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天大营】
“所以说,以后我就不能喊你谛听,而要叫领路?”连仕图没有因为自己身体里现在正在发生着一次残忍的生存战而感到不可思议,相反他从来没有感觉到像现在这么的悠闲,哪怕在他的记忆力他还是一块小石头的时候。
“而你也要给我一个很霸气的尊称,进爵者了。”连仕图笑眯着双眼,喋喋不休道。他十几年来就一直以为成为上神就是不断的杀伐掠夺等到实力到了就可以了,就像那什么水到了什么地就成了一样,没想到一朝真的到来了,还真是朝为田舍郎,暮登天下堂的现实版啊,但是临了却是发现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所以他现在就像是一个乡巴佬第一次进城,不是什么都好奇,而是要装着什么都好奇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而这绝对比那些不懂装懂一副除了自我谁都不放在眼里然后到处闹笑话的要高明太多了。
所幸谛听是过来人,静静的等待着,然后一语点破,血迹斑斑啊,“我说,进爵者,你要是再这样,我就什么都不说了,自己去探索。”谛听说完,就果断的摆出一副我真的会这么干的表情,嘴里还在低声的呢喃着:“反正这并不是一个领路该有的职责。”
然后一直就喋喋不休到已经词绝的连仕图果断闭嘴,表情十分的自然,完全没有被揭穿后该有的尴尬,而另一个表情更是在这一刻适可而止,也完全一副德高望重的姿态,看到这里,如果说装逼也有境界,那么这两位绝对上榜摘得大陆有史以来领路与进爵者之间的金牌最佳装逼百花奖。
“为了区分,所以上神的神印也叫做爵印。”所幸谛听还是说了。
连仕图只感觉到眼前一亮,一片精致的琉璃叶子便奇妙的浮现在了他眼前。
这应该怎么说了,除了奇妙连仕图真不知道该怎么来解释这种感觉,一个普通的下神,哪怕是他这种下神中的巅峰者,也不敢让神印这么暴露出体外,这是修行者的大忌,修行得到一枚这种集天地宠爱于一身的神印实属不易,根本就不是什么功德无量可以解释的,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神印一旦离开体内,那么那个人在那一刻所有的实力就会随着神印的离开肉体而大减,别说巅峰,就是一半的实力都可能达不到,而且神印离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就已经是无主之物了,有些强大的神印或者那些没有被彻底驯服的神印完全有可能在一脱离修行者的控制就发生暴乱,大陆上有记载的历史上,少不了这类为了炫耀而被有心人夺走神印,落得个人头落地下场的傻缺。
而此时在自己眼前的是这个大陆上最为巅峰存在的爵印,没有人知道作为大陆上最为巅峰存在的爵印会不会也会暴乱?
“那不是什么神技,那是我的法相,嗯,简单来说,那就是真的我。”谛听知道连仕图心里的疑惑,这家伙是个可以宁愿不要命也不会放弃心里一丝疑惑的人。
所以这个投其所好立马就达到立竿见影的效果了,原本絮絮叨叨的连仕图已经是一副孜孜不倦求知学子风范了。
“那我就是同时看到了两个你?还有那金碧辉煌的巨大身影是你的法相和提萝垭的法相?”连仕图吃惊道,那两个睁大的眼眸就差没有厚颜无耻的直接问道:什么是法相啊。
谛听自然是看出了连仕图心里没有问出的话,一笑道:“嗯,那两道身影的确是我和提萝垭的法相”,谛听狭长的眸子并没有因为岁月的流逝就变成了一双老花眼,而是一如既往如星星般明媚,那表情就是在告诉一脸渴求的连仕图,你是不是想问什么是法相?
谛听嘴角微笑着说:“你的领域是什么?”他想起了初次见面那个让他由心而出感到的可怕那一幕,虽然他知道,现在的连仕图根本就不知道,问了也是白问,但是几十年来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感到好奇的了,忽然有了这么一件,下意识的闻到。
“嘿嘿,呃···,我还没有领域。”连仕图尴尬的抓着头发,他的确是还没有领域,因为他还没来得及探索自己的领域,就碰到了谛听这个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坎,然后现在就已经接踵而至的第二坎,连神印都正在被吞噬着。
就更别提什么领域了,就是毛都没有。
“领域是整个天虹大陆上所有修炼者的一个分水岭,一个分分修炼者实力的风水岭,在这个分水岭上下的,哪怕只是紧挨着,两者之间的差距也只能用秒杀来区分,而且被秒杀的一方哪怕在数量上是前者的几倍也无济于事,而这也是神与人的区别,有着神印的神和只有靠肉体感悟的人之间的区别就宛如天壤,而这通俗的说法也叫做跃龙门。”
“领域的前提是神印,拥有神印就意味着能够开拓出自己的领域,领域不再像神印一样单纯的是天地之间的产物,而是修炼者以神印为介,借此感悟天地之间的玄妙而领悟出的强大杀技,所以领域是因人而异,决定领域的是人,而不是神印,这就好像有些人能够得到神印却是毕生也练不出一个领域,而这哪怕那枚神印之前的好几任主人都有着不同的领域,只要人一死,所对应的领域便会随着风消云散,所以领域并不像神印是永久的,而这也是本质”。
“那么就不能有个别列外?”连仕图眨巴着眼眸,趁着谛听顿的空间,立马抛出一个问题。
得到的答案并没有超越了连仕图的想象,谛听清高自傲的脸颊上虽然泛起了一缕涟漪,但是很快就归于了平静,最后淡淡的道:“不能。”
在这短短的等待期间,连仕图仿佛是看见了些许沧桑与桑田。
“除非是达到了皇爷那种级别。”谛听呢喃,“或许才可以吧。”
或许,才,连仕图不懂,为什么谛听的喃喃中会这样,咧着嘴看着谛听勤勤勉勉的问道:“那什么是法相。”
“通俗了说,法相就是分身。”谛听道。
“分身?还以为多了不起的神技了,原来就一鸡肋。”连仕图不屑的撇了撇嘴不满道。
“那我要是告诉你,这个分身有着媲美本体的实力,而且,只要本体不死,他就永远不灭呢。”谛听说着呼了一口气,故意将末尾的那个呢字拉长,他看得到某位刚刚还在不屑的家伙已经开始呼吸不自然了,而他则继续表情自然,脸颊上就差没有直接拿毛笔在上面写上,也真是不怎么样。
“这鸡好,极好。”连仕图连连称赞,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多关于那个上层社会上的事,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陪着他说这么的话,而且还不厌烦。但是下一刻从谛听嘴里出来的话让已经呼吸加速的连仕图再一次觉得自己的是个真真切切的土鳖了,而且还要是那种万年藏与淤泥不见光亮的万年大土鳖。
“而这并不是法相的本质”,只见谛听轻声细语,完全一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道:“知道为什么天虹大陆上经过千年的演变,神印数量在变,而爵印为什么总是十个呢?”
“这是大陆的平衡守则。”谛听道,“爵印的强大不是我这么解释就可以让你懂的,大概只有在你摆脱进爵者这个身份成功的成为毛爵之后,才能够切身的体会得到吧。”
连仕图撇撇嘴,这个尴尬的进爵者身份还真是能够让人一辈子回味无穷啊,现在才刚开始,自己就有点怀念了。
真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听一代上神这么的像个老太婆一样的絮絮叨叨啊,看着自我感觉已经算的上是个十成十良师益友的谛听,连仕图除了想笑,更多的动情。
准确的说是,任谁在这么一处,点上一小簇极度浪漫的焰火,关键是男主还这么的帅气,不发点什么都觉得对不起以后的自己。
所以连仕图使出吃奶的劲,艰难的挣扎着要起来,无奈身上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灵力,而且又被提萝垭暗算了一下,屋漏又下雨的,现在自己已经是油尽灯枯的架势了,朝着谛听示意的抛了抛媚眼,本想着以自己那过人的天赋,从提萝垭那现学现用怎么也得有个七八分效果,那个良师益友能够过来扶扯一把绝不是什么问题,没想到那个浑身正义的正人君子起身朝着自己已经快要昏聩的脑袋直接一记爆炒板栗,然后他真的是大白天看见漫天繁星了。
谛听下意识的一记爆炒板栗过后,出奇的没有动作,他仿佛是看到了小镇上以经营祖传王氏板栗为生的王大叔夫妻俩,那个总是满脸哈笑一副老好人但是一见到自己面就喜欢给自己一个祖传板栗手的王大叔,总是在自己每个清晨都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然后热心的王大娘在这个时候总是板着一张脸咒骂一声老不死的下手没轻没重的,小听啊,你别跟你王大叔计较,他就是嫉妒你长的比他帅,要是大娘我再小个几十,保准跟你跑了,让他打光棍去。
说着总是会不由分说给自己挑锅里最大,炒的最熟,看得到金黄色肉粒的板栗给自己装上一大袋,笑眯眯的揉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多吃些,才能长壮些,到时候再来揍这个老不死的出出气。
而一旁刚刚使出祖传绝技的王大叔,则在一旁眯着眼睛,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对不是母子却胜似母子的两人,两只油滋滋的肥手在衣角上搓了又搓,也不怕待会回去被媳妇发现弄脏了衣物挨骂上一句找抽,要是在这个时候,有买家过来,铁定是买不到最好的,因为最好的都在那个长的比摊主俊秀几条街的谛听兜里,手里,嘴里。
谛听只感觉脸颊一凉,然后就看到黑暗中闪出一个人,手里一把纸扇,看着眼前这位以清高自重著称的羽爵谛听竟然在这里行这等苟且之事,本来还火急火燎要杀人回去造人的诺斯此时睁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道:“污啊。”
“你找死。”谛听根本就不知道眼前来者是谁,只是因为这个来者莫名其妙的打扰了他记忆里难得的净土,所以他要暴起而杀之。
连仕图的嘴在离开谛听那张脸颊的时候还在嘀咕,亏这货装清高,这家伙没少被女孩子亲吧,这满脸香的,都是女孩的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