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十点左右,一系黑衣的顾豉就来了。这个时间正是春起床了的时候,如此看来顾豉把春的度把握的很好,于是他毫无意外的进了屋,等待的是同样一系黑衣的春。
出门之时,一系白衣的小白兔也跟着两人出门,春看着一副我很乖很无辜的小白兔,对着顾豉挑眉,意思是你看着办,昨天答应你的时候,可没说是两人的约会。看春没有反对小白兔跟来的意思,顾豉懊悔不已,怎么就忘了这个约会人数问题呢。无奈现在规定也来不及,谁叫昨天只因春答应约会就高兴的忘乎所以,一时大意了。
面对春的挑眉,顾豉回以笑容,而后转身往电梯走去,他一背过身就苦了脸,在心里骂自己笨,又不忘埋怨小白兔的厚脸皮:切,明明平时就霸占着春,现在干嘛要跟来,再说这只小白怎么突然变聪明了。
顾豉的笑很牵强,春看出来了。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放佛听到了他的心声,春无声的笑了,觉得这家伙还蛮好玩的。见两人都没有说不要自己跟着,小白兔悬着的心落下了,随后就是一阵雀跃不已。是的,这就是小白兔的小脑袋昨天想到的办法,还真有点用。他在自恋自己的聪明和高兴不仅能破坏春大人跟别人的约会,还能跟春大人出去玩,所以他没注意到春的笑,那笑很暖,倾城绝美。
三人约会先是去看了电影,接着在快餐店吃了午餐,然后去公园游湖,萧索冬季的湖不美,但胜在心中有暖意。游完湖,三人在咖啡店享用下午茶,一杯热饮驱走了游湖的寒意,好不惬意。
下午四点左右,三人来到约会旅程的最后一站——游乐园。站在游乐园的中心广场,看着眼前呈现繁华缭乱的人和游乐设施,小白兔是小孩子的兴奋,顾豉是对情侣约会圣地的向往。而春则挑了眉,她没想到自己有一日会来这种地方,活了这么久从不曾对游乐园抱有少女情结,所以就不曾向往过这里,现在身临其境除了无言还是无言。
两人的兴奋看着眼里,春也就不打击他们,随他们闹了,反正今天的主宰权不在她的手里,再说这样的一天也没什么不好。于是,在春的默许下,三人向着第一个旋转木马进发,他们的目标是全部。他们的美貌气质是光源,总是吸引着目光,每到一处必被围之,即使如此也丝毫没有影响三人的游完热情高涨。
游乐园的最后必是以摩天轮为终曲,顾豉的“少女心”亦如此,只可惜有个“电灯泡”小白兔阻碍二人世界,却不知在小白兔的最心底的宫夕雨看来顾豉亦是“电灯泡”。对春来说,两人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就是这一可有可无的存在知道春的没想法,对此颇为哀怨但又无法,只得无奈。
摩天轮从最底层向上转动,转,转,转到最高点,在规定好的时间里停顿,然后又开始向下转动,转,转,最终回归原位,一圈完了。摩天轮停下,正迎来夜幕的降临,春和顾豉率因为坐在门边,于是先一步下了观景舱,两人刚踏出观景舱,只见“啪”的一下游乐园的娱乐设施同时灯光闪烁,五颜六色,好不梦幻。
同一时刻,“嗖”的一声,后一步下舱的小白兔消失不见了。普通人或许没看见,但春和顾豉可看见了,小白兔是被十三和七两只顶着用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运走的。春的第一反应是去追,她刚抬脚就被顾豉拽住了手臂,保持着姿势回头朝顾豉看去。
顾豉见春看向自己,顿时有些无措,又怕春生气误会他会对小白兔不利,于是赶紧申明,“他没事的,你放心吧”。春知道顾豉的本性不坏,至少不会对自己说谎,见他如此说也就没有去追的打算了。其实在看见是那两只运走小白兔的时候就知道小白兔没有危险,会追只是习惯使然。
见顾豉话落还没松手的意思,就知道他有事难以启口,于是也不急,只站好等着。顾豉没有松手,因为他怕春不等他把话说完就消失了,如果现在不说,他知道一定没有下次的机会了,不是因为春不给,而是因为他没时间了。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开了口,“春,那个”停顿一下,积攒勇气,“我一直想有一天能亲手给你做顿料理,所以,最后能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祈求中溢着委屈,这样的顾豉给人羸弱,使人悲伤,不禁让人猜想到底是何让这样的男子如此。春看见了顾豉的脆弱,明白他一直是弱小的,有了一丝悲伤,不知是对顾豉还是对生命。只见她望着远方的夜空,轻点着头,“嗯,正好饿了,我想吃拉面”,淡淡语气,白气氤氲,在璀璨灯火中亦有着悲伤。顾豉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幕,悲伤溢上心头,你果然知道了啊!咽下嘴角的苦笑,换上幸福的笑,深埋悲伤,溢满喜悦,随后离开了有着美好记忆的游乐园。
自春说饿了想吃拉面开始,顾豉就拉着春出了游乐园,然后去逛了超市,买了做拉面需要的材料,而后打车来到春居住的公寓。厨房是顾豉在忙碌的身影,餐桌边是春在发呆,两人没有对话,白炽灯下却不冷清,反而给人温馨。此时,拉面的汤料准备完毕,再下面就快得多,很快一碗拉面呈现在春的面前,香味四溢,令人大快朵颐,春吃的很斯文,但速度不慢。
看春没有个表示,顾豉提心吊胆的,当春把一碗面吃得精光连汤都不剩,还说“再来一碗”的时候,他才确认自己做的好吃,而且春喜欢吃。一想到自己的心愿完成了,而且最期望的那个人还很喜欢吃,他就幸福的不能言语。只觉得真奇怪,嘴角怎么弯不下来了,而且眼泪好像快溢出来了。怎么了,明明当初不管是获得了异能,还是培养出了十三它们,还是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都没现在这么高兴。
一连吃了五碗,春才意犹未尽的放了碗,迎着顾豉期盼的眼,实诚的赞了句,“好吃”。明明只是简单又清泠的两个字,却轻易的击溃了顾豉忍了许久的泪。他似怕看见他流泪会取笑自己,又像是懊恼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顾豉赶紧拿过春放下的碗去厨房清洗去了。
春有看见顾豉落下的泪,他不愿,她也没想法去点破。起身去厨房边的冰箱拿了瓶酸奶,往客厅沙发走去。这时,听见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类似“一~~”的叫声,大概听清楚叫声里的意思,春笑了,这次是咧开嘴笑了。她走到落地窗前,推开窗门,而后笑意盎然的看着厨台里一脸哭笑不得的顾豉说,“记得随后跟上啊,不然可有愧它们的爱主心切”。
话里取笑意味十足,顾豉想辩解些什么,却见落地窗前早已没了春的身影。无奈苦笑一下,想着等会一定得好好教训下七那家伙,便加快了清洗动作。原来它们叫声的意思是什么不要挟持我家主人,不然我们对这个白白的家伙不客气,还有什么劫持这白白的人类是我们的主意,跟主人没关系,我们会自己承担责任的,更有甚者在喊什么我家主人这么期待今天的约会,你居然还让这个白白的家伙跟着,你也太坏了,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主人大喊大叫的激动了一夜,弄的我们都没睡好,还以为主人疯了呢等等。
这最后的叫声正是出自七之口,这丢人的话,怎能不然顾豉冒出要教训七的想法呢。不一会儿,顾豉也从阳台闪身飞跃而出,直奔不远处一家在拉格手上残破不堪的破旧大楼的楼顶。楼顶上,春站在一旁喝着酸奶,小白兔一副想要奔到春身边的姿势,只可惜被好几只变异“蜘蛛”团团围住。十三站在小白兔队伍前同春对峙(?),七则跳脱的围着春转圈,嘴里叫喊的“一~~”竟是让春把酸奶给它喝!
春对着七挑眉,故意把酸奶喝得似极其美味,引诱着七玩。七觉得眼前这个漂亮的人类,根本就没十三说的让它恐惧,只是却有那个人说的坏。是的,太坏了,有吃的都不给自己,他在想要不要抢过来,反正老是抢十三的吃的早就炉火纯青了。它打算的好好的,刚刚停下准备扑上去的时候,顾豉一个飞跃落地正巧有意的落在了七的背上,只听“扑通”一声,七已匍匐在地,嘴里叫喊着,“一~~”
突如其来的一幕,谁都不吃惊,只吓了小白兔一人。听七求饶,顾豉一个小跃从它背上下来,对着春歉意的笑了笑,“春,抱歉”,并吩咐十三放人。春对此只是淡淡的摇头,看着爬起来的七,有着笑意的说,“没什么,它们还蛮好玩的,挺可爱。”十三和另几只比较聪明又害羞的听见春的如此赞美红了脸,只可惜夜黑,它们皮黑看不出来,不然又是一道奇景,反正春绝对会觉得好玩而笑的。
得了自由的小白兔感觉跑到春身边,听见春说它们可爱,小白兔还很赞同的点着头。因为春来之前,小白兔就是跟它们一起玩的,玩的还蛮开心的,虽然听不懂它们的话,但隐隐约约的明白意思。在小白兔看来它们圆圆的,是很可爱,当然只限外表。他没懂春说的是它们的内在可爱。
顾豉非常意外春会这样说,十三它们是自己培养的,自己当然觉得可爱,但是他知道十三它们的样子不可能能让普通如小白兔接受并说可爱的。不解,非常不解,甚至觉得小白兔说不定很聪明,在某些方面。突然,心脏的鼓动在身体各处回响,声音之大,让他有一刻的担心,担心春他们也能听得见。知道时候到了,他感受着身体里的巨响,凄然一笑,收回留恋在春身上的目光,看向夜空,“春,我呢,从第一天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慢慢的,时间流逝,对你的喜欢成了爱,嘿,也许你不信,其实我也不怎么相信,因为这太不可能是不是,后来我一边否定自己爱上了你,一边承受着爱上你的喜悦和痛苦。
在这样的折磨下我发现了我有了一项奇怪的能力,我做的料理很美味,世上仅有的,特别是人肉。人肉料理可以根据我的心有着各自不一样的功效,比如吞噬心神,比如改变基因。十三它们就是我无意下培养出来的,它们有心智,还很聪明,我很喜欢它们。它们对我来说就是家人,然而它们因为是人肉培养出来的,所以必须吃人肉。一开始我只能拿出动物的肉给它们食用充饥,一天那个人、、、”
顾豉的言语很乱,他有很多话和事情想告诉春,只可惜他说不完了,因为自从他开口叙说的时候,他的身体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消散成埃,随着夜风飘散而去。望着最后一点飘散而去的方向,春在众多尖锐又悲伤的叫声中淡淡说了一句,“恩,我知道,还有谢谢你”,她的轻声被淹没,透着悲凉和无奈,在风中凌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