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过换了张皮,皮里面的东西和以前一模一样。”赵爰清始终笑着,“你不吃玫瑰糕,讨厌木香花。吃食偏好糖蟹,腩炙,爱喝君山银针茶。服饰奢华,在齐彦铭面前特意学着我上辈子,穿得简素,连步摇都不带,甚至连说话口气都学得很像,而他一走就是艳丽夺目。足以证明,你肯定知道齐彦铭心里有我,所以故意仿着。否则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怎么会像到这般田地?”
“你还是和上辈子一样,让我厌恶。”王沁抓住赵爰清的手,想从脖子上拉下来。
“托您的福,我重新活了一趟。你说,我待会去上阳宫,把这事全告诉齐彦铭,他会不会把你拖到菜场斩首,借此来讨好我?”赵爰清的笑声像地狱的招魂曲,“可死了就死了,一了百了,这样实在太便宜你了,我委实不甘心。我想一点点折磨你,让你活着比死还难受……噢对了,你有没有听过人彘的故事?”
王沁惊恐地睁大眼,赵爰清幽幽的声音,在夜里极其森冷,“当初吕后把戚夫人挖眼,削鼻,灌哑药,剁去四肢,称作‘人彘’。武则天仿着吕后的做法,将王皇后同萧淑妃做成人彘,再泡进酒里,叫做‘骨醉’。”
“不……。”赵爰清的手劲徐徐加上,王沁不停挣扎,氧气被一点点抽去,胡乱挣扎着。
就在她濒临窒息时,赵爰清松开手,惬意地看着她,“上辈子,你把我关进猪笼浸到水里,如今也让你尝尝窒息的滋味,倒也不错。”
“你这个……贱人。”王沁不停咳嗽,单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拍着胸口缓气,“你究竟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赵爰清绕着桌子转圈,“我想让你替我做些事,当然,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如果你不肯,我大可让齐彦铭杀了你。要知道,你不像上辈子一样,有个强硬的娘家撑着,听说王大人已经被捉拿入狱,正在押送入京的路上。”
“不过,如果你做事做得好,我不仅能替你保守秘密,让你继续呆在齐彦铭身边。我还会尽早离开大齐,回大荣去。只要正主走了,你这个替身还是有些用处的。不仅如此,我还能帮你拿到那药的配方,让你以后不必再听楼惠妃的。”
“你做何保证,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王沁狠狠瞪着她,咬牙切齿道,“上辈子,你害我害得不够惨吗?”
“没有保证。事到如今,你除了乖乖按照我说的做,别无他法。”赵爰清捏着她的脸,“源洲真是钟灵怪诞之所,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还有七八分相同。我早就差人查过了,源洲最为高明的易容师为楼国公府效力。虽然能换一张脸,却需要长年累月的用药维持。而你之所以听楼惠妃的,不就是靠着她的药来维护你的脸吗?”
“可他一旦知道,这张脸下藏着这样一颗心,会轻易放过你?”赵爰清松开手,王沁倒在一边,“你这么爱他,甚至不惜换脸。离开他,简直比死还难受吧?”
“你以为你说得好听,我就会轻易相信?”王沁直起身子,大声吼道,“回大荣?哼,等你借我的手做好事,怕第一个就要收拾我。且你心里装着陛下,怎么会离开?”
“如果我心里还装着齐彦铭,就轮不到你坐这个位子。”赵爰清道,“早在大荣的时候,我就会跟着齐彦铭回来。再者,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隔了两辈子,还没有长进?我早就对他没意思了。”
“不过,不管我怎么想,留给你的路都只有一条。”
“你除了答应我,配合我,没有别的方法。”