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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同的结果(2)

王东阳突然发现原来所谓的年夜饭居然也可以这么简单却这么温馨,一顿年夜饭有再多的山珍海味、鱼翅鲍鱼,都比不上一家人团团圆圆坐在一起煮上碗青菜。直到如今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自己一直想要的并不是物质生活上的满足,他只不过是希望能像眼前这些穷苦而快乐的普通人一样,一家人凑到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年夜饭。也希望能像杨东家一样,孩子和父母之间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心照不宣的朋友。

如果王东阳此时此刻可以选择的话,他一定会选择放弃豪华却冰冷的1000平米豪宅。此刻的他想要的只是这样一间破旧而温馨的房子,一桌简单而快乐的年夜饭,一张张久违的家人的笑脸和一声声来自大年30的家人的祝福。

晚饭过后,王东阳想要帮忙收拾,却被杨小洁的母亲和杨华阻止。看着打着电筒而忙碌的杨华母子,王东阳心里充满了空虚和失落,于是他便转身抬着一个草墩(云南的一种凳子,用稻草编织而成),来到之前吃饭的空地上望着星空发呆。

“想家吗?”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华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王东阳转过头看着拿着油灯和草墩过来的杨华摇了摇头:“想有什么用?他们根本不会放在心里。”

杨华抬起头看着星空道:“虽然我不知道你的家里出现了什么情况,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你的家人此刻肯定也很想念你,没有人会不把自己的家人放在心里的。”

“你……会不会觉得自己出生不好?”王东阳突然很想知道这些所谓的穷人心里的想法。

“不会,那是傻瓜才会想的事。”

“为什么?”

“人的出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既然是事实,还要去想那些不可能出现的问题干嘛?”

“你会羡慕有钱人吗?”

“会啊!谁不想自己能有钱呢?但是我更希望我的家人健康、幸福、和谐,有再多的钱,也换不来一家人的健康、幸福、和谐不是吗?”

“你不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的很辛苦吗?”

“觉得啊!虽然是累了一些,但是我很开心!乐在其中呢!”

“你们一家人,多长时间才见面一次?”

“一年!因为父亲的身体不好,家里条件又很糟糕,所以姐姐和我只好外出打工,每年都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一次。”

“会想念家人吗?”

“正因为会想念家人才不会觉得苦,反而会觉得很开心。”

“如果……如果你可以选择,你会选择变得很有钱,但是家人关系却不好,还是选择过穷苦的日子,而一家都很开心的过日子呢?”

“这个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那一夜,王东阳失眠了,真正的失眠了,此刻他真的很想家,很想自己的父母,但是却又非常怕回到那个冰冷而寂寞的家,与此同时在他脑海中浮现的还有杨小洁那张朴实、简单而透着淡淡的美的面孔。

王东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自己身边常常有很多漂亮而时尚的女孩围绕着,而自己却一个都记不住,想不起来。偏偏杨小洁这样一个说她漂亮,她又不算漂亮,说她时尚,她根本连时尚的边都够不到女孩子,会不经意地浮现在自己眼前。

突然间他很希望天不要亮,因为一旦天亮自己便要离开这里,或许就将会再也见不到这个十分开朗,却又显得有些大大咧咧的女子。现在就算同样见不到,但至少自己清楚地知道,她此刻就躺在自己对面的布帘子后面。

王东阳甚至开始问自己杨小洁会不会也像自己一样,出现这样的心情。王东阳虽然不明白这个和自己同龄的女孩是什么时候进入自己心里的,但是他明白自己已经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里爱上了朴实的农家女孩。

然而王东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对她表白,因为王东阳害怕,害怕因为自己的表白而失去这位朋友。更加害怕表白成功后,当杨小洁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之后,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选择原谅自己善意的欺骗,还是就此不再见面。

人有时真的很矛盾,很多时候你明明很想做一件事,但是却又很怕,发自内心的害怕!于是总会徘徊在做与不做之间,举步不敢前行。

第二天一大早王东阳便准备离开,然而当他坐到刘伟的车上时,他犹豫了,他想让自己快些离开,但是自己的内心却似乎又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一般,久久不肯扭动钥匙。

由于杨小洁腿上有石膏不方便出门的原因,此时前来送行的人群中少了她的身影,而王东阳透过杨华和其母身旁的空隙看见杨小洁正坐在床上目视着自己的方向,终于王东阳用尽有生以来最大的勇气,打开车门走向了杨小洁。

“杨小洁,我有话想对你说,可以单独和你谈一下吗?”王东阳面对诧异地看着自己的杨小洁用尽全力镇定住自己的情绪。

杨小洁显得有些漠然地看着王东阳,她不明白他想要对自己说什么,然而心里却又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假设,但是这个假设却又让自己觉得很为难,所以她犹豫了很久才终于点头答应,而后她对尾随而来的杨华等人道:“妈,弟弟,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点事要和他说。”

杨华和母亲似乎明白了女儿和王东阳之间的话题,会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带上了门。

虽然依旧有些许阳光能从木板门的缝隙中透进来,然而狭小的房间里依然显得有些昏暗,王东阳此时只感觉到全身血脉扩张,滚烫的血液如同炽热的熔岩般在身体里流动着。虽然他根本看不清杨小洁的脸,也看不清杨小洁的表情,但他仍然觉得黑暗中,杨小洁那如乌黑而闪耀的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双方沉默了一会儿,王东阳试着长了几次嘴,却始终无法发出半点声音,最后他拿出吃奶的力气闭上眼睛才终于到:“我喜欢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

虽然话已经说完,然而他依旧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害怕在黑暗中看到那闪耀着光芒的双眼。

又是一阵沉默,杨小洁才挤出几声干涩的笑声:“终于还是被我猜对了。”又是一阵死寂,她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并不适合,而且我们认识的时间都太短,彼此也都不了解对方,不如……就这样做朋友我觉得已经足够了。”

没错,杨小洁此时就是这样想的,她并非对这个183身高,胖瘦适中,还勉强能算得上帅气的大男孩没有好感,并非她心里没有一点点他的存在。然而杨小洁很怕,她害怕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昙花般的梦,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他并非真正的他,她觉得他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神秘存在,她害怕梦醒来自己一无所有,最终她选择了一种永远不会梦醒的方式,那就是不要做梦。

静,死一般的寂静,此刻这间灯光昏暗的房间里,就好似一个神秘的小宇宙一般死寂,零星的光点似乎想要打破这种死寂,努力地照亮周围。

“我不是开玩笑的,我很认真的,我想要照顾你。”王东阳觉得自己说这句话的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

“我能感觉到你是认真,只是……我觉得做朋友就已经足够了。”

王东阳无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失落?是伤心?是痛苦?还是那种无法言语的心碎?

久久的,王东阳转过身打开了房门,突然间他觉得这阳光很刺眼,刺得自己的眼睛很痛,痛的泪水忍不住留了下来。

“那……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至少……至少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很开心。”

杨小洁平静的声音此刻在王东阳听来却如利刃一般,没一个字都深深触动心灵深处的痛。记下杨小洁的电话后,王东阳并没有回头,他害怕自己一旦回头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他不要她见到他脆弱的眼泪。

没有告别的分离,王东阳在将车离王东阳家100米左右时,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许久许久,他嘴角挂上了苦涩的笑容。

自己不是没对女孩子表白过,也不是没遭遇过女孩子拒绝,然而却没有哪一次表白会让自己觉得嘴唇如此重过,也没有任何一次拒绝会让自己的心如此之痛,痛得似乎就快要死去一般……

新学期开始了,王东阳大少爷依旧骑着K1300S高调地进入学校,然而令人意外的是,王大少爷居然开始爱上了吃馒头,每一天他都必定会以馒头为早餐。同时王大少爷不知道什么原因,不再喜欢往日的逍遥生活,他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看着手中的iPhone4S发呆,放学后也几乎不再和他那些朋友混在一起。从前经常挑逗女孩子的他,也突然变得似乎看破红尘一般,不再主动出击,而当女孩子主动接近他时,他也只是淡淡的拒绝以作回应。

然而最令全校大跌眼镜的头号新闻并非是王大少爷喜欢看着iPhone4S发呆,也不是他爱上了吃馒头,而是自开学后王大少爷和曾经最讨厌富二代杨东以及郑小军成了朋友!在学校里你经常会看到他们3人聚集在一起讨论着关于摩托车的种种、毕业后各自的奋斗目标以及学习上的种种问题,而王东阳也因此在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里学习成绩突飞猛进。

这三个死对头居然在短短一个假期的时间成为了朋友,确实让周围的人大跌眼镜,而王东阳对杨东和郑小军的称呼也从超级鹅卵石变成了阿东和阿军。郑小军和杨东也对王东阳的称呼也从王大少爷和二世祖分别变成了老阳和东阳。

自从得到杨小洁的电话号码之后,第三天便打给了杨小洁,向他说明自己已经平安抵达杨东家,让她不用担心。而在那之后王东阳又好几次都像打电话给她,可是却又想不到接通之后自己能说些什么,于是便一直没有打过去。然而他又总是期盼着,期盼着杨小洁会给自己打个电话,甚至只是发条短信慰问一下。

开学后的第二个星期,王东阳终于忍不住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杨小洁,杨小洁接到王东阳电话的时候显得很意外,同时也有些许的开心,只是两人的对话十分的简单,都只是简单的慰问了一下最近的情况之后便挂了电话。

离近下班学期的时候,王东阳再次打电话给杨小洁,然而电话另一头却传来了电子语音冰冷的声音“您所拨叫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之后的几天里王东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再拨打一次,然而结果依旧和之前一样。

一时间王东阳心里的稍微复原的伤口再次被无情的撕裂,他的情绪一度进入了低迷期,所幸的是还有杨东和郑小军每天陪着自己,再加上郑小军这个阳光大男孩的热情,总算让自己渐渐好转起来。

终于迎来了大学的毕业考试,王东阳、杨东和郑小军都以优越的成绩顺利毕业,虽然王东阳的成绩比不上另外两人,但是就王东阳而言,全年级地一百名的成绩,是自己曾经想都不敢想象的。

毕业之后,郑小军准备开始开展自己的艺术事业进军歌坛,由于之前在夜场驻唱时,已经得到了很多人的认同,更加有了一大批本地的粉丝团,所以很容易就签约了一家实力不俗的唱片公司,并很快的在内地有了不错的知名度。

杨东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毕业后,开始继续深造,并坦言自己一定要拿到专业的最高荣誉学位。对此三人都坚信杨东一定能说到做到,虽然他平时的话并不多,但是他只要说了,就一定会做到。

王东阳毕业后,便被父亲召回公司学习,让他早早了解公司的情况和熟悉公司的运作,好为将来接手家族生意而坐好准备。其实王东阳的心思并不在家族企业,他一直想要做的事,只是回到云南,再见那个让自己心动不已的女子一面,然后用尽自己所有的真诚去打动她、留住她、呵护她、一生一世都不会让她受哪怕一丁点的委屈。

可是事与愿违,在父母的一再坚持下,王东阳不得不进到自家的公司,开始从最基层的员工做起,努力地学习管理和经商的经验。

私下里王东阳也曾经找人去寻找过杨小洁,可是却根本没有丝毫的音讯,王东阳就这样一有空闲下来的时间,便会拿起手中的电话看一看杨小洁有没有联系过自己,或者有没有陌生的号码打给自己。

为了辨认杨小洁和其他人的来电,王东阳特意把杨小洁的号码设置了一个特别的铃声,然而这个铃声却从未响起过。

每当荧幕上显示出陌生号码时,王东阳总会默默的祈求,祈求这一次会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那个他想念和很久很久的声音,然而每一次他的希望都总是在接起电话的第一时间彻底破碎。

转眼就过了两年,王东阳很多次劝自己放弃过,然而他的心里却有令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对自己说“再等一下,下一个或许就会是她。”父母见王东阳年纪也不小了,便着急着给王东阳张罗起相亲的事宜,然而王东阳却总是以各种理由在见过对方之后第一时间便对父母推辞掉。

王东阳的心,终于还是平静了下来,静得就好似一块冻结的冰一般冷冷的,湿湿的。直到那一天,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王东阳听到了父亲准备派自己去云南昆明的分公司做基层管理,他欣然的同意了。

到达的云南分公司的第二个星期,王东阳外出处理一些和其他公司合作的事务,就在他走进大厦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进入了电梯,而正是那个身影将他冻结的心,再次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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