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把你母妃拉下水了。我不是故意的。
易水寒会意摇了摇头,他不介意。
对于有生育之恩的母妃,他并没多大的感情。只是觉得尊敬罢了,而且子若又不是恶意中伤。
这就是传说中的偏袒哦不对赤果果的有了媳妇忘了娘!
天上的锦妃娘娘是该哭呢还是该怨还是该怒呢?
或许她也会笑。
子若得到易水寒的理解后,语气转厉,似剑刃划破空气,“会不会,这锦妃娘娘当初根本就没难产而死!而是你,觊觎锦妃美貌,将其禁锢府中!”
这推理为毛太天马行空了吧!
且不说弄出一个皇帝的爱妃是多么的困难,当然这药除去皇帝愿意与臣子共享一个女人的情况,就是让一个人在一月之内先后生一子一女那根本不可能,除非这一子一女根本就是双胞胎!
这么一推理,子若心里有冒出一个新想法,而且这在现代可是有这样的例子的。
“那个,墨大人,在下走南闯北,也见识了不是新鲜事。曾听说一产妇生下一双胞胎,可随着孩子长大,这孩子一个像她的丈夫,一个却像她丈夫的朋友,越长大越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于是这丈夫气急败坏滴血验亲,这双胞胎居然一个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朋友的儿子。”
易水寒也蹙眉了,且不说他是多么憎恨子若这一个猜想,就说这个所谓的‘新鲜事’,他的夜盟和钱莱冶的天下第一庄都没如此奇闻。
可转念一想,子若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那也说得通她为何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了。
聪明如墨诗棋,自然也明白了子若的意思,一张脸硬生生给逼得火红,就像被火烤熟了一般,“你到底是谁?休得胡说!”
哎呀呀,子若捂住自己的嘴,尽管已经被黑布给蒙上了,“我这张嘴,就是关不住话。”似乎煞有介事的打着圆场,却又步步紧逼,“可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南汉皇室的美女都到你们北洛君臣怀里来了?而这臣的女儿,还跟这皇的爱妃长得那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不可能!”墨诗棋斩钉截铁的说道,怒火太甚,以至于他没发现易水寒制住他的手颤抖了一下。
子若绕到易水寒身后,取出易水寒一开始就带在身上的画轴,到墨诗棋眼前,缓缓打开,“这是我手下按照南汉皇宫锦妃出嫁之前的画像所临摹,墨大人自看看。”
画中的女子正在抚琴,未笑,那微翘的眼角却透着三分笑意;一双桃花眼加之一双幽深的黑瞳,不魅惑却显得轻巧灵动,眉目之间尽是尊贵的风范。
墨诗棋的眼眶已经湿润,潸然泪下,“锦秋”
子若 瑟的抖了抖手里的画,似乎戳穿的这事,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墨大人,你看错了,这可是你口中尊贵的锦妃娘娘!”
“不可能!”墨诗棋笃定的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锦秋的画像?”忽然他话锋却拐了个弯,“锦秋到底是什么人?”
“墨大人,别装傻了,这锦妃娘娘可与你的女儿,长得几乎一模一样。”随即子若将手指点再画像女子的眼角,“当然除了这眼角的泪痣。”
墨诗棋闭上眼,泪滑下,口中喃喃道:“锦秋”
子若的情绪给带了回来,走到墨诗棋身旁,让背轻轻靠着易水寒,希望寻求一丝安慰。
静了好久。
墨诗棋忽然开口,干涩的声音似许久沉寂一般,但他开口已不是刚才喃喃所念的名字,“子若”
“嗯?”子若条件反射的应声。
墨诗棋似乎并没有察觉子若的异样,“子若不是我的女儿”他的声音很沉,沉得可以淹没在夜色之中。
“什么?!”子若差点蹦了起来,“墨子若怎么不会是你的女儿?沐锦秋可是你的妻!”她怒吼着,腾腾的怒火似要燃尽瞳中的黑暗。
这样的响动,划破墨府寂静的空气,竟然没有一丝反应。
“锦秋的身世本官费劲多年的心思,却没查出。”墨诗棋答非所问,“锦秋过世那两年,我一直想着把子若送回去,可是却查不到锦秋的身世。沐锦秋这个人,似乎根本就不存在一般。呵。”他似轻蔑的嘲笑一声,那是子若从未在他身上看到过的表情,“直到汉帝找来我才知道子若身世不凡。”
子若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她猜想过各种真相,也做好接受各种真相的准备,可她从未想过,她墨子若不是墨诗棋的女儿。
尽管她沐子若讨厌他这个所谓的“爹”!
“不是我的女儿”墨诗棋似老友谈话一般,声音柔极了,“你很轻松吧!子若”
子若手中的画轴一滑,眼中的泪水早已经奔涌而出。
易水寒松开墨诗棋想要抱住她,可她却转身用衣袖擦掉眼角的泪水,再转过身来看着墨诗棋,正色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墨诗棋再次扬起了嘲笑,“就在刚才!”
“呵。”子若也学着墨诗棋的样子嘲笑了,笑得妖娆。
她取下面巾,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丝毫不在乎打开刀鞘的时候,利刃划破了自己手心的皮肤,更不理会易水寒的担忧,将那把利刃放到墨诗棋的喉结旁,眸中滑过一丝嗜血之色,“也就是说,如今我就算杀了你,也不是弑父了我不过手刃一个,玷污我母亲清白的无耻之徒!”
“哈哈哈哈哈”墨诗棋听后笑得癫狂,子若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他疯了。
“玷污?!”墨诗棋嘲笑道,“何来玷污?我对你母亲可是敬若上宾。若是我得到锦秋,也不会受不住南宫 的引诱了!一个正当盛年的男子,最爱的女人只能看却不能碰,寒王,你能做到坐怀不乱吗?”
墨诗棋点出了易水寒的身份,易水寒一点也不诧异。、
毕竟子若离开碧落,与失踪都与他有关。
子若疑惑的目光看向易水寒,易水寒对上这目光,没有丝毫犹疑,“除了子若,我谁都不要!”
“呵。”墨诗棋也不知在自嘲还是对易水寒的回答表示轻蔑,但随即却恢复最初的字字铿锵,似乎那眸中的血丝和脸上泪痕都是假象一样,“子若,几月不见,你的武功怎会如此厉害。”
“关你何事?”子若还不待墨诗棋再次开始蔑笑,又继续说道,“我说是我母亲传的内力给我,你信吗?”
“锦秋?”墨诗棋有些不可置信,“她分明手无缚鸡之力!”
子若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说明,你真的只是给她筑了一座监牢而已。你什么都不了解我母亲,凭什么困她那么多年?还让她背负着你墨氏亡妻之名,在转生之井,难以转世!”
子若也不知道怎么说出这句话,只觉得自己脑中忽然浮现了两名女子在轮回井旁的徘徊。
她企图甩掉那影响,可那却似乎是她真的经历过一般。
墨色的瞳孔忽然陷入完全的幽深之中,子若忽然解开墨诗棋身上的穴道,拉住他的衣领就拖着他到书桌前,一把把他甩到椅子上,匕首之尖就在他背部心房之后,“写休书!”
“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墨诗棋丝毫不惧,字字铿锵有力。
“有名无实!别再束缚她了!你想她永远在轮回井旁苦苦等待,直至多年后一身戾气化作厉鬼,永世不得超生吗?”子若怒吼道,那利尖随着子若的抖动穿透了墨诗棋的衣服,抵上了他的皮肤。
背部一丁点凉意,墨诗棋甩手拂袖,执笔。
易水寒也在子若的目光召唤下自动化身书童,研墨。
“有劳寒王为我磨墨,下官真是三生有幸。”语毕,墨诗棋点墨,下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易水寒正要取过来的时候,墨诗棋却忽然将纸扯掉,扔到地上。
“姓墨的,你什么意思?”子若可以感受到利刃刺破皮肤,“我告诉你,墨芷岚顶替我的身份冒充皇族,下场可想而知。而墨芷岚,还有这墨府上下,如今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你的决定将决定他们的生死。”
“岚儿?”墨诗棋的手一抖,“岚儿还活着?!”
“哼!”子若道,“你若不写,我就让她活不成!”
墨诗棋叹了一口气,从抽屉里取出一张早已经泛黄的信封,墨迹已经陈干。
“这是?”子若可以分明的看出两个大字,“休书?”
墨诗棋将休书递给易水寒,“我早已经写好,还请王爷公主保住岚儿的命。”
其情恳恳。他也已经知道子若就是所谓的“水若公主”。身份已定,那么子若的话,可信度自然十分之高。
子若虽然已经知道原主不是墨诗棋的亲生女儿,可这身子还是止不住颤抖,心也不受控制的酸涩。
易水寒打开信封检查,“确是,还有墨大人私印。”易墨染举起来给子若看。
子若点头让易水寒收好,然后封住了墨诗棋的穴道,冷冷的说道:“墨大人,虽然多年你给墨子若的亲情少得可怜,但你至少也给了墨子若和沐锦秋一个家,我谢谢你。来日我便派人将沐锦秋的坟墓搬迁,至于说法我和易水寒会给出,你不用担心。”
说完,子若与易水寒闪身离开了屋子。
没过多久,地上暂时昏迷的墨大也已经醒来,立刻寻得墨诗棋的身影为他解开了穴道。
“大人?”墨大是浓浓的担忧。
“无妨,派人去看看少爷小姐们是否安全?”墨诗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如果忽视他那一张颓废的脸。
“是。”一前一后两黑影在黑夜的街道慢慢的走在。前面的影子停,后面的影子也停。前面的影子慢,后面的影子也慢。前面的影子快,后面的也快了。
无月之夜,若不是习武之人夜间视力向来很好,这样的距离走着,恐怕早就跟丢了。
前面的影子忽然停下来,停了很久。
她抬起头四十五度望着天空。
骗人!
天空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