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打劫马帮
我们马上就要捉襟见肘，所以近日内我们应该去半路打劫一次，以解燃眉之急。——康老安
“大哥，油水少总比没有油水好，要比我们派兄弟先混进官厅或青龙一个乡寨去，里应外合，去洗劫一个乡寨去。”冯三楞道。
“是啊，大哥，我等在此聚义，现在已啸聚得百十个弟兄。人多物少，眼看钱、粮将尽，倘或不再出手，弟兄们就都要喝西北风了。”孙山豹道。
“可是，弟兄们，若只靠去打劫周边这几个村寨过活，终非长久之计。你们也知道这些村寨穷得叮当响，每次打劫所获甚少，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照这样下去，我们确实只会寨倒人散！而今只有好好合计合计，方为久长之计。”
冯三楞道：“大哥！您说怎么办呢？您的心里肯定有锦囊妙计了，只管拿出来，我们一定拼命向前去干。”
老安道：“以前我曾随我哥哥多次驮运物资到个旧厂。嘿！那里富产锡矿，那里干矿的人富得流油，不少家伙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他妈的！真是老天爷没长眼！这个世道，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们不妨去个旧厂干它几家伙！”
孙山豹道：“大哥，具体要怎么干？怎么操作？”
老安道：“办法多的是，只要肯干、敢干。譬如说明火执仗、半路打劫、杀人越货、强围强夺及‘逮肥猪’等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办法多得很！”
冯、孙二人不解地问：“大哥！您刚才说的这些办法我们大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这‘逮肥猪’究竟是什么办法？”
老安哈哈一笑，道：“兄弟，这‘逮肥猪’不仅你们不知道，好多人也不知是什么回事。这办法是我十四五岁时，同我哥到个旧厂驮运时，在蚂蚁脚街听人说的。这办法说白了就是绑票，这是从广东传过来的妙法，即想法暗中捆绑来一大富商或其子女、妻妾等，把被绑者藏于隐秘之处，再派人悄悄地送信叫其家属拿钱来赎人。如果对方不同意或达不到要求，就杀猪，也就是将被绑之人杀死。赎金多少是要看被绑之人在家中的价值而定。这只是长话短说，具体操作起来，很多方方面面要好好斟酌、安排……”
冯、孙二人道：“好呀！这办法真棒，我们去好好干他几票！”
老安道：“不忙、不忙，此事要从长计议。我看，逮肥猪不是马上就能拿到钱的，而我们马上就要捉襟见肘，所以近日内我们应该去半路打劫一次，以解燃眉之急。但事先得派一机灵弟兄去县城侦知过往行商情况，才好下手。
冯、孙二人道：“好！一切听大哥安排！但派谁去呢？”
老安道：“我早已想好了，今年初从碗窑村来入伙的一人，名叫李阱戈的人，这小子生得精精干干，一双‘三角眼’忽闪忽闪，透着机灵。并且他亦粗识文字，以前也曾替人佣工，随人驮运物资数番至个旧厂，熟悉路径，据他说他数次去过外省，见多识广。叫此人前去细细打探一番，我们相机再行事。”
冯、孙二人道：“好！此人我们也知道，真是机灵鬼，兄弟伙们平常都叫他‘精灵鬼’！那就叫他前去打探一番再说。”
于是，老安将李阱戈呼唤前来，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
李阱戈道：“大当家的，请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老安道：“仔仔细细、彻彻底底去打探一番，快去快回，我们静候佳音。”
李阱戈结束停当，取道个旧厂投北而去。
数日后，李阱戈急急奔回山寨复命。他已切实侦知泸西县一商号将于大后天以八九十匹驮马，驮运大宗物资如丝绸布料、棉花、木炭、火腿、白酒、苞谷酒、大米、大豆等物件，取道蛮耗古道往个旧厂而来，护卫人员仅十五六人……
老安等闻讯甚喜，重赏“精灵鬼”，且与冯、孙二人商议道：“事不宜迟，我等到蛮耗古道半途去截掠他们，马上起程，要不就赶不上了，要干就干这么大的一宗。三当家的，你留守山寨，我同二当家的带五十余人前往足够了，三个打一个，那几个镖师护卫岂是我等对手！”
三当家冯三楞道：“好吧！预祝哥哥们马到成功！请放心，我定会小心看护好山寨的！”
于是，老安等五十余人，急急前往蛮耗古道。
话说这泸西县城泸发街上有一富商，店主沐阳，祖籍江苏泰州，其先世亦于明初洪武年间随蓝玉大将军、傅友德及沐国公沐英入滇，辗转迁徙到泸西定居，世代为商。至沐阳，便亦家财万贯，沐家在泸发街开设有规模颇大之店铺——“宝财源”商号，主营各类物资买卖，因经营动作有道，生意越做越大，甚为红火，且在个旧厂、蒙自县、临安府及老厂、蚂蚁脚等地设有分号。
“宝财源”商号，拥有马帮多队，专一往个旧矿山驮运货物，去时运日用物资，回来时则运来锡矿，最大马帮七八十匹驮马、赶马者三十余人；最小马帮亦有十二三匹驮马、赶马者三四人。
先是，“鬼见愁”山寨之“精灵鬼”已前来泸西城中“踩点”，早已侦知确凿，该号将于秋九月二十日，派七八十匹驮马运送矿山物资至个旧厂，并于当日起程……
二十日，商号马帮装扎捆缚停当，浩浩荡荡出了泸西县南城门，取道蛮耗古道，向东北上行。
马队向个旧方向进发，过冲坡寨、黑姆吉，至陡马坡之际，落日西坠，晚霞满天……
之前，老安等匪众早已获知马帮起止行程及所经路径，事先那五十余匪众早已在至蚂蚁脚古道必经之要口——陡马坡等候多时，他们在那密林深箐的丛莽中悄悄潜伏着，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专候马帮行经其处，专听匪首康老安一声号令。
马帮沿着高低不平的石阶路鱼贯而来，驮铃声声，马帮头吆喝声此伏彼起。
老安一看，该出手时就出手，猛然一声断喝：“兄弟们！上！”
叫声刚落，众匪徒突然从草莽中齐跃而出，手舞刀械杀向马帮队伍。
只见老安一马当先，身先士卒，手舞一柄厚背大环刀，跳跃奔突向前。老安那大环刀舞得上下翻飞，左劈右砍，刀风呼呼作响，刀上四五扣金环亦“叮叮当当……”一阵碰鸣。登时，镖师护卫被老安剁翻三四人，余者看老安来得甚是凶恶猛狂，吓得丢刀弃械，拼命向草丛中钻去。众匪徒一看老大都这么凶猛，亦一个个拼死向前追杀。
老安大叫：“尔等明白的，快点逃生去吧！再要顽抗，老子把你们全部剁成肉酱！”
那镖师护卫及赶马人一看不是头，深感这伙贼匪非比寻常，来势十分猛恶，又人数众多，实在是难以抵敌。再说领头的镖头和马帮头都死于刀下，各人都无心恋战，不就是混口饭吃，犯不着把性命丢在这里，于是众人四散逃命，各自跑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