了解了顾卿言心中的疑惑，那边是梁国政策上就像是帮着那些奴隶贩子一般，但是从军营之中长大的他知道，充军对于一个一无所有的男人来说，绝对是非常好的出路，然而女子……都是要那样了，自愿总比人强制要好一些的，至少待遇好一些。
顾卿言没有直接说出她怀疑尉迟乐骋和方家有关系，毕竟现在门面上就是不可能的，方家和蔡恒宇甚至聂皇后都可能有关系，但是作为皇帝的尉迟乐骋怎么看都站在他们的敌对面。
只是……那样的政策，那样打压了别家奴隶贸易就独留方家一方坐大，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管如何，这庄子上的事情也让我看明白了方家那些长老们的态度，他们根本不在意这些小打小闹。甚至知道被卖到奴隶市场去的人是方林山的姨娘和庶女，只要他们觉得这不妨碍自身利益，就算是血亲也可以卖掉的。
既然如此……我接下来的行动只要打着保护方家利益的旗号，当真是什么都可以做啊。”
看到顾卿言那跃跃欲试的模样，尉迟景墨便是有些好奇：“你已经有了想法？打算怎么做？”
顾卿言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马车外素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姐，老爷请小姐到雷总管的屋子去。”
“好，我这就过去。”顾卿言应了素眉，再看向尉迟景墨，“我就先去处理了这庄子上的事情，接下来……自然是要将奴隶市场变成我的，也要去打听青枝的妹妹许绫叶的事情。”
看到顾卿言已经有了打算，尉迟景墨也不去说那些什么要她回去的话了，他只是勉强的基础旅客一抹笑容：“你去哪里，我去哪里。我陪着你。”
是的，虽然不会有太多的时间如此，但是他甘愿把这些时间都用来陪伴着顾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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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来到雷大壮的屋子，开门的依旧还是那个小厮，只是这一次小厮已经学乖了，看到了顾卿言首先来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鞠躬，那恭敬的模样就差点要跪在地上磕头了。
小厮行了礼，就将顾卿言迎进去，在顾卿言的身后，也跟着尉迟景墨，素眉以及詹天涵，只是他们都用下人的身份，还精心易容了，这回看上去当真一点也不引人注目。
只是……那些跪在大厅内外的人，一看到尉迟景墨出现，一部分人就白了脸色，因为他们是在庄子口看着尉迟景墨如何一剑飞来，将雷大壮的手钉在地上的！
顾卿言走进了大厅，便看到了宁士坐在正座上，两边站着几个管事，然而他右手边的正座是空着的，这自然是顾卿言的位置。
顾卿言朝着宁士行了一个礼以后，便直接坐在了那正座上，再去看那个已经包扎了手臂，被妻子扶着一起跪在地上，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了半分的嚣张了，而且那个脸色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失血过多才如此苍白的。
“好了，人也算是到齐了，李管事你说说，这事情审问得如何了？”宁士斜眼看过去那个年过半百，头发有些花白的管事。
李管事马上站了出来，朝着宁士和顾卿言行了一礼：“老爷，小姐，我已经清点了庄子上所有的人以及账目。也已经询问过了小姐在庄子上发生的事情。可以简洁的归到以下几点。
分别是雷总管纵容庄子上的人欺负小姐，在庄子上猎户出了命案以后，希望用刚到的小姐当替死鬼，以此免于官司以及死者家属的缠扰。其次就是庄子上的一部分人有些私下将姨娘小姐贩卖的情况，然后再往府里通报人已经死了等等。这都是非常恶劣的行为……
其中最恶劣的自然是今日雷大壮纵容庄子上的人对小姐行凶了。此罪……应该按照府上规矩处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