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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故人

今日的皆来食格外热闹,许是无为之前就打过招呼,一进门小二就引着我们上了二楼雅间,逐秋,这名字到是雅致,我飞快的扫了一眼二楼的格局,后低眸跟着无为进屋落座,屋内正中置了一张四方饭桌,饭桌左后方有一处小榻靠着窗户,两边墙上分别挂着一幅字与一幅画,字曰逐,画曰秋,意境相合,平添雅致。

“除了红烧肉,想吃点什么?”无为说着给我倒上一杯茶,我低眉苦思着,那日在这儿吃饭,一直提心吊胆,现在已然忘了那些佳肴的味道,连红烧肉都是我随口诌的,不过是想再来一遭罢了,“要不就来些招牌菜好了,反正我也不忌口”无为点点头,低头吩咐着凉儿,忽又转头问我“来点竹叶青,可好?”说起来上次这竹叶青我也是一口未喝,都怪这死老头,要是早说这酒楼是他的,我也不必那么坐立难安,这次一定要吃回本来。

我随即点了点头,无为便吩咐道“那就先来两壶吧,今日我要跟我的好孙儿不醉不归,哈哈”我以手支头,拼命抑制住心中想将无为碎尸万段的冲动,今日真是万万不该给他这个占我便宜的机会,啧啧,世风日下,现在的老头都这么为老不尊“这处可没有外人,老头休要再占我便宜,小心我今日将你喝的倾家荡产!”

之前在情人越底时,无为酿了许多桃花酒,埋在院子里,偶尔取出一罐,香气四溢,我常常不自觉就喝多了,也练得一个好酒量。

无为见我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心满意足地大笑了起来。此时小二敲门,把菜端了进来,看着满桌的佳肴,我不禁食指大动,八宝鸭、凤尾鱼翅、一品豆腐、金菇掐菜、蟹肉双笋丝、松花小肚儿,当然还有红烧肉,“老头,我不客气了哈,先吃了”说着便拿起来筷子,大快朵颐。无为不慌不忙地帮我倒了杯酒,方开始动筷,我吃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两个大活人,我转头看了看蛾雪,这小丫头正偷偷咽口水呢,“老头,让凉儿姑娘再去要两副碗筷,让她们一起吃吧,这一大桌子菜不要浪费了才好”

无为一边吃一边道“不错不错,你这丫头倒是节约,真是秉承了老夫一贯的优良作风呀”说着用袖子擦了一把嘴,朝凉儿点了点头,凉儿便退了出去,不一会儿拿了碗筷回来。

“金儿,难得出来,来多吃些。”说着我给蛾雪碗中夹了一只鸭腿,然后笑眯眯去转向凉儿,“凉儿姑娘也要多吃些,我这筷子用过,就不给你夹了。”凉儿朝我略一低头“不敢劳小姐动手。”声音依旧恭谨有礼。

食过半场,我拿起酒杯,对着无为举起,“老头,我们喝一杯,如何?”无为将桌上的酒杯斟满,伸手与我一碰,我二人皆一饮而尽,“这酒果真清香,怪不得你上次喝了那么多。”我砸吧砸吧嘴,回味了一番,继续低头吃菜。忽然听得外面有人高喊,“楚兄,楚懿兄,等等在下”楚懿,我的筷子不小心从手上滑落,掷地有声。

门外的脚步声随着呼喊停住“懿自幼习武步子稍快了些,未能顾及顾兄,还望见谅”这声音是楚懿无疑,“无妨无妨,楚兄,这边请。”两双脚步渐行渐远,我依旧没有回过神来。

我万万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他,三年时间如白驹过隙,却亦是沧海桑田,那翩翩少年,哪个少女能不动心,不过终究缘浅,我还记得他在情人越崖边撕裂的呼喊,可在这红尘之中你来我往又有几分假意几分真心。

蛾雪在桌下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向我投来关切的目光,我向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无碍。我抬眼看看了无为,他仿佛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只是吩咐凉儿再给我拿一副筷子。因知道楚懿也在这酒楼之中,我瞬间胃口全无,只自顾自地喝起酒来,一杯又一杯,只觉得喉咙越喝越干涩,越干涩则越想喝,不知不觉竟将一壶都喝尽了。

我倒了倒酒壶,一滴也没了,便抬眼瞅了瞅无为手中的那壶“老头,你那儿可还有酒?”无为抬手给我倒了一杯,道“喝完这杯,我们回府”

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为何要这么早回府?不是说好不醉不归的嘛,来来来,我们一起喝”我伸手抢过无为手中的酒壶,给他斟上一杯,自己抱着酒壶喝了起来。

“小姐,你不能再喝了”蛾雪急红了眼,伸手预抢走我手中的酒,被我一晃扑了个空,我一仰头把剩下的半壶酒都倒进了嘴里,一时觉得胃中翻江倒海,难受至极。“喝完了,我们现在可以回府了”无为说着拿起我手中的酒壶放到一边,一边伸手将我拉起,我只觉得当下难受,却只想喝酒,似乎酒是解除这种难受的绝世良药,自然是不肯轻易走的。

“不,我还没有尽兴,怎么说走就走,老头,你怎地又说话不算了么?小二、小二再来一壶酒……”我摇摇晃晃地甩开无为跟蛾雪的搀扶,挣扎着想打开门要酒,没想到脚下一滑,竟摔倒在地,头一不小心磕到了饭桌的角,当下还未来得及叫疼已先留下泪来。额头火辣辣的,脑中嗡嗡作响,我挣扎着想要再站起来,突然脚下一轻,感觉整个人腾空而起,我用仅有的神智,拼命地睁大眼睛想看清周遭的一切,可终究逆不过沉重的眼皮,只能任由意识渐渐模糊。

等我再次睁开双眼时,已是在锦轩之中。头还是疼的要命,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坐了起来,蛾雪听到动静,推门走了进来,面带喜色“小姐,你终于醒了,昨天你可真吓死我了”说着走到床前,拿来软枕垫到我的身后。“小姐,醉睡了一天,可是饿了,我去给你拿些吃食”我欲伸手拉住蛾雪,却突然头疼的厉害,伸手往头上一扶,竟摸到了厚厚的纱布,“我这头是怎么回事?”

蛾雪回身扶我靠在床边,又心疼又好笑地说“小姐当真不记得了?昨日您可是英勇的很,明明喝醉了还不让人扶,最后自己滑倒磕到了额头”说着竟是真的笑了起来。

“嘿,你这丫头,你家小姐这都受伤了,你怎地还如此开心,当真的忘恩负义呀”说着,我随手拿起身后的软枕,欲朝她砸去。蛾雪见状连忙求饶“好了,好了,我的好小姐,奴婢知错了,您呀先好好休息,我去给老爷回个话,随便给小姐弄些吃食来”我笑着点点头,望着蛾雪走出了房间,身体往床榻里侧靠了靠,缓缓闭上了眼睛。

楚懿是楚国安亲王的长子,又怎会出现在这越国的酒楼?听着似乎是与顾生成在一起,这不禁让人浮想联翩。越国争夺皇权的大幕即将拉开,楚懿这个时候来到越国,究竟是何目的呢?越国这趟水真是越来越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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