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挥出的一道雪白的亮光,恍如是从那青天最后的一道光线飞落而下一般,笼罩住了整个佛门僧众。
那飞龙寺长老吐出的鲜血,瞬间在白色光芒中被一道金色的龙形托起,幻化成了一座螺旋的紫色佛塔,闪着迷人的金色光芒。
庄严,肃穆,澄净。
那一众和尚都闭着眼,眼观心,心观神。
无数白色的光芒,从每个牛山濯濯的头顶上飘散起来,形成了一座千丈的佛像。
那六字真言,就从这佛像中滚滚而出。
先前,各处薄薄的透明的,恍如一层云雾薄纱,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便显得成了玉石雕琢的一般,声音也更是雄浑厚重。
那即将愈合的天幕,再度被撕裂开来,撕裂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这红脸的汉子一声怒吼,身后涌出数百只黑色的大手,将那中指身相口中,咬破竟然冒出一股股黑色的邪恶气息,朝着那天幕滚滚而去,恍如火山喷发,那众人心中恶念翻滚,无数的黑色气焰朝着祭坛滚滚而去。
林冲站在其中,更是心神动摇,更不说那些民众僧尼了。
那玉石一般的佛像瞬间自眉心处裂开一道细缝,无数金色的光芒如同剑气一样四处乱窜,投射着这些黑色气焰。
因为人数过多,收效甚微。黑烟更是肆无忌惮,天幕再度恢复如初。
那玉石一般的佛像恍如一颗太阳一般,照耀着长河河畔,狂风呼啸,星辰坠落。
佛号也渐渐的低迷起来,林冲全身震动,那一串黑色的佛珠飞舞呼啸而出,牢牢的锁定在虚空佛象的项上,散发出万道霞光,那万千黑色气焰也瞬间扭转了方向,化作佛下莲台,九瓣莲花虚空涌出的刹那,林冲飞身坐在了佛象之中。
那莲台上蹲坐这九个真人大小的林冲,恍如老僧一般无二。
那佛像接近实体,只是眉眼却天生几分像了林冲,这人群中的拽住林冲要下拜的老者,这时才放声大哭,状如癫狂。
林冲将那茂山所得的佛塔优化了下,笼罩住整个僧众,同时释放出丝丝龙力,镇压那红脸的汉子。
红脸汉子手中桃木剑连连刺向佛像,空中奔雷如瀑,击打的虚空都出现了焦糊的味道,四处淤积这无数黑色的能量,随时可能爆炸一般。
林冲朝着那黑色祭坛,戳出了玄妙的一指。
“惊蛰”乍现,指风所过,万雷如马,奔腾而去。
紫色的佛塔瞬间浓郁近乎实质,其中隐隐约约有着星辰的异象。
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
黑色祭坛瞬间被蓝色光流狂风一般吹散开去,五色旗帜尽数炸裂。
红脸汉子呼喊着,忽然生出三头六臂的原型来,身如须弥之山。
每张脸上扭动着三只金色的大眼,朝着佛像飞奔而来。
六只手持着六般兵器,煞气翻腾。
叮叮当当一阵巨响过后。
指风,剑气,降魔杵,檀弓,匕首光影摇落,万籁俱寂。
那汉子全身恍如筛子一般,站在河边。
佛号恍如雷音,金色光芒大盛中,那红脸汉子忽然化作一堆白骨,消散了。
在白骨消散的瞬间,黑色天幕瞬间撕裂,烟消云散。
原本乌云密布,雷声大作的天气,瞬间变得万里晴空,天边没有一丝云彩。
人们站在原地,什么东西都看不清楚,只觉得周围一片刺眼的白色,白茫茫的一片。
极度的黑暗使人看不清楚,一瞬间从黑暗掉入光明之中,也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正如大悲大喜,向来都是死亡的前兆一般。
林冲却顾不得众人,朝着那一缕黑色气焰飞驰而去,化作一道蓝色光芒。
这县官也是看的目瞪口呆,天人一战,他几乎只有被屠戮的份,但是天一旦睁开双眼,回到人间,那么这县官,就不在是聋子的耳朵了。
这汪佐怀已经完全没了气息,他入魔太深,被县官斩断双手,又在这斗法中被吸取了太多精魂,所以死了,死的如同千年的干尸一般。
那原来干涸的长河恢复了千年前的模样,碧浪翻滚,白鸟悠然。
小青将这一众姐妹都放了,上前捉住那些下令的土豪强人,一般送到县官面前,县官自是不含糊,上前问道众人。
“这法师怎么去了这半天,也没从河伯哪里回来,正是急死人了。”
这县官来回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民众确实欢笑连连,高呼不已。
“你们说,我们请谁去帮我们催催?”
县官朝着满脸喜色的群众呼喊着,让他们了却心中的冤屈。
“请马乡长去催催吧,他可是最担心汪兵团的。”
那一个老太太靠着自己满脸泪痕的女儿,两人高声喊着。那众人也就应和着,喊着马乡长。
这县官背后一个瘦高的汉子,吓得两腿打颤,却声色俱厉的吼着。
“西门烈,西昌王是我大舅子,你敢动手一根毫毛试试,你动我试试……”
西门烈摸着下巴,遥望着那黑瘦汉子溅出的一团水花,朝着众人说道:“别说是小舅子,就是西昌王亲自来,若是与他有关联,我也照样丢他下去。”
众人山呼万岁,朝着那三千里外的京城大声呼喊,感谢达禅国的菩萨皇帝给他们派来了这么好一位县官。
接连丢下数十位平日里欺负百姓的官员富商,这西门烈就朝着众人一阵鼓动,让大家各自回去好好生活,不会辜负大家云云。
却不说这西门烈回到县衙,就看见一个金色蟒袍的人,大马金刀的坐在自己的大堂之中。更不说小青如何帮助众姐妹。单说这林冲化作一道青光,朝着那黑色气焰追去,只见这黑色气焰恍如一团鬼火一样,漂浮在空中,故意兜兜转转,在那昨日饮酒的山巅上,停了下来。
那白面的少年忽然端坐而起,看着那一团黑色火焰,伸手抚摸着。
“乖啦,谁敢欺负你啊,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么,怎么弄的如此狼狈不堪?”
那黑色气焰落地,化作一只黑色的大狗,躺倒在少年脚边。
林冲落地的一刹那,忽然心神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似的,看着这满脸苍白的少年,满身颤动的黑色大狗,皱了皱眉头。
“这美女之中,竟然没有一人叫做云娘,不知道兄弟你,是不是记错了。”
林冲双腿盘着,靠在一株高耸入云的松树根下,醉眼看着少年。
“怎么会错呢,即便把自己忘掉,也不会忘掉她的。”
他伸出一双修长苍白的手,指甲恍如玉石一般发着光,冷冷的看着黑色大狗。
“这么多年,我都劝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你就是不信,这不,报应不爽你又害怕了,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少年看都不看林冲一眼,只是盯着那黑色的大狗,缓缓的抚摸着。
黑色大狗忽闪忽闪的眨着眼,嘴角挂着一丝血迹,浑浊的黑色泪水滚滚而出,悲伤不已。
“这狗,竟然如此有灵性,是在难得,难得。”
林冲倒提着酒壶,慢慢的走上前来,眼中闪着一丝金色的光芒。那黑色大狗的魂海中,竟然束缚这红脸膛的汉子,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林冲不由分说,左手微微一动,一片绿色光芒刺向黑色大狗的脖子所在。
“嗡”。
一声巨响,那少年欣长的指甲弹在“绿之暗影”上,林冲虎口一阵剧痛,几乎朝后跌到。
“打狗还需看主人,林冲兄弟,你说是不是?”
白色少年看着林冲,满眼都是惋惜,失望和沮丧,这人忽然全身都是一阵寂寥萧索之感,仿佛他早已不在人世,只是被人拘押在这具躯壳中一般,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迹,阳光打下来,落在身后,只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影子。
“别哭了,反正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早来,晚来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色汉子抚摸着黑色大狗的头,恍如一堆相依为命的鸳鸯一般,林冲一时间,也怔在了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