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天虹大陆就有了十二个都城拱卫人间之说,这十二个都城相互之间远隔百万里之遥,看似随随便便杂乱的坐落在大陆上,但只有这十二都城的守护者才知道,每一座都城都占据在天虹大陆的每一个最重要中心上,正是这十二个都城,才让茫无边际的天虹大陆相互之间在冥冥之际连接成了一个整体。
【天虹极北高原】
在这片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地方都是积雪的极北高原上,一片白皑皑的世界里,风开始吹了,没有任何的前奏,就忽然狂风大作,风越刮越快,越来越猛,最后竟然是将周围的的那些积雪都卷起了半空之上,奇怪的是,在那漫天的飞雪刚飞上天空还没来得及落下的时候,一切都禁止了一般,就连空气都好像是失去了重力的吸引,没有流动,在空中,形成了一股给人第一感觉是太过的美丽而忽略了这已经是违反了常规的可怕凝固。
所有的雪花都在瞬间定格在了半空之中,仿佛就像是无数个洁白的雪花在透明玻璃里镂空了一般,在阳光之下,烨烨放光着,又好像是无数个被囚禁在一片片小雪花中的幽灵在叽叽呀呀瞪大着眼球在愤懑着,在这片已经是杳无人迹的雪山,构成了一种雪地里的幻视,连仕图咧着嘴笑了,看着这无数个亡灵构成的雪地里的海市蜃楼,那张清雅却无时无刻不给人一种狂野感觉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小小酒窝,他很开心的露出了一个很孩子气的笑脸,很满意的打赏了自己一个,乖。
当谛听赶到这位于天虹大陆最北方的一块土地的时候,一股血腥味如同几百条被活剥了蛇皮血淋淋的蛇在空中旋转着一样,在空气中倦成一个让人恶心的气味漩涡,狠狠的扑进了什么都不知道的鼻腔内,对着味蕾来了个狠狠的恶心。
虽然谛听贵为天虹十大上神之一有着被誉为羽爵的荣誉,但一来自己没有上头命令他来过这里,二来生性懒惰的他,并不像其他诸神一般四处游历,可以说对整个天虹大陆最不了解的神就是他了,同时也是最不问世事的神了,要说起不问世事这个,就没有之一了。
皱了皱眉头,谛听身体里不断地运转着灵力,来强行忍住了这股让人作呕的恶心气味,这个小小的动作在他那万年不变的冷峻面部上,显得是那么的难得与搞笑,但在这一刻没有人在乎这些了,他抬起眼眸,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傲气如同一只雄狮站在高地上用那孤冽的眼神在巡视着自己的领地一般,最后他的眼神定了定,作为天虹大陆上最为高贵的一小撮人,就是那些人间最为尊贵的帝王见到他们都得尊敬的称呼一声老师的神,简简单单的移动脚步就消失在了原地,开始踏入这片他听都没有听过的地方。
站在山峰上,像是一个神在俯唅众生,当那一幕幕血肉交错的景象映入眼颊的时候,谛听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皇爷会派自己来了,他接到的命令是来这里接一个人,而且还要顺便处理一下后事,现在谛听终于是明白了,所谓的后事,就是利用自己的领域【纳灵】来处理此时这人间地狱都很难形容的了的情景。
强悍的灵力从谛听的后背上散发出去,像是一只只带着无限感官的触角一样,从他的后背上向这个血和雪的世界里蔓延开去,感受着周围的灵力波动,谛听那张千年不会有什么表情变动的俊美脸颊上,渐渐的阴沉了下去,看着脚底下那座沿着山脉分布的城市,他只是低沉着脸,但却掩饰不了他此时内心的愤怒,平静的谛听更加有着一种让人望而生畏但却又更加的想要去亲近的魅力,在那可以让人产生飞蛾扑火冲动的表面之下,是他内心愤怒的火山在一次次的积淀,随着对周围灵力波动的一次次了解,最后他沉静的脸颊再度恢复了精致,那些散发出去所有的灵力猛然爆发,这座刚刚还用着血淋淋挂满残肢内脏来宣示什么是地狱里的惨绝人寰景色的城市瞬间便化为了废墟。
而当他的脚步再度移动,空气里溅起了一缕涟漪。
再度出现的谛听带着无比愤怒的一挥手,刚刚那极富有海市蜃楼般不应该存在的漫天美景,只是一个瞬间,便是漫天飞雪,雪花飘飘洒洒,纵使是世间最为纯洁的白,但也十足的弥留了血的痕迹。
一切都开始重新变成了现实里来了,当所有的雪花落尽,谛听那张连愤怒都给人透着一种精致的脸颊上眉头猛地一松,猛然间露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神色,站在这个大陆最高处的他此时也忍不住在心里问到,这是鬼吗?
【神都王城】
流冬尒走进这座高耸入云的建筑时,偷偷的瞄了一下那位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男人。
他是那么不堪,肥硕的身躯坐在那张代表着权倾天下的椅子上,就好像是一团烂泥巴一头肥猪在龙椅上流淌着那么让人恶心,特别是他的那张脸,丝毫没有人间帝王的孤傲清俊,哪怕是人间市井里随随便便一个小痞子,穿起华丽的衣衫,坐在这张椅子上,也绝对比这个男人有味道一百倍,又或者是千倍···
抛开权位势力不说,看人第一眼就只看外表的流冬尒根本就瞧不起这头猪,但是瞧不起归瞧不起,一生风流无论男女只要美的都笑纳,位列天虹上神榜第七的流冬尒却是打心底的敬畏这位肥的像猪的主,在这个时时刻刻都在经历着人踩人的社会,哪怕是将心里想法一丝一毫的表情流露,他都不敢,因为他知道,只要流露出来,那么自己滚落在地上还透着血液的头颅绝对新鲜,而且还百分百的残留着自己刚刚那个鄙夷的神色来嘲笑自己那失去头颅还跪立不倒的身躯。
自从自己接任这一届毛爵以来,这位顶头上司皇爷给自己的感觉就像是一滩死水,从那具肥硕身躯上,不止一次的感觉到没有一丝灵力在流动,对于修行者来说,身上没有一丝灵力流动的,那无疑于一个常人没有呼吸,压根就是个死人。
“你在想怎么死吗?”龙椅上那具已经不是用肥硕能够形容的了的硕大身躯不知什么时候动了动,换了个看上去更加迷人的姿态,使的那臃肥腰间的赘肉像是一圈一圈的呼啦圈相互叠加在一起,又像是狮王的脖颈。
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形成了空洞的回音,好像是来自很遥远的地方,但是事实却是来自前方不足十米的那头肥猪嘴里。
跪伏在地上的流冬尒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开始随着那句空洞的话语沸腾了,多年的杀伐给他带来的除了血腥贪婪还有就是应对危险来临之际的临危不惧,正是如此,他才有胆量在利益面前去中皇爷的东西来饱自己的私囊,但是下一刻,他见鬼了,他那双眸子已经彻底的凝固住了,那是一种对死亡的本能惧怕,只是一瞬间,他那沸腾的血液便结冰了,他瞪着那双动弹不得布满恐怖的眸子,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那毫无预兆就掉落在地上的右耳,然后是左耳……
流冬尒是骄傲的,他能够从一个乡下穷光蛋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段人生放在哪儿都能够被盖上一个厚厚的传奇二字,但他又是自卑的,可怜的,可怜到头来还是一条狗,只不过以前是一只土狗,现在是只神犬,改不了的还是摇尾乞怜的命运罢了。
深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个理的流冬尒,并不愿相信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操蛋倒灶的狗屁理论,而是立马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被自己的汗水浸湿了,皮肤以内是冰冷刺骨,以外则是一切如常,要不是他那两只耳朵滑稽的掉落在地上,除了这当事的两个人,外人根本就不知道此时的流冬尒已经快死了,他这才感觉到那头高高在上的肥猪对灵力的掌控程度,那是一种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企及的高度,更可怕的是,他体内的神印正在萎缩,像是一个在谷底被人凿了一个天大窟窿不断漏水的湖泊,流冬尒瞪大的眼睛一瞬间布满了血丝,因为此时他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里的灵力在争先恐后逃离他的身躯,好像在那些灵力后面有着一头吞噬灵力的饕鬄巨兽。
咔嚓~
很清脆的声响,流冬尒的身躯很有意思的断成两截,上半身以头抢地,下半身跪伏在地……
在这最后一刻,不可一世几十年的他终于是知道自己错了,自己当初能够得到赏识取代上一届毛爵,那么对于他们这位皇爷来说,自己自然也就没什么天长地久的资本,也没什么是杀不得的。就像自己体内正在萎缩的神印,得之者便可得到那般翻天覆地的力量,在他面前却是那么的无用武之地,也那么的一文不值……
世人眼中代表着无限恐怖力量与至高荣耀的神印在这位皇爷眼中仿佛就是一片垃圾一般的无足轻重,瞧不上眼,而这还是这个大陆上最强大的十大神印之一。
庸肥的身躯使劲的摇摆了一下,似乎很满意的看着那分成两个半具可笑的身躯,他没来由的觉得心头一滞,刚刚那种意兴阑珊的杀人感顿时消绝了,眯着眼,谁也看不出他那种眼神隐藏下的含义。
既然做不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那便,随手可杀!
他很想把这种感觉永远的根深蒂固在心怀里,但是理智不断的侵蚀着他那不断刺激着大脑皮层的快感,下一刻,原本已经断成了两段的流冬尒竟然开始奇迹般的复合着,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旧是不断的扭动着那具肥硕的身躯,那副姿态,要是现在有人可以给他递上一杯茶,那就是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